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弦月大为感动,连忙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
凤云墨苦笑着拍拍她的头:“你啊,越来越贼了!”
凤弦月吐吐舌头,悄悄用他的儒衫擦擦眼泪。
傻子,我可是把我这边搞定了。你在京城,可也得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搞定啊!
大年三十过后,便迎来了新年。
而在新年伊始,就是各家各户互相拜年、吃春酒的时候。
身为北城新任县太爷,也算是北城上下最大的官儿,从初二开始,凤云墨便忙得不可开交。
又是受邀前往镇上富户家中拜年吃酒,自家又要大摆筵席请客。
虽然外面依然是冰天雪地,但在这暖暖人情的烘托下,大家的心都暖洋洋的,每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竟比京城多出许多人情味儿。
身为待字闺中的女儿,凤弦月本来是该出席几家的春酒的,但因为年前被苍龙国掳走一个月的事,四周围流言纷飞,她便干脆称病不出门,每天蹲在家里陪小阿睿玩耍。
最多只凤家摆春酒、王氏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出来帮忙招待招待客人。
凤云墨来北城的时间虽短,但做出的建树却是不少,因而深受北城百姓的爱戴。
所以,从初二一直到二月初二,他几乎就没吃过一顿家常饭。
一晃,便到了二月初二这天。
这一日,恰恰便是秦家请客吃春酒的日子。
凤云墨陪着王氏将女客安置好后,便退到厨房,打算检查一下准备的菜品。
忽然,一角有人小声道:“听说了吗?负责巡视咱们这边的张校尉,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病死的呗!我听说啊,他为了救咱们小姐,被苍龙国的黑龙师刺伤了,结果被掳到苍龙国后也一直没有治疗,伤口就慢慢发炎感染了。”
“后来,张将军费尽千辛万苦将他救了回来,这才请大夫给他治伤,但是时间已经太晚了。据说刀子拔出来的时候都是黑的!他也一直在发烧,一直烧到过年。这不,听说是正月初一那天一大早,他就活活烧死了!”
“啧啧,苍龙国的人真凶恶,竟然这样对待俘虏,活该他们冬天没东西吃活活饿死!”
“可不是吗?只可怜张校尉……”
大年初一早上死掉了啊!
慢慢回味着这句话,凤弦月嘴角一勾,娇媚的容颜上漾起一抹浅笑。
还真是个好时候呢!新的一年才开始,就给姓张的一个大大的霉头触。接下来一年,他们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轩辕轶,他也够厉害的。居然把人抓回去便原样放着,就让她的匕首留在他肩膀上。本来不是多大的伤,可经他这么一拖延,又是冬天,伤口见好,可发炎也发得慢,那滋味……一定十分难受。
而姓张的一家肯定也因为这事难受了一个春节吧!
真是个好消息。
走出厨房,迎面凤云墨走了过来。
“你在笑什么?”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凤弦月不悦问道。
兄妹俩经过大年三十晚上的夜谈后,已经尽释前嫌。现在两人四目相对,凤云墨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了。
不由眉心微拧。“最近忙,本来打算闲下来跟你说的。”
兄妹相视一笑,忽听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外面有人高喊——
“圣旨到!北城凤氏弦月,接旨!”
她嫁人了。
奉旨出嫁,再次成为福王妃。
自从圣旨下达的那一刻起,凤弦月便仿佛坐上了云端,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直到离开北城,回到京城的凤府,乃至如今穿上大红的嫁衣、坐上花轿、再次踏上熟悉的青石板路、跪拜天地、踏入曾经熟悉的房间,乃至最终坐下了,她还觉得自己好像置身梦里。
“月儿!”
忽的一声低唤,一只手抓上了她的盖头。
“王爷不可!”旁边的喜娘见到,连忙想要阻止。
奈何夜无尘的行动快上一步,刷的一下就将盖头给掀开大半。
一缕光线驱眼前眼的阴霾,凤弦月一惊,不觉就抬起眼来。
恰好,便与夜无尘的双眼对上。
今天的他们都一身红装,从头到脚无不精心修饰过。
夜无尘头插凤翎,眉开眼笑,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
见到了盛装的她,他的眼中更是跃上一抹惊艳:“月儿,你真漂亮!”
