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冷瑶担心,因而写信回去问林如海,今日可算是收到回信了。令冷瑶惊喜万分的是,竟是她千说百说愣是不肯挪窝的某人来给她送的信。
“呐,我说,你总算舍得离开杭州啦!”冷瑶随手给对面的人倒了杯茶,一向淡漠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只见冷瑶对面的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对于她调侃的语气完全无语。无奈的捧起茶杯喝茶,“怎么?我就不能来吗?来逛逛也是好的。杭州那边已经让我开始觉得无聊了。恰巧你寄信回去,而我又正巧去做客,就来凑凑热闹了。”
“哦?我以为是某人惹上什么人了,才不得不逃难来着。感情不是呀!”与这人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又岂是不清楚这人的本性的。
“......”
“我就知道。冥你这个祸害又招惹谁了?”冷瑶挑眉,凑过去八卦。
嘴角抽了抽,云冥发现与这人太熟也不是一件好事。瞧这眼睛里满是八卦的女子,哪里有一点像之前自己刚认识她时那淡漠的样子。果然女人都是八卦的!!!!!
“小事一件而已,只是比较烦人。”云冥很优雅的转移话题,“说说封妃这事吧!这事倒是完全碍不着林伯父,你也不必担心,林伯父与圣上的交情,据我所知,好像不太一般。”
“那便是最好。只要不危害我们,我管她是谁的妃子!”
云冥笑,他当然知道以冷瑶的聪明不会陷在里面,但是毕竟那是个女子,而冷瑶......
“不过看来,当今圣上已经下了饵了,估计现在就只等着鱼儿乖乖上钩了!这么精明的人倒是很想见见呀!”
“如果你继续在京城呆着肯定会见到的。既然都来了,就在这里定居吧,反正杭州那边已经没地方让你再继续玩了。再说,我们一家以后应该会一直住在京城了。”冷瑶专心泡着茶,抽空白了那个正在虐待自己的点心的人一眼。
“唔,也好。反正在杭州也玩得差不多了,干脆来京城好了。”一口一口地把被自己戳碎的点心吃下,云冥淡笑着。
“谨慎一点,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小心被人抓到,拉过去。”
“我知道的。我该走了。”云冥淡笑喝完茶,优雅地转身走人。
冷瑶无语,她可是清楚这家伙的本性的,偏偏这人又一点不留恋这个世界,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唉,这样其实已经算是很好了,至少比当初初见时,那仿佛没有灵魂的样子好多了。自己不该太过担心的,不是吗?他应该不会又那么不想活了吧?!
复又想到贾家的事,冷瑶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又不是能力通天的,哪里管得了贾家。便是能管,她也是不愿的,这群亲戚可比虎狼都可怕,如水蛭一般恶心。
之所以选择帮凤姐一把,一是因为欣赏凤姐本身的能力;二是这夫妻俩毕竟算是好的,坏的不够彻底,这是在她到达贾家后观察所得;三来,这毕竟是母亲的娘家,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她也不能不顾贾家。倒不如如今便给她们留一条后路,给那夫妻俩一个机会的同时,也让自己比较没有负担。
仔细算算,好戏也快要开场了。父亲也得到准许,不过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京,想是交接比较麻烦。宅子那边也开始动工,想来还不到冬天,自己和玉儿便能搬回家去了。不过还要小心呀,可别看戏不成反成了戏中人,来去不自由了!
第一卷 二十三、终于来了,省亲别院!!
妃嫔晋位不过数日,今上感念,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为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尚不能略尽孝意,犹是见宫中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岂有不思想之理?故启奏上皇,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
上皇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又下旨意,言眷属入宫未免碍于国体仪制,母女不能惬怀,特降谕:诸椒房贵戚,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略尽骨肉私情!
这二旨一下,天下皆赞今上纯孝宽仁,太上皇仁德。
都城中家有女儿身处**者,无不雀跃。
王夫人听闻此事正是雀跃,又逢周瑞家的在一旁恭维。
“大姑娘,呸呸,瞧我这不长记性的嘴,该叫贾嫔娘娘的。娘娘真是天大的好福气,瞧瞧,这才刚封赏,皇上和上皇就下诏了。可不是天大的福气吗?想必当上贵妃娘娘怕是迟早的事了!”周瑞家的一脸掐媚。
王夫人听到这话,自然高兴,大方的赏了周瑞家的,又道:“不是我说,我那女儿正月初一的生辰,可不就是天生的好福气嘛!”
