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坚定摇头:“我若是女子定不会爱上他。”
“为什么?”
苏维叹口气,疑惑道:“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个好人,让人没由来的好感,如沐春风。没见他之前我倒是挺崇拜这人的,可见了之后,总觉着更像多年老友,彼此相熟,反倒没了惊喜。似乎总缺了点儿什么,跟我之前想象的靖王倒并不相似。”
“你觉着靖王该是怎样的?”
“靖王该是个有故事、有经历、有担当,背负着责任的男人,他看上去不是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心不够冷、人太聒噪。”
聒噪!
……
萧倬言内心狂笑,姐姐,您真乃神人一语中的!
燕十三,不是我不帮你,你打扮得再“好看”也没用啊,人家嫌弃你话多……
萧倬言又道:“那你又说愿意嫁给他?”
苏维笑道:“靖王殿下当世英雄,至今没有王妃,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他?可是愿意嫁是一回事,喜不喜欢却是另一回事。你别一直岔开话题,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萧倬言埋头喝茶。女人真是麻烦,搞不懂。
萧倬言这边想为人做红娘,殊不知也有人想替他做红娘。
皇帝萧倬云把今年大选秀女的画像一股脑扔给他,让他“先挑一个!”
萧倬言一口回绝。
皇帝不死心,又送来秦国最小的小公主的画像,和燕国唯一的大公主的画像,让他“挑一个”。萧倬云道:“秦燕二国都愿与我大渝联姻。燕国大公主是皇后嫡女,到底尊贵些,不愿入宫为妃,但指明了愿为靖王妃。我看过了,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长得挺漂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萧倬言满头包,“不要!”
皇帝祭出杀手锏,“那我带你去看一个人,说不定你喜欢。”
皇帝拖着他上马疾奔一路入了梅林。
那个他四年未曾踏足的地方。
梅林之中,一名娇俏的女子手持长枪,翻转飞舞。
同样落花点点,同样白衣似雪,同样笑靥如花……
却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萧倬云道:“怎么样?她叫琳琅,我觉着她和贵妃有几分神似,就想着指给你了。”
萧倬言心中陡然一惊,旋即冷静,笑道:“三哥喜欢这样的女孩子,难道臣弟也非得好这一口才成么?我不喜欢她!”
“唉!是我错了,我老觉着自己喜欢的类型你定也喜欢。倒是三哥糊涂了,我怎的忘了,你与小翎并不对盘。”
“三哥要是喜欢她,纳她为妃就是。只是……她和贵妃娘娘并不像。”
萧倬云奇道:“此话怎讲?我第一次在梅林见到她的时候,都以为是当年的贵妃重生。”
萧倬言躬身告罪:“臣弟妄自揣度,皇兄之所以喜欢贵妃娘娘,是因为军中的铁血长枪不该出现在那样一个柔弱无骨、清澈如水的女人身上,是那种席卷而来的反差和另类让皇兄惊艳了、着迷了。可您再看看这位琳琅姑娘,她的枪,寒锋洌冽、咄咄逼人,人与枪融为一体,战将之长枪在她身上毫不违和。如花笑靥之下似乎有许多不平、不忿之事,分明就是个性烈之人。她与贵妃形似而神非……只是……”
“什么?”
萧倬言低头直言道:“只是这样的烈性女子竟然为了讨好皇兄,肯东施效颦、打听了当年旧事、学起贵妃的形貌引您注意,也算对皇兄有心了。”
三日之后,琳琅被纳为妃,也正式开启了她在宫中的得宠之路。
☆、秦渝首战
乱世烽烟,佳人聚少离多。
苏维和萧倬言相聚不过数日,萧倬言在一个料峭多雾的清晨向她辞行。
她看着他在回廊之上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尽头,心头竟然怅然若失。
秦渝边境硝烟四起,民不聊生。炽焰大军开拔。
苏维再度猜度,燕七恐怕真是大渝军中之人,他的消失刚好在大军开拔的前一日。
萧倬云以为,他的三弟会像以往一样给他惊喜,很快为他传来捷报。却未曾料到,这一战整整打了两年之久。
索性双方的交战并不十分惨烈,几乎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对撼。
萧倬云和林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像真正的高手过招一样沾衣即走,未等招式用老、弥足深陷,另一方就迅速察觉对方的陷阱和意图,即刻换招再战。双方诸位将领都快被二人的九曲回肠弯弯绕绕弄得晕头转向,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整整两年过去,双方各有小胜,渝军稍占上峰。这两年来的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被后人当做研习兵法的典范。
林云对萧倬言的各种无赖打法十分恼火,终于体会到当年南楚老将的郁闷心情。
时间拖得越久,他越渴望与萧倬言硬拼一次。
可萧倬言指东打西、虚虚实实,还不停的给他挖坑埋雷,设下陷阱无数,稍不留神就会全军覆没。幸亏林云对他十分警觉,见招拆招疲于奔命,丝毫不敢懈怠。
秦军帐中,前锋营大将封诺心中忐忑道:“元帅,我们真的要屯兵坝下偷袭渝军后方吗?可坝下是一片平川、兵家大忌。上游还有淮河,若是渝军在上游炸河决堤,我十万大军可就淹死在坝下了。”
林云指着地图道:“你看看这个,若是萧倬言炸开大堤,淹掉的不仅仅是坝下军民,还有秦国三座城池、数十万百姓。我赌他绝不会这么做!”
