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一件干爽的披风披落下来,松软地贴上她的光裸汗湿的身体,轻柔的感觉让她舒服得情不自禁地又一声轻叹。
忽地腰上一紧,被抱了起来,面对面的地被他揽在怀里,她抬头径直望进他墨黑的眼。
他凝看了她绯红的面颊一会儿,蓦地低头下来,吻住她的唇,狂热得像要把她整下吞下去。
如故清晰地感觉到他快速跳动的心,怔了。
直到被他吻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才反应过来,推向他,他却早先一步放开她的唇,环着她身体的手臂却是一紧,把他牢牢地圈在怀里,结实的身体紧贴着她娇小的身子,烫热的面颊贴着她汗湿微冷的面庞,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呢喃,“还冷吗?”
如故眼里的怒意在这刹那间凝住,一点点淡退。
这时,见隔壁妇人也被人扶起,那技师风情万种地贴了上去,在她耳边低语,“再下来,就不能在这里了。”
那贵妇人虽然是为了监视如故,但也承受不起技师高超的挑逗,早化成了一滩水,只恨不得就在这里*一度,主动伸了手到那俊俏男儿袍下,哪知他竟说不能在这里。
如果不在这里,让如故脱了视线,她回去交不了差。
微皱了眉,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复。
有人轻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答应就推门进来,是之前接侍如故的青娘。
青娘看了榻上相拥的人儿一眼,就垂下眼避开,“我们家小姐马上就来,郡主请到里间稍等。”
如故暗松了口气,忙滑下窄榻,脚下一软,好在云末及时接住,才没坐倒地上。
云末抱起如故步入旁边相连的里间。
接着又有一个人进来,个子极高,相貌极美,淡睨了屏风一眼,就进了屋。
贵妇人认得,这位就是陆家庄的大小姐。
贵妇人虽然监视如故,却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限制如故的行动,自然不能阻止如故行动,当然,她也不可能跟着如故进屋。
里间与这大屋只有珠帘相隔,大屋中间隔着屏风,再加一屋珠帘,连人影都见不着了,但如果耳力够好,倒可以勉强能听见屋里的一些动静。
而且,他们的人曾侦察过陆家庄,知道这间大屋左右耳房并没有另外的出口。
那么陆家小姐来了,想必是和如故以及那位小生玩一龙戏二凤的游戏。
如果这样的话,她也就可以安心地随着面前的这位可人儿去里间快活。
只需时时关注着对面屋声响动静就好。
至于等如故离开,跟踪如故的事,也就不是她的任务了。
如故进屋,发现里面已经有两个人等着,而帘子一抛,又进来一位美人,看穿着打扮和玉玄去见她时大同小异。
迷惑地看向云末。
云末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就是陆家小姐。”
如故微微一怵,这就是极女人的相好?
陆小姐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就坐到桌边,朝那两递了个眼色,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那两人就上了里间软榻,落下帐帘,很快里头传出儿童不易的各种声响。
如故愕住。
云末没再做任何解释,把如故放到屋里的屏风后,屏风后放着如故之前换下来的衣裳。
如故等了一会儿,见云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沉了脸,狠狠地向他瞪去。
他才笑了一笑,背转身去,在墙上的壁画面上不知怎么按了几下,脚下无声地滑开一道暗门,里面是一条通到地下的阶梯。
如故立刻明白过来,外面三人是碍眼法,让监视她的人以为,她在这里头鬼混,实际上已经从地道里离开。
想明白了这点,如故更恨得咬牙,早些这样不就行了,何必那样没下限地折腾她一回?
如故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不用等云末招呼,自己先钻进地道。
云末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俨然一个翩翩君子,如果不是如故深知这个人恶劣,真会以为刚才大屋里的事只是一个幻觉。
地道两边墙上,十步就点着一盏油灯,令地道里光影卓卓,不至于黑不见路。
如故等台阶走完,确认上面已经听不见这地下声音,猛地站住脚,转身狠狠地瞪向身后温文俊雅的男子,“你是故意的,是吧?”
既然只是演场戏,何必非要她受那场难堪?
油灯昏暗的光亮投在云末侧脸上,忽明忽暗,在他俊美的脸庞上镀上一屋薄薄的金光。
朦朦胧胧似幻似真,如同他的人一样,让人看不真切。
云末平静地迎视向她含怒的眼,漆黑的眸子半隐在阴影里,越加莫测,“如故,你真认为如果不那样,那人会信?”
