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你刚才......是说他们还活着吗?”不知何时赶回来的云熙羽快步走过来,抓住玄羽的衣角,颤抖着嗓音,忍着泪水问道,“他们还活着,是不是?还活着......”
看着眼前激动的年轻人,玄羽呆呆的说道,“是呀,他们还活着。”
“等等,他们该不会是你们谁的亲人吧?!”玄羽瞪大了眼,吃惊的问,而后立马紧张的为老友解释,“你们可不要误会了!孤竹那笨蛋虽然痴迷于毒术,但还不至于干出劫掠这种事,这两人是自己跑到山上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们害他们的!因为害他们的人,早已下了地狱!他们......他们......”便是云熙羽,此时也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哽咽道。
到最后还是云冥很快反应了过来,叫来了影卫,让他快去通知凤凝和其他人。
原本凤凝正在屋里清点聘礼,想着该再贴些什么,可待她听到了影卫传来的这个消息,再也顾不得其他,将礼单丢掷地上,跌跌撞撞的便直奔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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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百二十一、泪滴
凤凝在最初的那一段时间,曾经每日都在梦中梦到那个人回来。梦中的他总是一脸欠揍的笑着,说是逗她玩的,说是想要看她焦急紧张担忧,但是对于她的镇定很是郁闷。
可是那终究是梦,是她编造的希望,是她的自欺欺人。现实总是比梦要残忍得多,若是说第一个月,凤凝还怀有一丝希望,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便是再不想面对,也得承认,他永远不会回来了!永远永远离开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她等待了足足七年之后,就在她完成了最后的心愿,想要跟着一起到地狱的时候......他竟然真的回来了!她曾经期盼的奇迹,真的发生了!!!竟然......真的发生了!
还为等丫鬟掀起帘子,凤凝便快速红着眼快速走了出来。此刻的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再也不想去介意旁人的眼光。她只想好好的确认,好好的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境,是不是镜花水月?
焦急的凤凝先是快步走着,而后更是小跑了起来。可是待到接近了院子,她却是慢慢的停下来,到了最后,甚至是犹如脚下生了根一般,不敢踏进一步。仿佛这一条界线便是天与地的距离,她无法跨越,也不敢跨越。
“太妃......”身后终于赶到的小丫鬟,疑惑的看着凤凝,不解的道。
这一声仿佛打破了什么,凤凝失了焦距的眼神再次恢复了过来,闭上眼咬咬唇,“走吧!”说完,凤凝睁开眼睛,径直走了进去。
“这边请!”院子里边,雾早已在那边等着了。
待到到了一间敞开的屋子。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人,凤凝无法阻止自己停下来。目光仔细的扫过床上那个人,凤凝的眼慢慢的红了起来,水雾弥漫上了眼眶,最后终于形成泪滴沿着脸颊滴落。
而不知何时退了出来的冷瑶,在凤凝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将之推进了房间。下意思地跨了两步走进房里,凤凝看着不远处的人,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泪滴仿若珍珠一般散落在空中。
而不知何时到来的莫睿,流着泪看着母亲趴在父亲身上哭泣,看着亲人朋友让出的一条通道。慢慢的走向了房间。短短的几步路,可在莫睿心中,此刻却是那般沉重而遥远。终于跨过了房门,身后的门被人轻轻的关上了。莫睿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向前去......
门外的一干人。听着门内传来的哭声,心情很是复杂,无法言说的祝福和欣慰,以及......悲哀。过了许久,他们渐渐的离开,不去打扰里面三个分离已久的家人。让他们宣泄着多年积累的压力和悲伤。
待到几人都用完了晚饭,凤凝和莫睿才宣泄完感情,带着笑容走了出来。而雪灵梦由一个陌生的男子扶着正跟在后边抽泣着呢。
“瑶儿,谢谢你和你师傅。”凤凝走到冷瑶面前,突然间便要跪下。
冷瑶先是一惊,而后立刻便伸手去扶凤凝,“凝姨你这是干什么?!”
