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见得人人都是好的呀。”倾岚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的蔡和,“能为你当刀子的人有一天也可能会反过来插你一刀。”
略坐了一会儿,佩儿便又带着巧慧回来了,巧慧身上的衣服已经里里外外都换了,连发髻都拆开来了,她原先的衣服被人装在托盘里,佩儿对着皇贵妃行礼说:“已经里里外外都查过了,确实没有见到纸条。”
“不可能!”令妃狠狠地瞪着巧慧,“快说,你将纸条藏哪里去了?”
倾岚一笑,“幻月,你将本宫对巧慧讲的话重复一遍。”
“是。”幻月行行礼走了出来,“当时恩妃是这样说的,巧慧,等下你出宫,将这纸条送到老地方去。”
“这老地方是哪?”皇贵妃问。
“回皇贵妃,我家娘娘说的老地方是指寿安宫,娘娘是让我将纸条带去给寿安宫的香兰姑姑,娘娘若是不信,自去请香兰姑姑一问便知。”巧慧连忙跪下说。
“恩妃,真是这样?”皇贵妃看向倾岚。
倾岚站起身,笑笑,“说出来让各位姐妹笑话,倾岚自小只学了汉文,进宫后很多满文的书都不会认,便跟着香兰学,又怕让旁人知晓了笑话,便想出了这个蠢法子,每次送去的字条香兰看了若是写得好,便留着,若是写得不好,便烧了,今日的估计是被香兰烧掉了。”倾岚说完还不好意思得低了下头。
皇贵妃想了想,说:“这么说来是一场误会了,也犯不着去请香兰来,香兰是皇阿玛的贴身姑姑,请她必然惊动了皇阿玛。”
“皇贵妃,恩妃姐姐的误会倒是解除了,可也不能就这样白白受了委屈呀。”安常在起身说,“这若是让其他宫里的奴才们学了去,人人都这样盯着主子的一举一动,宫中还不得乱套啊。”
“是啊,这蔡姑姑看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伙同其他人,告自己主子的,这也太可怕了。”淳贵人赶紧接了话。
“恩妃,这蔡和你打算怎么处置?”皇贵妃问。
倾岚说:“蔡姑姑自有宫规来处置,臣妾无他想法,只是不明白,蔡姑姑既然知道了这样的事为何不直接跟娘娘您说,而且还特意找了令妃姐姐将事情闹大,要我说就是这奴才太有心计了,故意设计陷害令妃姐姐吧?”
令妃一听,倾岚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提起脚边一脚揣在了蔡和的身上,蔡和哭着说:“娘娘明鉴啊,娘娘让奴才呆在恩妃身边,日日用红花熏恩妃的帕子,监视恩妃的举动,奴才没有意见没办好的,奴才对您是绝对的衷心啊。”
蔡和的一席话,说得众人是倒吸一口气,连倾岚都吓了一个踉跄,还好幻月扶住了她,香兰的一句猜测,没想到顷刻间便得到了证实,自己的孩子去的并不是偶然。
令妃紧握着帕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一脚居然让蔡和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请皇贵妃为我家娘娘做主!”还是幻月反应快赶紧对着皇贵妃跪了下去。
皇贵妃也没料到这事情竟会到这个地步,幻月一跪,她才回过神来,“曹立人,去请皇上过来!”(未完待续)
☆、178 扶灵出宫
嘉庆一来,听众人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冷冷地看了令妃一眼,可是心里却盘算着,一切真实来得太巧了,正好可以替自己掩盖住檀香的事情。
“皇上,”令妃连忙跪了下去,“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等他们检查完回来便知道了。”嘉庆淡淡地说。
正说着刘德全带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小匣子,“皇上,这些都是在蔡和房间里找到的。”刘德全说着打开了匣子,匣子里还有两块手帕,拿出手帕,下面便是一些药草的碎渣。
嘉庆对一旁站着的太医挥了挥手,太医接过匣子看了看,又凑进去闻了闻,然后躬身对嘉庆说:“回皇上,这匣子里面出了红花,还有大黄、辛夷、牡丹皮和麻仁,全有通经祛瘀、行气破滞的功效,再加上少许的麝香,长期使用,定会让人胎相不稳,导致流产。”
“蔡和,你用这些多久了?”嘉庆看向跪在地上的蔡和。
蔡和紧张地已经是全身发抖了,“这草药是令妃娘娘交给奴婢的,从恩妃进宫就开始使用了,说是这样恩妃就怀不上皇子了。”
倾岚又惊了一下,当初以为进宫是最安全的,却没想到从自己进来,便有人在算计自己。
“皇上,臣妾没有,这个奴才在这胡言乱语呢!”令妃连忙爬上台阶抱住嘉庆的腿说。
嘉庆皱了皱眉头,一脚便将她踹下了台阶,“来人,将令妃打入冷宫!”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令妃大叫道,可还是被人带走了。
“没想到令妃姐姐竟然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淳贵人说,“真是太可怕了。”
“说起可怕何止令妃一人。”安常在笑笑说,“为恩妃养胎的傅太医,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恩妃胎相不稳。可他却从未说过,不是更可怕么?”
