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视,她会回房间洗漱,洗漱完她会看一会的书,然后睡觉。
南绘的生活挺有规律的,什么点做什么事他大都知道,分开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在脑中不断默默勾画她现在会做的事,他知道这样不行,可是他抑制不住想她。他想她的一切,不论是工作上的她和生活中的她。
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若说白天还好过的话,那晚上对于他来说更难过。一到晚上他总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怎样都睡不着。不管是塞了耳塞听音乐还是临睡前喝酒,一躺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她和他在一起时的点滴,每一幕都被无限放大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每想一次,心疼就增加一分。若是不想呢?他会觉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心里空荡的可怕。虽然想她很难过,他也情愿想着她。
11号晚上,他想她想的睡不着,他一直跟自己说只要睡着了就好了,不断的自我暗示,到十二点多才稍微有点睡意。闭上眼睛还没有多久,他就惊醒。他做了个梦,梦里的她牵着他的手,笑颜如花的跟他撒娇,她跟他说:oppa,我想吃棉花糖。说着指着路边卖棉花糖的老人,他让她在原地等他,他过马路给她买棉花糖。路上车很多,他看着她乖巧的站在原地,他买完棉花糖迅速的往回走,可是街的那一边哪里还有她的身影?他慌了,到处找她。他焦急的叫她的名字,街上人很多,可是他的丫头在哪?他到处找,到处打电话问朋友有没有看到她。最后志龙说她在家,他赶到志龙家,跟她说了事情经过,站在楼梯间的她神情漠然的说:胜贤oppa开玩笑吧,我一直在家,从来没有说要吃棉花糖。
明明还是那副面容,眉眼却是陌生的让他害怕。他彻底惊醒过来,不断的喘气。那种漠然让他心有余悸,他掀开被子下床,换过睡衣,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就出门。他要见她,南绘怎么会有那样的神态呢?怎么会呢?完全陌生的就跟另外一个人一样。他不信她会那样。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凉,那种凉印入骨子,让人一刻都不想呆在室外。他拉高了衣领到下巴,再冷也动摇不了他要去她家的决心。他等了很久才拦到的士,弯腰坐进车里。司机看了看他,“客人这么晚是要去哪?”
他报了地名,由于在外面站久了的缘故,声音都带了一点鼻音。夜幕又暗沉,那个司机并没有认出他来。他看着窗外,整个首尔市进入沉睡,街道静悄悄的。很快就到她家了,除了庭院留有几盏灯外,其他的房间都是黑暗的,都睡下了吧。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她肯定睡下了。他没有下车,只是透过窗户看着她房间,就算不是跟他在一起,她又怎么会是那样漠然的神态呢。南绘不是那样的...这样看了半个小时。那个司机疑惑的问他,“客人不下车吗?”
“不,不用了。”他开口拒绝,之前飘忽的心奇异的回到原处,他礼貌的跟司机说,“请原路返回。”
他知道司机在听到他话的那一瞬间肯定会觉得很无语,估计觉得他疯了吧?他又重复了一次,“请原路返回,麻烦了。”
司机没说什么,只是将车调了个头,顺着来时的路回去。车子稳稳的在路上行驶,街上明亮的路灯不断的划过窗户,他低着头。路程过了一半,司机突然开口,“小伙子啊,年轻气盛,偶尔和女朋友吵架也是正常的。可是再生气也不能轻易说分手啊,女孩子家娇贵,做男人的气度要大一点,遇事多哄哄她就好了。”
崔胜贤没有回答,他和她之间如果只是一般情侣间的吵架就好了,他会让着她,抱着她不让她生气的。和南绘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很好。他尽他所能的疼她宠她,南绘的性格也不坏,不会无理取闹。事实上他很怀疑他们两人会不会吵的起来,就连那天晚上知道他的意思后,她也是很平静的跟他说她知道了就挂掉电话。
司机见他那样又说开了,“大晚上的过去,是还舍不得她吧。不要那么放不下面子,男人嘛,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怕什么丢脸呢?紧紧抓住自己喜欢的才是正确的。”
----他很舍不得,非常的舍不得。
司机语重心长的说个不停,到家时,崔胜贤礼貌的跟他道谢,“谢谢您的教诲。”
看他这么说,司机乐了,觉得晚上说的话没有白费,他对崔胜贤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以后不要轻易吵架了。祝好运。”
再回到床铺上,他才觉得踏实。不过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晚上都要去她家楼下一趟,有时早有时晚。有时听听庭院里轻微的脚步声,想想她在散步,他和她只隔着一道门。他站在门边,一直到脚步声听不到了才回去。有时他看着她隐在窗帘后的身影,只是一瞬,还是让他觉得高兴。
