三个奶嬷嬷在旁边看着,心中再次为二格格三格格还有二阿哥的聪慧而惊叹,这么小会说话也就罢了,竟还懂得跟大人商量呢。云珠瞄了她们一眼,“想吃哪个让嬷嬷喂你们。”从三胞胎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一些小事上培养锻炼他们的自我意识,所以别看三胞胎现在说话走路都不如三岁小孩,拿主意却比三岁的孩子还正。当然,有时候他们的要求会被驳回,而每次驳回他们的要求云珠都会将理由讲出来,不管是正理还是歪理。
“那个。”喝了奶奶后和敬很快选了蛋挞,奶嬷嬷密札氏便拿了个温热的蛋挞用银勺挖中心的部份喂她。
和徽早膳一直喜欢吃香喷喷的粥。永琏则挑了南瓜泥还有芝麻糊,他比较喜欢甜香有滋味的食物。
“主子,满菊来报说金格格前些日子受寒一直咳嗽,问主子能不能叫太医来看看。”采雯进来禀道。
“受了寒怎么现在才来报?冯益,你到太医院走一趟看哪个太医当值,请来看看。素问你盯着点。”这次回府云珠带的人除了王进保外有叶嬷嬷、尚嬷嬷、灵枢、司绮、采露、含霖及伺候三胞胎的奶嬷嬷和贴身宫女各一个。郭嬷嬷和素问、明心等人被留下来看着正院以及照管乾西二所的事务。
“主子放心吧。”素问跟灵枢不首痕迹地互看了一眼,她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离开宫门不久,马车就有些不受控制,随着车子步行的王进保脸色都变了,马车里坐着四福晋跟三胞胎,他可是比谁都清楚他们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的,可恨的是他还算敏捷的身手一时也奈何不了嘶叫着胡乱奔蹿的马匹,“快、快勒住缰绳!”
驾车的侍卫显然已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脸红脖子粗地喊:“奴才快控制不住它了!”
“阿克敦你先下车!”马车内传出一个淡冷的声音。
“不行……”他跳下来了,车里的四福晋还有小皇孙怎么办?有个差错到时他也是个死罪。
“我有办法对付这马,你先下去。”
“不行。”真的假的?他这骑射高手都不行了,四福晋能控制得住这发了疯的马?阿克敦早就感觉这马不对劲,肯定是喂了药的。“有岱林他们在,不会有事的。”其他几个侍卫已经围住了小跳盘转着不停的马。
冥顽不灵。云珠没办法,一脚将阿克敦踢下马车,整个人钻出马车,直接跃到马背上,手抄住缰绳,坐稳了身子,一手有节奏地在马的耳际轻拍着……平缓的灵力渡进马的体内……
摔到地上的阿克敦及其他侍卫张大了嘴巴,四福晋这也太厉害了吧?!
“好!”周围观看的绝大部份都是旗人,见到这一幕纷纷拍手称赞。
“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在下可以帮忙的?”一位头戴冬帽,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阿克敦几人立即挡住了他前进的身子。
“嘿,岱林,是我,阿尔哈图。”青年男子眼一闪,朝其中一个侍卫打了个招呼,“怎么回事?”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珠看,等她看向自己时便露齿一笑,很俊朗的模样。
“阿克敦,拉住马车!”云珠跳下马,打开车门,三位奶嬷嬷抱着三胞胎下了马车。三位奶嬷嬷脸色青白,倒是她们怀中的娃娃,莹润的脸蛋上眼珠子乌溜溜地看着四周,没有一丝的惊慌恐惧之色。
阿克敦拉着缰绳,学着云珠的动作安抚着还躁动不已的马,心中暗自惭愧,要是照他的办法,这三个小皇孙磕到惊到了怎么办?!后面跟着的马车已停了下来,叶嬷嬷和尚嬷嬷下了车,让三胞胎坐了上去。
“这马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带回宫让常总管查一下,涉及到人直接送慎刑司。”
“嗻。”阿克敦跪下行礼应道。
“王进保,你看看有没有扰到其他百姓,处理一下。我们继续走。”云珠转身就要跟着三胞胎上马车。
“等一下!”剧情并不如料想的进行,青年男子有点不知所措,见众人眼露疑惑地看向自己,不由脸色微红踟躇无语,后见云珠并不停顿地上了马车,脸色又转成了黯然……
表现得太明显,护在云珠马车周围的那些侍卫脸色都不太好看,连那个叫岱林的都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话再不多说一句地离开了此地。
马车到达诚正子爵府时瓜尔佳氏早等在了门口,一脸地焦急,“没事吧?永琏他们呢?”
