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小灵儿体内的毒太过霸道,只能试试以毒攻毒了。但小灵儿身体太弱,需好好调养几年。”冷瑶邹着眉,无奈的叹气,“而且小灵儿的身体不可能完全好起来,我最多只能保住她的命,让她不再一直被病痛折磨。”
“这样已经太好了!已经太好了!”沐婉激动地握住冷瑶的手,“灵儿能活下来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奢求了,这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了!”
冷瑶看着沐婉激动得趴在母亲身上哭,心中只觉得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联想到贾母,忍不住叹息。罢了罢了,只要她不把主意打到自己等人身上,就暂且把她放在心上吧!毕竟她也是自己的外祖母呀!
“夫人,逍遥王爷、闲云王爷还有丞相大人来了。”在房中的人各想各的时候,只听下人来报。
“婉姨,我们回避了。”
沐婉点点头,让贾敏等人在屏风后面暂避,收拾好心情,这才让那三人进来。
“我说,你们这几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呢?”沐婉看着这三个俊俏不凡的孩子,心中无限感慨,忍不住打趣道。
“哎哎,婉姨,你可冤枉可伶的的我们了。我们倒想来呀!可是穆叔叔太宝贝你了,不让我们见到呀!这次要不是帮母亲送礼来,我们还见不到你呢!”其中穿着墨绿色衣裳的男子,一脸委屈的说道。
男子一头墨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墨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花花公子’——尽管那人看上去风流倜傥,但冷瑶很淡定地给那人打了个这样的标签。
“婉姨,母亲身体抱恙,无法如约前来,让我们带来礼物,跟你说声道歉。”穿着白衣的男子,挂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
金黄的发饰绾万千青丝,额上有繁复的花纹,使如玉的脸庞更添一份妖艳,凤眉轻扬,朱红的眸子里仿佛有光芒流转,一身白衣飘飘,随着他的动作扬起起几缕发丝,宽大的袖子随风摇摆,周围屏风上的荷花似乎都黯然失色。‘谦谦君子’?——冷瑶对于这人的评价倒是蛮高的,只是不知这是真是假?
“我和凝儿什么关系,哪要说什么抱歉的?再说了,今天的宴会凝儿没来应该很遗憾才对的。礼物就不用了。”沐婉失笑。
“婉姨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某人回去该被念了。”那个身着墨色衣裳的男子轻笑着瞥了他口中的某人一眼,取笑道。
墨色的衣衫,雪白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冰蓝色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看见这个男子的一瞬间,冷瑶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她最不想遇到的类型,要知道他唇边那抹笑容只是伪装,本性可不见得如此无害。想到这里,冷瑶忍不住想叹气了,偏偏以这几人的身份,想不接触都难呀!哎,顺其自然吧!
但显然此时几人流露的也是真性情,看来婉姨在他们心中分量很高呀!联想到此,冷瑶头疼之余,对于这三人不免多了一份好感和好奇心。只是三人既是好友,想必那所谓的‘谦谦君子’也不会如此简单了!
三人都是大忙人,沐婉也顾虑着贾敏等人,因而三人很快便告辞离开,沐婉也没有过多挽留。
天色也不早了,冷瑶跟沐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一行人便也告辞了。
这日过后,贾敏便时不时去参加宴会,只是冷瑶姐妹却是不曾再带去过。姐弟三人倒也不在乎,乐得自在。
与冷瑶等人的悠闲快乐不同,薛家可是天翻地覆了。薛姨妈天天含着泪去王夫人那诉苦,王夫人本就为管家之事头疼,哪容得下薛姨妈这般哭诉,听得烦了,便称病不见。
原本薛家不愿放人也就罢了,偏偏这薛家仗着自己皇商的身份,又认为自己是四大家族的,明嘲暗讽的!只能说这薛家的也真是目中无人,若是其他地方的官员便也就罢了,偏这京官乃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赋予重任,又是一正直的,加上冷瑶收集的资料购足,一点面子都不给那薛家,恼火了,开口就要薛家还人。
