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去学驾照,他跟她说,有天哥的伞他会还给他的。
---他跟她说,小心眼的丫头,哥以后有事也跟你说。
---他抱着她问她有没有想他。
---他牵她手的那个晚上跟她说他很开心。
---他家里买的东西都是情侣款的,从鞋架上的拖鞋到浴室里的毛巾,由点连成线,触目所及都是成双成对。
---他跟她说,这是家里的钥匙,他跟她说家里缺个女主人。
---他跟她说,戒指哥很喜欢,以后会经常戴着。
---他还跟她说,丫头啊,哥晚上许了愿望,许愿说要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但是现在呢?他跟她说对不起。所以呢?这一切只有她自己一个像个傻瓜一样,把他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当真了?他发的短信,他打的电话都是他一时的兴致么?眼里有雾气涌上,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电话那边还是沉默,事已至此,崔胜贤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了,她还要继续缠着他接着问为什么吗?那不是自取其辱么,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指甲深深印入掌心,她看着天花板拼命想压下眼底那股酸意。不能哭,她跟自己说不能哭。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疏远,都不能哭。
嘴里有铁锈味漫开,一直到逼回泪意,她才张口说话,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嗯,我知道了,再见。”然后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崔胜贤双肩垂下,手机紧紧握在手里,那丫头的反应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以为她会跟他说:oppa是在讲冷笑话吗,这个玩笑不好笑。或者她会质问他为什么,要他给一个理由。而不是简单的一句:嗯,我知道了。
不哭不闹的,却让他更堵心。
他有听到她的呼吸声,比平常重。她是在控制情绪吧,心疼漫上心头,可是他不敢说,只是沉默。长长的沉默过后,他听到她说:再见。
---再见。不是礼貌的告别,是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他了吧,话里带着决绝让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他心慌。愤怒的他抓过书桌上的笔架狠狠摔出去,笔架砸到墙壁上落地的声音,笔散落了一地。好愤怒,胸膛的那股怒气激的他想破坏这一切。书,歌词本都被他扔出去,茶几上摆放的物品全部被扫到地上。瓷器落地的清脆声,装水果的盘子被远远的丢出去,水果到处滚。室内一片狼藉,即使这样还是不足以发泄他的怒火,他喘着粗气,南绘,南绘。他叫着她的名字,颓然的坐在地板上,南绘,我很难过。
南绘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她刚刚一直不肯挂电话是对他还抱有期望。在他说了对不起之后,她长长的沉默,她想着他会得意的跟她说:哈哈,被哥吓到了吧。她笑自己,都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了么?崔胜贤又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一直沉默,她就知道他是说真的。她一直在等他开口,哪怕他随便给她一个理由都好。她从最初的期盼到最后的失望,满心的灰冷,如果这是他要的,如果这是他的选择,那么如他所愿。
右手拉起左边的袖子,白皙的手腕上戴着漂亮的手链。她高高举起转了转,崔胜贤的眼光很好,送的手链很漂亮。银色的手链随着动作在灯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这是他送自己的,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戴。她伸手脱下,将它收进首饰盒,锁好。
又拿过手机将为他专门设置的铃声删掉,特别分出来的组也删掉,通讯里的他重新归于一般人之中,或者以后将不会再联系。
她唇抿起,很想跟他说:崔胜贤,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杀一切,但是这句话你听不到了。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的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呜哇,傍晚的时候还会一更,酷爱快来夸奖我....