周瑞家的自然是万般奉承,王夫人更是乐上了天,只幻想着贾母跪下向她赔罪、道歉,贾政更是大加夸耀、敬重她,黛玉、冷瑶等人更是如哈巴狗一样恭维着她,直乐呵得哈哈大笑。
这日正是二十六,贾母并王夫人早早就递了折子今日进宫看视贾太嫔。足候了一个时辰,才有小太监请入宫。
贾母年高且惯常养尊之身,哪里受得了这般站立奔波之苦,无奈宫中仪制,只得半个身子都靠在王夫人身上硬撑着,王夫人虽康健,也有些吃不消,这时贾母又靠上来,不免心里暗自抱怨。
如今上皇**媚太妃位份最高,自是先去向她请安,不免受了些冷眼。
就这般,及至请候时间只余小半个时辰才见着贾元春。
贾母老泪纵横,摩挲着元春的手,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
过了一会子,贾嫔方忍悲强笑:“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贾母毕竟风雨历多,这下忍下悲意,细细说起话来。
殿内并无旁人,只抱琴依制侍候,三人说话却不必避她。只听贾嫔道:“如今和媚太妃有隙,已是不能回转。幸而我颇得上皇欢心,暂时无妨。只是咱们家到底在朝势弱,若不能添些助力,恐......若能外朝内宫相得益,咱们家势必更盛从往!”
王夫人听说,忙笑道:“如今你舅舅又升了九省检点,来日必得再进,岂不为依仗?”
贾元春听了,心里也宽慰几分,只嘱咐道:“舅舅高升是好,可到底还是咱们家自己有人在其位才好。”想想又道:“宝玉自小与人不同,最是聪颖,天资极高,千万好生扶养。如今上皇虽好,可几年后光景如何......在这深宫之中,还得靠宝玉争气......”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
贾母和王夫人忙劝解宽慰她。见时辰已不早,贾母已顾不得其他,低声道:“上皇虽已有年纪,但我与你母亲打听,说是前几个月曾有一答应有孕,只时日尚短就落了,现下你......”
贾嫔一听之下既惊又喜,不由低声急问:“此言确真?”
王夫人笑答:“错不了,原是从太医院的小侍嘴里打听来的。”
王夫人满心都想自己的元春若能得一龙子,以后自己可不就是王爷的亲外祖母了么,岂不比老太太如今尊贵?
这等宫闱秘事,却不敢多说,见贾嫔已有思量,贾母又道:“上皇恩准嫔妃才人等省亲一旨一下,都城凡有女儿为宫中贵人的谁不踊跃感戴。现今周贵人父亲已在家中动了工了,又有吴贵妃的父亲,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几位太妃太嫔家里,无不如是,尤其媚太妃娘家李家更是声势浩大,要修盖省亲别院呢。”
若说之前贾元春还恐奢华过费,不欲出头。如今听了那事心里仿佛有了定心丸般,点点头道:“随父亲行事罢。”三人又深叙些离别情景,及家务私情......
不多时,抱琴上前来:“老太太、太太,时辰到了…”
三人无法,贾母只得嘱咐道:“好生护养,下月还能再见…”一语未了,泪如雨下。
话说这次椒房眷属入宫看视请候之后,贾政、贾赦和贾珍议定借东府花园起,转至北边,一共三里半大的地方建省亲别院。
贾家这边正谋划大造省亲别院,雪寒院中,冷瑶却是悠闲的喝茶,倒是云捧着账本子笑眯了眼。
雾见她这般高兴,有些无奈:“有必要吗?你都笑了半刻钟了!”
一旁刺绣的烟头也不抬,只道:“你怎不明白她的心思,看那些傻帽儿为着个虚名儿争相从铺子里买那些高价的木料建材,最重要这其中还有这贾府,能不乐呵吗?边看戏边赚银钱,可不得高兴!别说,就是我,也是高兴的!”说完,拿剪刀剪去线头,抬起头微笑。
“我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瞧瞧她那傻样。都在那笑了多久了,也不知停下,等等若是有人看到她那模样,岂不连我们的脸面都丢光了。”雾撇撇嘴,“不说别的,她站那实在是太碍事了。”
烟又笑:“那你把她搬到别的地方咯!”
“我这般弱小,岂能搬动她。”
“哈哈,要这么说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