要说好玩的还要说这薛蟠,此人真不负‘呆霸王’的名号,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惹事生非,可是给这薛家火上添油嘛!原是这人觉得此事皆因香菱起,又因母亲妹妹都劝他将香菱还给人家算了,这是一个招祸的。此人怒极,又灌了些酒,一时之间竟糊涂了,冲回家对香菱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意欲显显自己的男子气概。
谁知这京官也是个消息精通的。听闻此事,他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强硬地将香菱接了出来,安置在别院之中。又因此事,更引出了薛蟠打死人的事来。
薛蟠一见情况不好,便想找他那群花天酒地的‘好友’,谁知那群人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本来王夫人是打算让贾琏抬出贾家的面子施加压力,可贾琏夫妻二人因那樟木摆设的是可是彻底恨上了王夫人,勉强敷衍了几句,就再也没了下文。王夫人气急,可想着那么多年大善人的样子不能因那没出息的侄子毁了,便也敷衍了薛姨妈几句,这事便由薛家的人急去了。
“事到紧急,方知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冷瑶知道了事情经过后,对最近好学起来的旭宸说道,“钱财、权势,固然能让人立足。但,只有真心才能结交到真正的朋友。”
这会儿,梨香院可谓是愁云惨淡。只因,宫里的太监传话,说是薛家闹出了人命官司,这进宫呀,怕是没戏了。薛宝钗听到这消息头疼的躺在床上哭泣,而薛姨妈倒是不太在意,她本就想着和贾家做亲家,只是宝钗心高,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怪不得宝钗,想她心细如尘的一个人,自然明白得很。皇商又如何?‘士农工商’,即使是皇商也是商人,平白低了人家一等,再摊上个那样的哥哥,谁知道下半辈子会怎样呢?进贾府,一开始看着那些姐姐妹妹又都没自己优秀,却因投了好胎,不像自己带着一个商字,好似平白降了几个等级一般,心中不免骄傲可又生生带着不甘。谁知这迟迟赶到的林家姐妹不但相貌出色,更有一番出尘的气质,与她恰好是空谷幽兰和富贵牡丹。更令人嫉妒的是,这姐妹俩的背景,不但是二品官员的嫡女,父母亲又极为疼爱。一番比较下来,宝钗只能羡慕嫉妒,却无可奈何。本想着自己若是进了宫,凭自己的才貌说不定能争个妃位为家族添彩,让身为商人妇而自卑的母亲高兴高兴,也让后人不用再顶着‘商’字。
谁想,一道晴天霹雳下来,她心中只觉得苦涩,自己设想的梦竟只能苦苦埋在这里了。对于那个惹事的哥哥,不知要以何种心情来面对。
第一卷 十二、宝钗的纠结
薛姨妈见宝钗垂泪,心里也不好受,叹气一声,劝说道:“我的儿呀,母亲知道你心里的苦,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其实母亲本来就不太愿意你去那皇宫,你若一去呀,就出不来了。娘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你若去了,娘可怎么办呀?你那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再说了,你进去了至多也不过是个女官,天高皇帝远的,上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哪有那么容易的呢?你何苦放着现成的公侯夫人不做,去那里呢?”
“女儿明白,只是父亲若还在世......哥哥本来就耳根子软,没了父亲的教诲,又交了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朋友,越发的不像样了。每每想到这,女儿就一阵心酸,我们薛家又该何去何从呀?”说着又掉起了眼泪。
“虽这事是你那不成器的哥哥的错,但这未必就不是上天的旨意。我看宝玉也是好的,不向你哥哥,日后定是个疼妻子的,再说还有你舅母帮衬呢,我是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让我满意的了。”
宝钗心中发涩,母亲又怎知自己那舅母会帮衬自己呢?若自己嫁进贾府,说不定第一个要防范的便是自己那好舅母呢!只是这话母亲定是听不进去的,只怕还会指责自己想得太多,把好端端的一个好舅母想成白眼狼了。不过想到宝玉往日的温柔体贴,不禁脸红。
这可巧,说曹操曹操到,紫鹃进来禀报,说宝二爷来了。
话说也巧,这紫鹃,乃是当初薛家母女进贾府时,贾母见宝钗身边丫鬟比姐妹们少,因而赐下的。不过宝钗手段、心性远非红楼中那时进贾府的黛玉及得上的,如今便也只是个小小的二等丫鬟罢了。
宝钗原应拭去眼泪,笑脸相迎才是,只不过此时的宝钗还陷在母亲所说的话里,一时竟楞住了,呆呆的看着窗外。
宝玉兴冲冲地跑进来,看到的便是一副美人垂泪图。因着宝钗比众姐妹都大,比宝玉身边围绕的姑娘多了一份妩媚成熟,而宝玉又恰逢春心萌动的时期,一时竟看呆了,好半天才反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