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所在的这间,就变得十分的可疑。
    这里看起来,就像穷苦人家的屋子,有着必要的生活设施,却谈不上舒适。
    她随手在地上捡了块碎石,一边在墙壁上敲着,一边默默地思考。
    先前在石道里受了点伤,此时紧张的心情下去了,伤口便开始火辣辣地疼。这里空气似乎比较稀薄,没一会儿,她就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和头晕。
    顺着墙根滑下,她望着那幽蓝的冰块,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可饶是如此,她的眼前还是越来越黑。
    最后的光明中,她似乎看到冰块中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可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感想,她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喂,快醒醒。”
    模模糊糊中,她听到了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还带着隐隐的回音。
    她筋疲力尽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紧皱着眉头,她努力地爬起身来。
    一切都掩埋在黑暗中,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她坐起身,惊恐地发现黑暗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这是什么地方?
    她揉了揉头,试图回想。
    对了,她从寝宫的密道掉了下去,然后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房间里有冰中人,接着,我开始找出去的路,再然后……
    她痛苦地嘤咛了一声,用力捶了捶脑袋。
    啊。
    再然后,她就觉得喘不过气,倒在了地上。
    她猛地一个激灵,那么她人还是应该在密室里才对。密室里有灯,怎么可能怎么黑呢,难道灯灭了?
    她摸索着起身,试图找到墙壁。
    可是过了很久很久,他也没能找到墙壁。
    这片黑暗好像无边无际,她的手没有任何触感,在地上不断摩擦的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就连先前觉得刺痛的伤口,也完全没了感觉。
    排山倒海的惊恐一下子席卷过来。难道她死了?
    这种猜想像一粒发芽的种子,不停地生长生长,似乎会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她呆坐着,冷汗涔涔。
    现在该怎么办?
    “喂。”
    先前的那个声音又陡然响起,这一次,声音变得很近,好像就在她的耳边。
    她猛地一转头,却发现身旁根本没有人,除了黑暗,只有黑暗。
    “你是谁?”
    她压着嗓子,向黑暗的虚空问。
    那声音没了动静,好像听到她的声音突然躲起来了一样。
    “你到底是谁,说话啊?”
    她急得站起了身子,扯着嗓子喊。这片黑暗像是黑色的雪一样,冰冷寒凉,一下子就把她的声音吸了个干干净净。
    明明应该是吵得人耳根发麻的声音,一出口,却变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得清。
    她站在原地,恐惧地东张西望,即使什么也看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破烂的石桌石凳到哪里去了,冰块又到哪里去了?
    这一刻,她衷心地希望,自己能突然惊醒在密室满是灰尘的地上。
    “我在这。”
    声音又再次传来,这一次,是在头顶。
    她霍地抬起头,望向了头顶。
    头顶依然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有些恼火,“你是谁,为什么耍我?”
    那声音又消失了,像恶作剧之后就立刻逃跑一样。
    “喂,说话啊!”
    她扯着嗓子道,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吹气一样。
    她猛地转身,尖叫了一声,坐倒在地上。
    眼前是密室中的那块冰块,棱角分明的形状,幽蓝的光泽,还是她先前用手指擦到的白霜,没错,这绝对就是那块冰。
    可如今,冰中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她霍地想起,在她闭上眼睛之前,好像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那么眼前的一切,是梦,又或者是幻觉?
    她脑中乱成了一团。
    女人脸色白得吓人,完完全全是一个死人的脸色,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显得很美。一双眼睛好像是墨染成了一样,幽黑深邃。
    她睁着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看。
    甚至于,在她瘫倒在地上之后,她的眼睛也跟着垂了下来。
    她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心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拨乱了一样,忽快忽慢,一会儿快得几乎要撞疼了骨头,一会儿又像几乎停止了一样。因为如此,她的呼吸也变得极其的不稳定。
    她们就这样对视着,没有人说话。
    冰中的女子双唇紧闭,似乎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
    良久良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战战兢兢,手脚并用地退开好几步,才咽了咽口水,看向她。
    “你是谁?”