那个妇人监视如故,如故又何尝不在监视她?
凭着如故多年的经验,当然感觉得到,那个妇人不是好骗的。
推油在这里是新鲜玩意,可是妇人很快就能适应,而且享受其中妙处,可见本是精通男女之道的。
那人直到如故到了极致,才放松了警惕。
如果,她整个过程都是货真价实的表现,妇人一定会看出蹊跷。
就算后面换了人来,真枪实弹地上,她也不会再相信。
如故骂娘的话哽在喉咙里,但想到刚才,她欲生欲死,而把她折腾得罪魁祸首却一脸正经,囧得无地自容。
但如故隐隐觉得,他这么做,并不是单纯地迷惑对方。
而是故意这样做。
如故脸上红了黑,黑了红,突然拽了云末回走,“回去重来过。”
“什么?”云末轻挑了眉稍,有些意外。
“这次,你躺着,我来。”她板脸小脸,然后悔,刚才怎么就没想到把他扒光了,由她来侍弄他,让他来受那个窘?
云末低笑了一声,“如故,我们是夫妻,刚才地方虽然不好,但勉强也算是我们夫妻间的闺房之乐。”
“鬼的夫妻,鬼的闺房……”如故的话想也没想地出了口,才发现他说的是什么,拽着他快走的步子,蓦地停下。
他说……
他们是夫妻?
“如故,我们拜过天地,成过亲,我是你的丈夫,你我之间的夫妻之事,天经地义。”
如故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当了机,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启动。
转过身,好笑地向他看去,“你是我的丈夫,那玉玄,小开,止烨,容瑾他们算什么?”
云末的唇微微一抿,“走吧,时间不多。”
如故嘴角浮上一抹讥诮冷笑,“你不再是我的丈夫。”
“哦?”
“分居两年,而对方毫无消息,可以无条件离婚。我独自生活了十几年,没有你半点消息,我可以要求离婚。”
云末沉默,心底隐隐地痛。
“那个世界的人无论是生活,法度,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这里都完全不同。云末,你不再是我以前的小郎,而我也不再是当年如故。”如故平静地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小郎,你不再是我的丈夫。”
云末凝视着她的眼,半晌,轻道:“这样也好。”
一抹裂痛在如故心底划过。
她说这些话,是想告诉她,她不是可以任他随便玩弄的,哪怕是他们有儿时的情分也不可以。
如果他们儿时的情分变成折磨她的刑具,她会毫不犹豫地丢掉。
结果,他就真的顺着她的口风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划上了句号。
他们……
不再是夫妻。
他不再是她的小夫郎,而她也不再是他的小妻子。
儿时的情分就此结束。
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如故心里告诉自己,你做的对,做的很好。
你和他拜天地时,只是个两个月大,什么也不知道的婴儿。
而老太太让他娶你,是为了让他代替父亲被她克死,他不过是为了个暂时的容身之处,才冒着被克死的险,和一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婴儿拜天地。
那样的婚姻,别说他,就连被他抚养到六岁的她,都觉得牵强。
他又怎么可能会愿意一辈子背负着这样荒谬的婚姻?
如故理智地知道,这样结束那荒谬的婚姻,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没有错。
但她心里就是像被什么堵住,一阵一阵的闷痛,不管怎么痛,却只能死死地捂在心口里。
或许,他们之间没有爱过,有的只有是儿时相依为命的情义,以及那抹不该有的执念。
她为了找回过去的记忆,得到的却是残忍的伤害,伤害过后,心里的伤痕还没有愈合的时候,就沦为陌路。
这样的结果与她期望天地之别。
无法承受的落差和失落感压得她透不过气。
如故深吸了口气,强忍下上涌的泪意,笑了一笑,毅然转身,向前走去。
他不再是她的夫,但日子还要过下去。
她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去做。
云末望着前面单薄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的小小身子,明明柔弱得象一朵夜风的轻颤的小花,却好强地把背挺得直直的,再坚起一身的刺,来试图保护着她脆弱的心灵。
他想象不出,她在另一个世界怎么渡过的那十几年,但他知道现在的她,不再是儿时只会腻在他怀里寻求保护的小女孩。
这是他所希望的,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软弱只会成为他人嘴边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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