----只要让我看看你这样就够了。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有天晚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门。他听到开门声被吓了一跳,赶紧侧到另一边的角落里。她边走边打电话,“嗯,小允我现在出门,嗯,半个小时到。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敢迟到,我就让你请吃饭。”小允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他就听到她笑着说,“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看来她过的很好,果然跟志龙在一起更开心吧?他倚在墙壁上很久,一直等到她回来了才离开。他笑自己,跟个傻瓜一样。已经做出决定了,她现在也过的很好,他干嘛还是放不下?昨晚晚上他硬按捺住不出门,他想他会慢慢习惯的,习惯没有她的日子,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但是没想到他今天晚上就见到她了,接到有天哥的电话时一开始他是没打算来的,后来架不住有天哥说很久一起喝酒了,他想多出去跟朋友吃饭聊天,那种郁闷的心情会好一点吧。
于是,他看见了她。从8号晚上后,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看她。当然,他也听到了她疏远客套的问候,心里苦笑了下。他看了她一会儿,南绘一直微笑,嘴角的弧度保持在一条直线上,一点浮动都没有。
---真是疏远到不行的笑。崔胜贤宁愿她没笑,他死拗着要她打招呼做什么?以为她还会像原先那样甜甜的叫人吗?他对他点点头,坐下。
朴有天一听到南绘的称呼,眉一动,不过他没有做声,只是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人都到齐了就开饭,吃饭的过程是很热闹的,饭桌上的话就没停过,南绘和金妍秀安静的听着。
吃到一半,坐在对面的郑仲宇突然开口问她,“手没事了吧?”
“啊?”南绘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嗯,没事了。”
“嗯,那就好。那天有天还担心你摔倒伤到骨骼了,一直问我拍片后的结果。”
朴有天正低头夹东西吃,听到郑仲宇这么说,也不回应,只是微微笑了笑。
崔胜贤听到后,眉一凛,看看她又看看朴有天,再看看郑仲宇。这个丫头怎么会摔倒了?听他们的语气好像还伤的不轻?他又去看南绘,她一直笑眯眯的。他有点生气,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崔胜贤不自觉的夹杂了点怒气,朴有天自然注意到了。看看南绘,眉眼淡淡的明显是不想说。朴有天觉得,这事还是私底下跟胜贤说吧。饭桌上这事说出来,怪怪的。
见他们都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崔胜贤更郁闷了。低着头吃饭,动作神情就跟小孩子赌气一样。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没有察觉注意到崔胜贤跟南绘之间的微妙。
金在中突然开口,“胜贤你最近老是往酒吧跑啊。”这是实话,崔胜贤在酒吧里不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最近又经常出现。“贤重说你不要命的喝,喝酒图的是个心情,不是你那样胡乱的喝,胜贤你...”好歹也节制一点。心情不好也不是那么喝酒的。
崔胜贤默了默,偷偷去看南绘的反应,他以为她多少会有点反应,结果她就跟没听到一样,安安静静的吃饭,仿佛金在中说的不是他。气闷又添上一分,他现在觉得他就不该来吃饭的。
南绘低垂着眉眼,听到金在中说崔胜贤最近老往酒吧跑,眉微微蹙了蹙,只是一下就又如常。一直往酒吧跑,不要命的一样喝,他在想什么?他的身体都不顾了吗!她知道崔胜贤酒量不错,但是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天天喝,他到底在想什么,自己的健康都不在意了吗?
南绘心里有点恼火,她更恼火的是自己,两人都到这份上了,她还这么担心他做什么?她一直跟自己说不要在意,他的事跟她再无关系。只是心口闷闷的,胃里也有一团气堵着她难受。她稳了稳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气氛更加微妙了。
她不在乎他,现在的他对她而言就跟陌生人一样。崔胜贤因为这个认知,心情更差,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也没看的就接起来。“哦,静雅。”
估计李静雅是问他在干什么吧,南绘听到崔胜贤回了一句,“嗯,晚上可能没时间,我在外边吃饭。”
静雅,李静雅。
崔胜贤简单的一句话就像男朋友对女朋友交代行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