“瑶儿。你就让圆了这个心愿吧。你不知道他对我们的意义,不知道他对我们母子有多重要。对我有多重要。”凤凝却是不愿起来,哽咽着道。
冷瑶叹息,强行将凤凝扶起来,“凝姨呀,现在能不能救醒姨夫还是个问题,毕竟这事儿我们没有多大的把握。”
“没关系的。”凤凝含着泪,看着冷瑶,欣慰道,“能够找回他的尸骨,我已是心满意足了,毕竟战场那地方实在......尸骨无存让我怎能面对。更何况他现在还未逝去,这已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愿望的了。已经够了!够了!便是他救不回来,对我来说也已是死而无憾了!你若是不让我拜一拜,我怎能心安呀!”说着,便又要跪下去。
冷瑶尽力扶住她,苦笑,“凝姨你莫不是要折我的寿?我怎能让你一个长辈跪我呢?再说了,这事儿与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若真要感谢的话,也该去感谢我师傅才对,毕竟是他将姨夫带回来的。”
看着冷瑶坚决的模样,凤凝也只能作罢,只能想着今后定是不能让人欺负了她们两姐妹去。
“老神仙,请受我一拜。”凤凝走到玄羽面前,栩栩然跪下,“谢谢老神仙救我夫君。”
玄羽淡笑着看着,也不阻止,坦然受这一拜,“既然能够重逢,那便是命中有缘,却莫辜负了这个机会。还有,叫我玄羽便好。”
凤凝看看冷瑶,就见冷瑶淡然道,“月渊。”凤凝立下明了,再次行礼道,“月前辈。”
玄羽笑了笑,继续淡定喝茶。而有着凤凝做表率,莫睿等人也都上来跪拜,玄羽轻笑着受了他们的礼。
而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整个庭院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好了,想来凝姨你们也饿了吧,我已经叫了备了饭菜,先吃再说吧。”冷瑶打破这一片沉寂,淡然道。
凤凝笑了笑,招呼其他几人,笑着道,“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这事儿便这般无声默认了,莫穹和雪灵梦的爱人——欧阳霖就藏在林府,等着玄羽和冷瑶找寻唤醒两人的办法,而凤凝和雪灵梦则是常来探望。
因着两人的情况特殊,所以云冥常常外出帮冷瑶和玄羽收集一些珍贵的药材,而莫逸等人也在私下帮着找寻。
有了另外紧急的事儿,再加上云熙羽基本也是可以信任的,黛玉和云熙羽的事情总算是可以确定了下来。因而云熙羽这些日子可算是喜上眉梢,尤其是在请了媒人到林家提亲,得到应许之后。
自然的,云熙羽这般高兴,冷瑶和云冥心情就恶劣了起来。可巧的是,各国朝拜的时间也接近了,在某两人的示意下。莫夜和莫逸很没兄弟爱的将事物推给了云熙羽,让他去忙一忙。
至于某人抗议的话,他们表示他们完全没听到,他们的那两位可不是善茬,若是恼了可就不好办了!再说了,叫你小子嚣张,订了亲了高兴了,也不看看我们一个还没搞定,一个是完全没办法给名分。本来就郁闷纠结的慌,偏偏这人还笑得这么嚣张。不让你忙一忙,难消我们心头之气!
因着某些人的公报私仇,云熙羽这些日子可算是忙得要命。连偷偷瞧上一眼黛玉都没有了时间。不过莫逸和莫夜等人也并不轻松,因为久不见动静的忠顺,终于有了动静。
却说有一日,云冥因些事晚归。因想着此刻林府众人应是都睡了,倒不好回去吵了他们。又想到莫逸近日因着忠顺时不时便闹上一场,使得两人倒是有好一段日子没见面了。一时想到莫逸,云冥突然来了兴致,决定趁夜去袭击一下。让小厮先回府里去,云冥一个人踏上了通往王宫的道路。
一月当空,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街两侧人家早就闭门关户。一片静谧。
走了不到两刻中,一侧巷子中隐隐传来笑语欢歌。云冥侧头看了看,原是京中最为热闹之所。望春街。这里聚集了整个京城最为有名的秦楼楚馆,白日里倒是清静,一般的平头百姓都不愿意靠近的。只到了晚上,馆阁楼院,家家人声鼎沸。处处鬓影衣香。
虽说已不是初来京城,但云冥平日却是没有注意到这条街。正想着莫逸的管理还算不错。这样子倒是还了百姓一个清静,集中到一起也便与管理。
正想着,却不曾想一个女子撞了过来。云冥下意思的闪了过去,却被那女子抓住了衣袖。云冥皱眉不悦的想要说什么,却见前边的楼房跑出来一个凶猛的大汉,而女子立刻便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云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