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怎么进去,忽然来了一支舞乐队,人数众多,她便跟在后面进入,并拉起面纱,进入后便低垂着头,站在众人的后面。终于见到慕风了,他已经喝得有点醉熏熏,身旁便是那玉妃在陪着,这时候玉妃不耐烦地道:“这么晚了你们来做什么?”
领头一个太监道:“玉妃娘娘,这个舞乐班子是要在三天后,圣上与西凌公主大婚时助兴的舞乐班子,需要圣上再做最后的确定。”
“这么点破事也要圣上亲自裁定,你们都是饭桶!”
玉妃正骂得兴起,便听到慕风道:“好,就你们了。”
舞乐班子众人说了声诺,便在这时,段樱离忽然觉得寒意扑面,愣怔间,舞乐班子的人已经忽然都从腰间拔出了刀,凶神恶煞般向慕风冲去。玉妃惊得大喊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段樱离回头就跑出大殿,“有刺客,护驾!”
好在段樱离的这一声大喊,就近的侍卫匆匆往这边冲来。慕风已经大袖的挥,护着玉妃往后退去,舞乐班子的人却是紧追不舍。
这时候,官红俏忽然冲了进来,冲到慕风的身边,将刺客拦下,战在一处。
段樱离心里明白,此时自己应该立刻走,但她实在又不放心,目光落在慕风的身上,爬在地上,一点点地接近他。这些刺客虽然进来了,但很明显都不是专业的刺客,武功也都是江湖把式,没几下便被官红俏及众侍卫打倒一片,红官俏将冲在前面的几个顽固份子当场斩杀,后面被抓住的人才不再挣扎。
但却张口大骂,“狗皇帝!你不得好死!你如此对待黎民百姓,你会遭天谴的!”
慕风冷面冰霜,搂着瑟瑟发抖的玉妃,“把他们带下去,严刑拷打,问出真相来!”
“是!”
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大殿终于安静下来。段樱离此时却已经进入了偏殿,她想跟慕风说几句话,目的没有达到还不能走。在慕风与玉妃进入偏殿的时候,她已经躲在了榻下,此时,便见到慕风与玉妃二人走到了榻前,玉妃道:“圣上,臣妾伺候您。”
慕风道:“不必了,你回去吧。”
“圣上——”玉妃撒娇。
“朕想静一静,出去!”他的语气冷了起来。
玉妃无奈,只好告退下去。
不一会儿,关静走了进来,“圣上,那些人已经被关进了天牢,正在审问。”
慕风嗯了声,又道:“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回圣上,第三次。”
“关静,你是怎么做事的,三次了,你都轻易的让刺客混了进来!”
“关静办事不利,请圣上责罚!”关静跪了下去。
慕风却道:“到底是谁,这么固执的要让孤死,关静,告诉他们,明日孤要亲审这些刺客!”
“是。”
关静站了起来,刚准备退下去,又听得慕风道:“你妹妹,最近怎么样?”
这一句话,大概戳到了关静痛处,他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哭腔,“圣,圣上……她,她实在太可怜了,请圣上救救她吧!”
“孤已经发下布告,请能治疗此症者来治疗她。”
关静又道:“圣上,皇后的病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治好,但是那卞连玉却能治好圣上您的病,您便让卞连玉试试吧。”
“放肆!孤说了不用,滚!”
大概是因为关静劝说的次数多了,让慕风很是烦躁,他竟一脚将关静踢得倒在地上。
关静无奈,爬起来又说了声,“奴才告退。”便出门而去了。
慕风却又道:“让红俏进来。”
官红俏进来后,道:“圣上,这些刺客与上次的应该是一伙的,奇怪的是,经过我的调查,发现这些人身份寻常的很,就像前次进来的那个送苏绣的,他们原本便是一个普通的绣坊,却是倾全绣坊的人进入宫中,刺杀圣上。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舞乐班,之前便也是个舞乐班,也是整个舞乐班混入宫来,刺杀圣上。”
“可恶!”慕风狠狠地捶了下床榻,“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却为何如此大胆?”
官红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此沉默。
慕风道:“你出去吧!”
“我会安排人手,加强守卫。”
“嗯。”
官红俏出去后,便又进来一行四个丫头,慕风道:“你们便问都出去,孤要一个人静静!”