☆、67 chapter67
这个晚上,睡不着的不止崔胜贤一个,南绘一样睡不好。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跟他打电话时她说的平淡,挂掉电话发会了呆,她进浴室洗漱,该干嘛干嘛去。她以为她会很洒脱的,结果她还是会去看他发的短信,看着看着鼻子就酸酸的。一句一句话里带着的情意让她揪心,不忍再看,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赶紧将手机放到一边,爬上床铺关灯睡觉。
她以为关了灯会好一点,谁知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幽暗的室内,静的可以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断的问,不断的想,到底哪里出错了?这一切太过突然,突然到让她一头雾水,打了个她措手不及。
呵..她苦涩的笑了笑。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了。他放弃她了,她跟自己这么说。一颗心犹如被石头压得,沉沉的让她有窒息的感觉。她坐起来,抚着胸口顺气。她一直跟自己说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的。只是为什么眼睛还是酸酸的想哭,心也闷得喘不过气。
她扭头看着窗户那边,庭院里留的灯透过窗帘照进室内,只有一小块的投在地板上。她出神的盯着那一小撮的灯光,曲起双脚环住自己。头靠在膝盖上,她吸了吸鼻子,她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已经凌晨三点了,她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晚上注定要失眠了吧,她想。失恋的人要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知道她心口堵得慌。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事实上就算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坐了快一个小时,她才又躺下,拉高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她不知道她几点睡着的,闹钟响时她感觉才睡着,伸手摁掉闹钟,她转了个身,头疼的很,喉咙也疼。今天不想去上班,不去上班好了,她跟李室长请假。李室长听她声音不对劲,问了一句,“南绘,你是不是感冒了?”
感冒么?可能是有一点,昨晚受凉了吧?她嗯了一声,李室长叮嘱她要记得多喝开水,要记得吃药,交代她外出衣服要多穿一些,然后就批准了她请假。她又躺下,转个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沉,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醒来。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让她觉得难受。进浴室洗漱完后,换过新的家居服,她下楼做午饭。睡死了居然连饿都感觉不到了,简单的熬了点稀饭,吃完她就在客厅里看电视。看了半个小时左右,她去拿感冒药。家里放置药品的柜子上,感冒药还是年初那次感冒时崔胜贤带过来的。白色的袋子系着被她扔在一旁,当时她嫌弃它,随手一扔就没去动它。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还是在老位置。
她伸手拿下那个袋子,袋子里各种各样的感冒药都有。她翻了翻,有冲剂也有药丸,不同的牌子都没有重复过的。权志龙拜托他给她送药,那时的他是很不耐烦的吧?因为他后面告诫她不要装病去骗权志龙的注意力和怜惜,他还跟她说要好好的爱惜自己。
她低头拿了一种感冒药,看了下说明书,就得水一次性吞下。白色没有糖衣的药丸苦涩的很,药丸一到喉咙就吐出来,嘴里都是药的味道。再也没有人会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慢点吃,也不会有人拿糖给她让她去掉嘴里的苦味。她吐掉药丸,一直咳嗽,咳的眼泪都出来了,长长的睫毛被泪珠打湿。
她伸手擦了擦眼睛,暗骂自己没用,又重新拿过两颗药丸,机械的往嘴里送。吐掉一次就吃第二次,吐掉第二次就吃第三次。她吃完药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看着湿了一片的衣襟,她觉得又要去换衣服了。她想,下回吃药时要在脖子处挂一个围兜,就跟小儿一样。
家里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权志龙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出现过。他去哪她没兴趣知道,一下午她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毛毯拉高过膝到小腹,双手缩进口袋里。固定的频道,电视里播放什么她就看什么。日渐西沉,投进客厅的光亮也渐渐以一种慢慢的速度移开最后没有了踪迹。
黑夜降临,南绘还是没有去开灯,一直到权志龙进门开灯她才不适应的微微眯了眯眼。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她只是看了权志龙一眼又转回头继续看电视。权志龙心情本来就不好,夹杂着一肚子的火气,看见南绘的态度,那火腾的一下子烧的更旺了。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女人拗起来真的要人命。他好说歹说,反复解释,妍熙就是不信他真的对南绘没那意思。说的他口水快干了,还是板着张脸。他现在真觉得那天绝对是自作孽了,而搞得他们一团乱的源头在南绘身上。
此刻她正认真的看着电视,权志龙走过去,瞟了一眼电视,这播放极其无聊的广告她也能看的津津有味?她脑子抽了吧,权志龙深深这么觉得。看的津津有味也就算了,不好笑的地方她居然笑的那么开心。这诡异的笑点让他想起了胜贤哥,难道呆久了思维都相近了么?
他直接拿过遥控器转台,南绘的注意力才放到他身上,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权志龙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他丢下遥控器,直接问她,“你和胜贤哥是怎么回事?”
她和他怎么回事?“没什么事,一点事都没有。”她今天都没有去想他,她一直很认真的看电视,但是她仔细的想了想,她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居然对剧情和人物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