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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 (风晚)


小开不会乱摔东西,他院子里的下人更不敢摔东西。
“去看看吧。”如故皱眉。
进了院子,见平时服侍小开的下人全战战兢兢地站在院子里。
在宁州钱家商会见过的那个管事,跪趴在台阶下,一动不敢动。
除了钱家的人,还有一个衣裳单薄几乎透明的姑娘跪在雪里不住哭泣。
屋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脆响。
如故扫了眼地上女子,眉梢一跳,立刻想到她在钱家商会对小开做下的那些事,隐隐猜到今晚小开发火是什么事,心里一咯噔,转身就走。
三顺有些懵,怎么刚来,一句话不问就走?
追上去,“郡主……”
如故只恨不得自己没进过这院子,压低声音道:“钱家有的是钱,摔坏了,自然有人赔,跟我们没关系。”
三顺见如故神色慌乱,完全不像她平时遇上什么事都大大咧咧的模样,首先想到的是自家群主不知什么时候招惹到小开公子了。
二话不说,忙跟着如故一起溜。
如故没走出两步,就听见那管事像见到救命稻草的声音传来,“郡主救命啊!”
如故头皮一麻,让她救人,只会火上加油,装作没听见,走的更快。
管事见如故不理,再看地上哭得快昏过去的姑娘,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真不该为了讨好老爷子,给老爷子献什么计,说少当家的刚尝了女人的滋味,乘他对女人新鲜劲没过,赶紧送个姑娘给他,万一能怀上个孩子,就算这个孩子只是个庶子,钱家好歹也能有后。
老爷子第一关心的是小开的身体,二就是钱家有后的事。
他这么一说,当然正合了老爷子的心意,让他立刻去办。
他得了任务,立刻把自己的外甥女送来了。
他的这个外甥女相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又聪明,平时极讨人喜欢,就算在老爷子面前,也能说几句笑话让老太爷开心。
如果小开收了她,现在小开和临安府的协约还在,不能给她名分,但只要她能得少当家的宠爱,以后协约一到,名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外甥女如果争气些,能抓住小当家的心,生下的孩子别说庶子,就是成为嫡子都有可能。
他带了外甥女过来,打听到小开和平时一样还在挑灯看账本。
小开看账本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和外甥女在外头耐心地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小开唤了人备浴汤,知道小开要休息了,忙让外甥女进去服侍,而他则守在门外等好消息。
小开从来不让女人服侍,小厮本不敢坏规矩,但管事把老爷子搬了出来,说这全是老爷子的意思。
小厮不敢违抗老爷子,再说那天在宁州的钱家商会,他确实听见自己家公子和如故在里面做那事,硬着头皮放了姑娘进去。
哪知,姑娘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小开只披着件浴袍,打开房门出来叫人进去,把穿了跟没穿一样的姑娘给丢了出来。
这样的结果,管事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大着胆子进屋软硬装兼施地劝小开,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结果小开不等他把话说完,一脚把他给踹翻,还狠狠地给了两巴掌,冷道:“我今天就把你从钱家逐出去,到要看看老爷子要把我怎么着。”
小开虽然不近女色,但对人还算和气,从来不见和谁红过脸,这样公然打人,是从来没有过的。
管事懵了。
少当家是老爷子的心肝肉,他闹起来,老爷子哪有不依他的?
他这才知道自己把事搞砸了,小开铁了心要逐他出钱家的话,他就真的再迈不进钱家的门了。
哪里敢就这么离开,跪在了门外,一味求饶,可是小开对他理也不理,只是在屋里砸东西泄愤。
管事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进院子,回头偷偷一看,竟是如故。
想到那天如果不是他放了如故进屋,如故也上不了小开的床,如故欠着他的一个人情。
如故和小开有协议关系,小开怎么也要给如故几分面子。
如果能求得如故帮着求情,或许可以还能保住他现在的位置。
说道什么也不肯就这么放如故离开,飞扑过去,攥了如故的衣角,“郡主救救小的吧。”
如故扫了眼跪在雪里不住发抖的姑娘,心里直抽抽,小开不碰女人,你偏偏弄个姑娘来,弄个姑娘来也就算了,还穿成这样,不是找抽吗?