四个丫头诺了声,便退下了。
慕风拿起酒壶,继续喝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空酒壶落在榻前的地毯上,慕风的一只胳膊,也垂在榻下。段樱离忽然发现,他的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仔细地一看,却原来是一只木蝴蝶。段樱离的心突地跳了下,又等了很久,直到听到慕风的呼吸深长,分时是已经沉睡,她才小心翼翼地从榻下出来。
看到慕风果然醉倒在榻上,她一时看着他,只觉得情绪极是复杂。
终于,还是替他盖上锦被。
“慕风,慕风……”她轻轻地唤了两声。
慕风竟然听见了,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慕风,我是樱离……”
慕风哦了声,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激动,只喃喃道:“樱离啊,我又不认得你,你出来做什么,你应该跟着凤青鸾回去,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慕风话倒说的挺顺溜,也不知道到底是醉了没。
段樱离一时不敢确定,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却听得慕风又道:“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孤的梦里……孤已经忘了你,不想再想起你,孤也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既然你已经死了,就离开吧,不要再打挠孤……”
段樱离忽然明白,慕风为何拒绝卞连玉给他做治疗。
他竟再也不想想起以前了,他想把她彻底的忘记。
段樱离又道:“好,我马上离开,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爱我吗?”
段樱离凝重地看着慕风,一个细微的神情都不想放过。
然而慕风并没有为难她,很快就给了她答案,“不爱——一点都不爱!孤恨她,恨她打挠孤的生活!快走!快走!”
这一刻,段樱离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你不要它的时候,它似乎就在你的身边,触手可得。你想要它的时候,它却化做一阵烟尘,怎么都抓不住。
段樱离道:“好,你不爱我,那很好。那么,以后我做什么,也都与你无关了,你做什么,也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因为你的任何事而感到悲伤与忧心,我们各自做好自己,各自好好生活吧。我希望你生活的,快乐,幸福。”
段樱离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虽然她是放轻了脚步,但还是有人发现了她,喊了声,“喂,什么人?”
段樱离却不理会,迅速地进入树林中。
……
第二日,官红俏来到了冷宫。
段樱离向她比划道:“此处简陋,没办法招待官大人,还请见谅。”
官红俏冷冷地道:“昨晚,你是不是擅入了圣上的寝宫?”
段樱离犹豫了下,忽然道:“红俏,是我。”
官红俏愣了下,接着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
“我是段樱离。”
官红俏忽然拔出了剑,“你如果是她,我立刻杀了你!反正世人皆知,段皇后已死,你便是应该死去。”
段樱离倒没有惊慌,道:“我知道,所以我相信,此事你肯定会隐瞒着所有人,因为你最怕段樱离回到慕风的身边。”
官红俏紧张地道:“你想怎么样?”
“昨晚,我的确去了甘泉殿,但是我没有与慕风相认,慕风也并不知道我便是段樱离,我想,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了,我也不打算再让段樱离这个人出现。”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因为,因为你是真心的爱慕风,我想你一定不会伤害他的,你是值得信任的。”
“那又如何?我不会为你办任何事?”
“当然,我也没有资格让你为我办任何事,我只是无意间听到你与慕风的谈话。听说来了好几拨刺客,却问不出任何的消息来?”
官红俏点点头,“是的。”
“能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官红俏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红俏,你还记得孟御侍吗?”
官红俏点点头,“她在牢里神秘失踪了。”
“她没有失踪,我就是孟御侍,其实我一直都在慕风的身边,你即是信孟御侍,也应该信我。”
官红俏愣了好一阵子,似乎终于想通其中的关窍,于是点点头道:“那跟你说说也无所谓,反正你现在住在冷宫里,出入不得自由,谅你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接着,官红俏便将这件事的始末说了一遍。
这个月,一个来了三拨刺客,一次是因慕风从北峰回宫的路上,一次是回宫后,一批绣坊的工人居然也来充当了刺客,最后一次便是这个舞乐班。
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但是审问的时候,却都是拒不开口,无论用多大的刑法也没用,前面两拨于是都被大刑折磨至死。
至于这个舞乐班,昨晚被送入天牢的时候,尚且大喊大骂,但是今日再审问,却是半个字也不肯吐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