封诺更忧心了:“炸堤只会淹掉秦国国土,丝毫无损于渝国。他为灭秦而来、又一向冷血残忍,屠城灭族的事他又不是没在月氏干过。您怎么能肯定他一定不会炸坝?”
林云叹道:“我们与他交手整整两年,你还不了解他吗?我每时每刻都在琢磨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能在大渝铁骑之下坚守至今,真的是我们足够厉害?那只不过是因为萧倬言的一念之仁……整整两年里,他不愿正面硬拼,是不想看到渝秦二军将士伤亡惨重,他甚至不愿伤害秦国平民,有时为了让大军避开百姓聚集地,甚至能够放弃军事要塞。若不是他有此弱点,宁可与我们慢慢周旋,我们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也觉得真心可笑,鬼面修罗居然会有妇人之仁。他是个用棋高手,可惜舍不得弃子。而且,因为劣势太明显,萧倬言不会想到,我们会走风险这么大的一条路。”
数九寒冬,漫天飞雪。炽焰军中,主将齐聚。
萧倬言微微转动左臂,略显疲惫。这鬼天气是他最讨厌的。
新任的监军大人“老头子”卫铮里三层外三层,又是狐裘又是大氅还围个毡子,把自己裹得像一个毛球,一直捻着胡子神叨叨的。
虎贲营主将葛二愣子急道:“我说军师、鬼机营主、监军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您不是素来挺聪明的吗?我们真的要在坝下设围?除非林云脑子进水了才会屯兵坝下!钟石头你说呢?”
新成立的死士营——魑魅营现由钟离打理。“钟石头”自君王被刺一案之后被一撸到底,却从死士做起,数年后爬到死士营主的位置,也算是个厉害人物。
钟石头道:“葛二哥说得有理,林云不太可能挥兵坝下,这个劣势太明显了,他就不怕我们水淹十万大军?”
萧倬言开口道:“燕十三?”你觉得呢?
燕十三一本正经道:“回元帅,在下是赤羽营主,我可不是沐清,赤羽营是侍卫营不能不务正业,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您的安全,其它一概不论。大军的脑子可不在我这儿,要问,你问他。”朝鬼机营主卫铮努嘴。
前锋营主将沐清瞬间涨红了脸。
自从来了卫铮,燕十三越来越不爱动脑子,能推为卫铮的全推给他,赤羽营也渐渐没了前锋的功能。萧倬言恨恨道:“你就等着脑子废掉吧!”
孙小雨笃定道:“燕将军,你定是有主意了,就给大伙解释一二?”
朔风营新任主将沈暗急了:“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聪明人,别吊着我们这些笨的,军师你说!”一把揪住卫铮的花白胡子。
卫铮把胡子一根根揪出来,还慢吞吞喝口茶,瞟了萧倬言一眼:“殿下懒得说话,燕将军又不愿细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每次都要麻烦我这个糟老头子,自从来了炽焰军,吃不好、睡不好,累死我了,这种鬼地方又冷又冻,一变天儿我这身上就骨头疼,真是不适合我这种老人家……”
眼看他老毛病又犯了,就要滔滔不绝地诉苦下去。
“军师。”
“营主。”
“监军大人。”
……
各种无奈的声音四起。
自从炽焰来了个卫铮,大家似乎都染上了聒噪的毛病,也多了几分人气。
萧倬言拂袖咬牙。算了,忍你。
卫铮眯着眯眯眼,拱手道:“殿下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示弱,固然是慈悲为怀、不忍伤及无辜,又何尝不是在等今日?……哦,我忘了跟殿下说,本监军已经在陛下面前告了殿下好几状了……”
萧倬言真有扶额的冲动:“说正题!”
“两年前,秦渝开战之际,林云已是惊弓之鸟,他对殿下太过紧张,所以我们的种种谋算总是落空。他太喜欢揣度殿下的心思,所以殿下就让他揣摩个够,直至得出殿下舍不得弃子的结论。恐怕时至今日,林云是做得出屯兵坝下之事的。只是……我们到底要不要水淹三军,一次性永除后患,还是在坝下设围擒其主帅?如果水淹三军,可以一劳永逸,让秦国十年之内再无战力,但三城数十万百姓恐也不保。如果只是设伏擒其主帅,固然能得一胜迫其国主投降,可他们总会有卷土重来的一日……到底怎么做,还请殿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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