    这一次,她并没有让她久等,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是北召夏家的人吗?”
    冰中人的嘴唇没有动,却有声音传了出来,可似乎是因为隔着冰块,那声音听着依旧像成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她警惕地望着她,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嘶。
    一阵寒气直逼面门,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冰块几乎贴上了她的鼻尖,袅袅的雾气不停地涌向她的身体,她浑身僵硬。
    冰中的女人寒着一张脸,眼神冷漠。
    “回答我!”
    寒气一凛,她感觉心脏缩成了一团。
    “是。”她望着她,迟疑地点点头。
    她听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半晌都没有动作。
    夏梨望着她漆黑的头发和雪白的衣袍,紧紧地攥住了掌心。寒气突突地往外冒着,尽管她紧咬着牙关,却还是不能阻止上下牙打颤。
    就在她嘴唇都要变紫的时候,冰块突然退到了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女人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温柔。
    就好像是看到许久不见的故人一般。
    “是吗。”她莫名其妙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夏梨皱着眉毛,半屏着呼吸望着她。
    “原来是夏家的人啊。”
    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不是。
    “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夏梨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猜到了她的身份,虽然那猜想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她忽而把视线转回她身上,盈盈一笑,这笑就好像大师手上的画笔,骤然使她那张蜡白的脸变得栩栩如生,连一个眼神,都变得那么真实。
    “我是北召女王,夏无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一日,北召皇宫里算是炸了锅。
    谁也没想到,一向号称固若金汤的皇宫,居然有人能畅通无阻地进入寝宫,还用迷香迷晕了皇上,意欲加害。
    新帝勃然大怒,不少人跟着丢了脑袋遭了殃。一时间,城门外血流成河,怨声载道。
    可怨归怨,要说真真能提出不满的,那是当真一个都没有。
    朝堂上的气氛压抑,人人自危,如履薄冰。
    他青筋暴突地望着堂下畏畏缩缩的一群人,一掌拍在了龙椅的龙头上。只听“嘭”的一声,玉质的龙头应声而落,滚在坚硬的地上,碎出了一地的碎末。
    大臣们如惊弓之鸟一般,紧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都哑巴了?”这声音阴仄仄的,如一阵吹在脑后的凉风。
    咕咚。
    所有人都忍不住眼了咽口水。
    “你们派出的那么多耳目,都是白吃朕的粮饷的吗,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不没给朕查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嘭!”又是一声振聋发聩的响声。有个别胆小的已经摇摇欲坠了。
    “你,说话。”
    他气得眼红,随手点了个人。那人抬头一看,顿时膝头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请皇上饶命!”
    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说话。”
    那人颤巍巍地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皇上?”
    “朕叫你说话。”他漠然地俯视。
    咕咚。
    那人咽了口口水,声音响得几乎让整个朝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意味深长的余音回荡在空旷的堂上,如同在每个人的心上浇了一勺滚油。
    “臣……”那人抖如觳觫,“臣”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始终沉默着,看他的眼神如同是在逗弄一只将死老鼠的猫。
    半晌,那人终于鼓起勇气,将头一磕到底,道:“臣以为,此刻应当就是侍卫所言一闪而过的白衣女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可这哗然只是一瞬,下一刻,一切声音又都戛然而止,就像刚才所有的声音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堂上静得出离恐怖。
    “哦?”
    他眯着眸子,轻飘飘地反问。
    那人不知是已经豁出去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开口问道:“敢问皇上,您是否也有看到白衣女子?”
    他的脸僵了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脸上,虽然大家的表情都是清一色的惧怕,可在这惧怕当中,似乎又有露骨的探究。
    一把无名火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来,他眼神利如快刀,道:“斩。”
    只一个字,所有人就再次低下头,恢复了方才的战战兢兢。
    那人听到这个“斩”字,脸一下子就青了,他几乎是趴伏在地上,双眼无神地仰望着他,嘴唇张张合合,似乎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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