“没事没事。”不想那么快便有人往府里通风报信,云珠连忙安慰瓜尔佳氏,“和敬他们胆子大着呢,连吓都没吓着。”
“我看看,小孩子可最怕被惊到神……”瓜尔佳氏见女儿没事便挨个摸了摸小外甥,见他们眼神灵活,神情并无一丝呆滞这才放下了心。“快进府吧,不过是个洗三礼,你不应该带永琏他们出宫的。”
“总不能一直待屋子里不出门吧,我也想让阿玛和哥哥们见见他们仨呢。”
……
151、百舸争流(四)
因着这件的马车事件,那位总是留意乾西二所的侍卫纳喇.阿尔哈图的名字总算是让云珠记住了,在富察府的时候跟傅谦一对便对上了,此人与承恩公长孙乌喇那拉.德保有些交情,在纳喇一族里并不十分出色显眼,不过他的一个妹妹今年选秀撂了牌子却不知怎么回事成了辅国公弘晁的妾。
李荣保在一旁听着,忽道:“纳喇.八十六的父兄当年也是废太子得用的属官。”
云珠细眉微蹙:“难道承恩公府竟与理郡王私下有往来?”
李荣保笑道:“承恩公何等慎明之人,五格也对皇上忠心耿耿,此事说不定连德保都是被人当枪使。”没有了孝敬皇后他承恩公府也是正经外戚,有情份在,承恩公府目前更没有适龄进宫或进皇子府邸的贵女,何必去参与那些有的没有。
说得也是。到了清朝,才真正明白孝敬皇后当初之所以能指给雍正为嫡妻并不止因她父亲是步军统领、手握兵权是康熙心腹的缘故,而是孝敬皇后出身高贵,她的身上有着爱新觉罗的血统,努尔哈赤是她的正经太高祖父,她的外祖父是宗室贝子,外祖母是蒙古台吉贵女,她的父亲一脉则世代是乌喇那拉部部主。这样的出身,比之很多有爵在身的满洲著姓大族要来得高贵显赫,可见雍正从小确实得康熙看重,至少在拴嫡福晋这一关上,康熙是用了心的。
也因着这样的情份,孝敬皇后底下怎么做,雍正都给她留了一份尊荣脸面。熹贵妃跟她比,实在是拿不出手。
“至于那尔布那里,多多少少吧,不过为了他的女儿,明面上的牵扯也不会太深。”
傅谦道:“正是,儿子除了明面上的这些资料,其他的并没有查到什么。”
李荣保看了女儿一眼,仍是不赞同她养虎为患的做法,不过她说得也对,构陷私情,是三人成虎的事情,说辨不清,否则一次不成功,两次、三次地诬陷下去也会渐渐地破坏一个人的印象……特别是对男人来讲。“你有把握一次解决这样的事情么?如果不行,趁早将这人解决掉,你知道这并不难。”就他阿尔哈图一个三等侍卫的身份,富察家想不着痕迹地解决掉他太容易了。
“阿玛,我说过了,我要杜绝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地出现在我面前,女人的清誉可不是拿来玩儿的。对了,今天马车的事不知道金家有没有在里面插上一脚,有办法查么?这次可以用富察家的力量,不过一点就好,让皇上发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应该能理解。”
“当然了,欺负到我富察家的头上,我们不可能不有所表示的。”
“对了,阿玛,春和来信有没有说什么?六哥和七哥以后就要走水师这条路了么?”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富察家的根基在禁卫军这里,只有紧跟在皇上的身边才不会有功高震主或犯事之虞。春和是跟着四阿哥去建功的,在水师那儿待不长,你六哥是郡主额驸,以后就由他在福建水师发展,你二伯也会族中挑几个水性好的进去……你七哥,他的意思是还想前往欧洲各国多走走看看。”
等过几年弘历登基,凭着大清皇帝妻舅的身份,再加上七哥身上的功绩再晋一晋爵位,到时往欧洲各国权贵面前一站也不会输了谁去。“阿玛,分枝别脉对富察家来说是件好事。”
“你是说——”
“是的,我是说分枝出去,在国外取得身份、买地、留下富察家的血脉。这对大清、对富察家来说都是好事。”
“……等我跟你二伯商量商量吧。”李荣保过了半晌才道。儿子出远门怎么可能不沾女人?但他从没想过要儿子正经娶个外国女人,给他生个混血孙子。
云珠弯了弯唇,对她来讲,这并不是非要达成的目标,她能保证,在她活着的时候还有她儿子在位的时候富察家是不虞有家族覆没被贬之祸的。至于她死后?管他洪水滔天。就算有人能算计百年,也算计不了千年万年……再说,这世界也会有走到末亡的那一刻。
博尔济吉特.敖登生的明俊天庭饱满,浓眉大眼,挺鼻宽唇,很典型的富察家男子长相,云珠跟几位嫂嫂聚在一起讨论了一番,才发现,无论是惠珠还是下一代的明伊明兰,都是细眉大眼的相貌,长得如云珠这般烟水般细淡的眉跟流波般秀长眼睛的竟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