安常在刚说完,嘉庆脸黑了一下,确实傅太医是个隐患,不如一举解决了,“刘德全。传朕旨意,太医傅中青,串通令妃谋害皇嗣,念其入宫多年,赐毒酒一壶。自行了断,不追究你家室。”
“是。”刘德全答应着退了下去,嘉庆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蔡和,“宫中容不下你这样毒的婆子,来人,腰斩了。”
腰斩是什么极刑,大家听名字就知道,蔡和听到这两个字。等不及太监们托她下去,便吓得晕了过去。
倾岚冷静第坐在那里,第一次不会因为有人要死觉得内疚。
近傍晚的时候。倾岚又去绵礼的灵前,上了一炷香,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只当是陪陪自己的孩子。
嘉庆从身后走上来,幻月想要提醒。可是却被嘉庆制止了,轻轻走到倾岚身后揽住她的肩膀。“别伤心了,是朕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倾岚一惊,赶紧擦干眼泪请安,“皇上吉祥。”
嘉庆尴尬地一笑,“绵礼的灵柩明日便会被送出宫,停到城外的黄八里屯,朕有朝事在身,便让绵宁代朕去。”
“皇上,臣妾也想去绵礼守灵,臣妾从未见过他,只想再多陪他几日,也算是尽我做母亲的责任。”倾岚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灵堂上的灵柩。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嘉庆温柔地说,虽然不放心倾岚出宫,不过他需要这个机会将宫中所有的疑点都抹掉,“天黑了,朕送你回去。”
“嗯。”倾岚点点头,转身跟着嘉庆往外走去。
第二日一早,倾岚穿戴好,带着幻月和巧慧出宫去,刚出墨韵堂,突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吓得倾岚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在被正好过来接倾岚的琪世子看到,命侍卫将她拿了下来。
倾岚稳住心智仔细打量着这个对自己张牙舞爪,疯疯癫癫的女人,才认出来她竟是昨日被打入冷宫的令妃,才一夜光景,为何竟成了这番模样!
“你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本宫,别再来纠缠本宫了。”倾岚一想起她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立马对她没有了同情感。
令妃嘿嘿一笑,“贱人,告诉你,本宫并未勾结傅太医,指使她的另有其人,宫中可不止我一个人希望你的孩子死!”
“你……说什么?”倾岚惊讶地看着令妃,她这句话,真是一石记起千层浪,本以为到她便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人。
“哈哈……”看着倾岚的表情,令妃爽朗地大笑起来,琪世子皱皱眉头赶紧让人将她拖走了,“娘娘,时辰到了,皇子的丧仪要紧。”
倾岚点点头,令妃说的事之后再回来查也一样,便跟着琪世子往外赶去。
长长的队伍,最显眼的便是放置金棺的灵车,小小的棺材,竟横七竖八地插了很多杠子,抬棺杠夫粗略数过去竟有80人,均穿绿缎绣狮团花衣,头戴插有红翎的帽子,在灵车的前面有一辆马车,四面挂着面色纱幔的那种,绵礼年幼,无人扶灵,这工作便只有由倾岚来完成了,这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吧。
幻月扶着倾岚上了马车,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彻天地的铜锣声,继而是几声皮鞭敲地面的声音,紧接着队伍便开始移动了,没过一道门,两侧都跪满了大臣命妇,哀嚎声,哭泣声充盈了倾岚的耳膜,可倾岚只是静静地抱着绵礼的灵位,她根本就不愿意听这些没有感情的哀嚎声。
灵车出了皇城,主干道两旁都搭满了各种祭台,大小不一,写着是哪府送的,最前面是几位亲王的,之后各大臣按着等级一次往后排,再往后就是一些大家族的了,可是倾岚不经意扫到穆府送来的灵棚,便流行观察了一下,也不知穆辛宇到底搭了多少个,一路下去全是穆府的,倾岚看了一眼怀里的牌位,轻轻说了一句:“这也算是你爹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倾岚?”穆辛宇没有想到倾岚会一同出宫,所以只让柚过来照看着,柚惊讶地看了看灵车前的马车,立马对身旁的家丁说:“快回去通知老爷,只说恩妃扶灵出宫了。”
家丁答应着便跑走了,柚赶紧安排人混进送葬队伍里,仔细打听好倾岚的住处,然后自己回去接应穆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