这事,她不但不能管,还得在小开看见她之前消失,免得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从管事手中抽出被他抓住的袖子,“你们钱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管事一心想着保住自己的前程,见如故神色有异,心里七上八下,以为如故恼了他给小开送女人。
少当家到如故府上已经有几年时间,如故一直没能和少当家的成事。
如故好不容易才得了少当家,把事成了,正是情浓之时,他们巴巴的送个女人来,不是给如故添堵吗?
他外甥女穿成这样,眼神再不好,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他想抵赖都不行。
他给她添了堵,还想让她帮他求情,简直是打脸,自讨没趣。
但这关系到他日后生计,他不得不厚着脸皮道:“那天郡主和我们少当家的办完事……咳……郡主离开后,少当家的大发脾气。小的寻思着,是不是少当家少近女色,不能和郡主尽兴,所以才……”
三顺惊讶得睁大了眼,她家郡主什么时候和小开公子有那种关系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找了个姑娘来教小开公子男女之事,让小开公子在给郡主侍寝时能……尽兴?”
如故悄悄在三顺后腰上掐了一把,三顺抬头,看见小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着脸站在了台阶上,忙要把最后两个字咽回去,但话说出了口,哪里咽得回去。
小开在屋里听见这么一番话,再想到如故那天对他做下的那些下作事,气就更大了。
脸越加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摔了手里古董花瓶,怒气冲天的冲出屋来。
管事刚回了个“是”,却见三顺望着前头发怵,回头看见小开杀气腾腾的样子,额头即时冒出了冷汗。
小开知道自家老爷子盼钱家有后,但这些奴才也不敢没脸没皮地往上贴,死命的鼓惑老爷子,老爷子也不敢动这心思。
他如果不把管事逐出钱家,杀鸡骇猴,让那些起歪心的人绝了这些歪门斜念,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至于管事送来的姑娘,他压根没想理会。
反正她一个姑娘家,被衣不蔽体地丢出来,被一院子的男人看见,名声算是完了,以后也难有什么好人家肯要她,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钱小开恼管家起歪心,更恼如故,如果不是如故那天胡来,管家也不能打这样的歪主意,说到头,如故才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她离开钱家商会以后,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该干嘛干嘛,连道歉的话都没想给他说一句。
小开知道如果如故不躲着他,真来他面前提起那天的事,他会更怒不可遏,但仍看不得如故干完坏事,就拍屁股走人的德性。
这一路上,他装着没事一样,实际上憋了一肚子的火。
听见如故的声音,胸口顿时像被一团气堵住,这气更不知打哪儿出。
他出屋是想让如故滚蛋,别管他钱家的闲事,但真看见如故一味想溜,越加气炸了肺。
强迫自己不看如故那小人一眼,冷喝道:“来人,把钱大连重打四十家棒,立刻逐出钱家,如果再一味纠缠,一个子也别想带出钱家。至于,这个不知廉耻的淫妇乱棍打死。”
早吓得软了的姑娘听了这话直接昏了过去。
院中下人吓得青了脸,从来没见少当家的发这么大的火。
他们放了那女子进去,如果少当家的追究,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哪里还敢违逆小开,立刻有护卫上前把管事从如故脚边拖开按在地上,提了棍子来就要打。
如故眼皮一跳,这小子指桑骂槐,什么不知廉耻的淫妇分明是在骂她,打人也是打给她看的。
但小开打的都是他们钱家的人,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再说这姑娘如果不是想攀这高枝,也不会穿成这样来勾引小开。
至于管事,在门外听见那些暧昧声音,以为小开能碰女人了,立刻送女人前来,动机更是不纯。
世上利益和风险永远是并存的。
这二人诱惑小开不成,落到这地步,也算是自找的。
明知道小开是打给自己看,骂的也是她,她还杵在这里,那是找虐。
找虐的事,她以前做过很多。
比如说儿时在丰城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小郎被人拖走的时候,小郎看她的眼神全是恨,她明明害怕,还是去找他,结果被他遗弃在了冰冷的城门口。
那晚,她在城门口站了很久,又冷又怕,就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可是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怎么追得上那些武功高强的人。
她想,或许哥哥会回家,一个跌跌撞撞地沿着道路,一直走回了麻婆村。
又冷又饿又累的她,极度的虚弱,很快被麻婆村的病疫感染,她最终死于那场病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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