说着,竟伸手要来摸。
“王爷,不可啊!”喜娘赶紧将他拉开,“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夜无尘笑意一僵。“为什么?”
“王爷啊,新娘子才进门,外边还有许多客人等着招待呢!您先去招待招待客人,等送走了客人,余下的时间都是你们的,随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场的另一位干瘦干瘦的妇人连忙便道。
凤弦月记得她,这是凤泽青生身母亲端嫔曾经的贴身宫女,端嫔过世后,她便一直伺候在夜无尘身边。
后来夜无尘封王,她也跟着过来了,是和平公公一样的王府元老,深得夜无尘信任。
“这样啊!”果然,夜无尘的手收回了,视线却还留恋的在凤弦月脸上徘徊。
“王爷!”见状,妇人好笑不已,赶紧将他拉着推出门去,“您还是先出去吧!新娘子这里嬷嬷帮你守着,保证谁都抢不走,好不好?”
“真的吗?”夜无尘的双脚依旧踟蹰着。
妇人真是好气又好笑。“我保证!”
“哦,那好吧!”还是很不甘愿,但一个小厮过来请,夜无尘还是乖乖的跟着他出去了。
妇人这才连同喜娘等人上前来,手忙脚乱的给凤弦月将盖头盖好。“王爷他就是如此,王妃您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凤弦月轻声道。
静静在房中等待,不知不觉,天色阴暗下来,有人点起了蜡烛。
前边院子里的丝竹之声慢慢的消失了,又过了不久,凤弦月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袭来。
“月儿!月儿!我来了!”
稚气的低唤,除了他没就别人了。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风风火火的,难不成真以为她还能跟着别人跑了?凤弦月咬咬唇,嘴角不觉翘起一抹浅笑。
“王爷,您慢点!慢点!”跟在他身后的,当然就是平公公了。好容易追上他的步子,平公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看,王妃不在这里吗?有静嬷嬷看着,肯定万无一失。”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早点看到月儿嘛!”搔搔头,当目光落在那个端坐在喜床上的人儿身上时,凤弦月的嘴巴又不自觉的咧开。
106.你知不知道洞房是怎么一回事?
哎!他可怜的王爷哟,也不知道被这个妖女下了什么迷/魂汤。
自从北城回来后,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了!
心里默默淌着泪,平公公小声纠正:“王爷,从今天开始,你就该管王妃叫爱妃了。”
“爱妃?”夜无尘低声叫道。
凤弦月的心马上狠狠一抽!连带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爱妃!爱妃!……
许久不曾听闻的呼唤又在耳畔响起,她似乎又见到了那个不顾一切冲进皇宫、挡在她的跟前,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用他柔弱的身体保护她、在无果之后哭得跟个失去一切的孩子一般的大男孩。
“月儿,你怎么了?”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异状,夜无尘低叫着就要冲过去,却被平公公和静嬷嬷一起拦下了。“王爷,你别乱动啊!”
“可是,我……”
“王爷,您想见王妃,挑开喜帕不就成了吗?公公不会拦着你的!”连忙命人将放着秤杆的托盘呈上,平公公无语道。
“哦。”连忙拿起秤杆,夜无尘想也不想就将喜帕一掀!他思念已久的人儿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傻……王爷。”抬起头,再见这张生气蓬勃的面孔,凤弦月嘴角弯弯,眼中却忍不住泪光涌动。
“月儿,你怎么了?”见状,夜无尘也心中一扯,连忙跑了过去。
平公公和静嬷嬷好生无奈。
王爷啊,你好歹矜持些嘛!你可是个男人呢!
静嬷嬷连忙上前:“刚出嫁的姑娘家,想爹娘了这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