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伸出手,亦摸了摸六公主现在还平坦的小腹,“刚刚你进院子的时候,手抚了抚后腰,这动作从前从未有过,你又没有腰疾,依我看就是这个了……真是太快了,再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有乖侄儿可以抱了呢。”
守在一旁的绿萝极有颜色,微笑着走到两位主子身前,屈膝跪下,粲然一笑,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奴婢恭喜六公主了。”
在六公主还没将腹中有孕的事情公开的情况下,即便是祝福也要小声不得外扬的。六公主深感上官周边丫头们懂事理,微笑摆了摆手,“这丫头,素日里看着就是个伶俐的,真不愧是姐姐调教出来的人儿。”说罢,示意身旁的丫头给了绿萝一小包碎银子。
跟在六公主身边的仅有一个丫头,便是她从宫中带出来的,从小便是她的贴身宫女,自然做了陪嫁跟到孙府之中。
上官缓缓将手抽了回来,突然问道,“看来二嫂这次,连二哥都没告诉呢,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六公主脸色突然涨红,头深深埋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
“这怎么不好开口呢?那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入宫,二嫂便找机会跟二哥说了罢?如何?”
六公主一愣,缓缓抬头,“这样真的好吗?”
上官忍不住笑了,“二嫂,这腹中之子可是他孙尧的孩子,不论怎样都该第一个让他晓得才是啊,你别看老夫人素日不苟言笑,其实她很盼望着抱重孙子呢,大哥那头婚配尚且全无,现在在外头四处奔波,眼下咱们孙府的香火延续问题就只能看二哥的了。”
孙勇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便再未在京都露过面,最初时候孙志典曾经试图寻找过他,但是遍寻未果,后来便也不了了之了。二老爷又远在边关,这样一来,全府的希望自然就落在孙尧身上。
六公主抿嘴一笑,“那我……恩……”她重重点了点头,脑中开始极力盘算着。
上官抬眸,扫了一眼六公主身边的丫头,“待会儿记得,六公主的马车上要多备一些软枕,旅途最怕颠簸,若是路上有个不舒服或是怎么的务必急时回报!”
丫头不敢怠慢,连忙应声。
不知不觉间,六公主和孙尧成婚已有一段日子了,似乎连孙尧自己都没发觉,他生活的重心已然在转移,六公主天真善良,虽然出自皇族,却有着出淤泥而自清的干净,想问题都是很简单的,当然这些跟她多年被皇上的保护是脱不开干系的,也幸亏如此,六公主才没有察觉到孙尧曾几何时对上官的特殊情感。
之所以说“曾几何时”,是因为现在孙尧的心底已然被六公主占据了大半,日久生情便是如此,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慢慢的习惯对方的存在,将对方的陪伴视作为想当然,日复一日,人和心都会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变化。当然,这一点连孙尧自己恐怕都还没意识到,倒是被细心的上官发觉了。
夏明远很早便过来了,他没有独自坐马车如同,而是让车夫将车子停在了孙府门口,专门过来跟孙府的家眷们一同前往。果真如所料,官道上拥挤的很,每每宫中有如此大型盛会,官道上都是如此模样。
上官轻轻掀开车帘,瞟了一眼窗外,时值仲夏,道边的树木郁郁葱葱,微风吹过,犹自发出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让人陶醉。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着声响,一辆无比豪奢的马车从上官所乘坐的马车旁缓缓驶过,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风吹过那辆马车的黑色镶金丝窗帘,随着帘子的摆动,露出一张极为精致的男子侧脸,他端然坐在马车里,嘴角上扬,弧度自然却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上官瞳孔微缩,握着帘子的手就是一紧。待再想细细看清楚时,那马车却已经快速超过去了。
放下帘子的瞬间,上官整个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身旁上官罗恒和夏明远都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上官罗恒开口道,“罗漪,怎么了?”
上官罗漪定了定神,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已经淡然如水,“刚刚过去一辆马车,带着风沙刮过了我的眼睛,不太舒服罢了。”
夏明远凝眉,伸手盖在了上官手背之上,一股凉意让他一震,“怎么这么凉?刚刚到底怎么了?”心中却是越发混乱,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
昨夜,惠仁皇后很晚了还召见夏明远入宫,竟毫不沾边际的提出要给他指一门婚事,夏明远当场便白了脸色,平生第一次回驳了惠仁,更是以生命相要挟,说出:“若非上官罗漪,他会终生不娶,甚至自断性命”之言。
回到府中,夏明远一夜未眠,更是越发弄不明白,为什么惠仁会那般不喜欢上官,可终究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上官抬眸,对上夏明远的双眼,从他乌黑的瞳仁里看到了她自己的倒影,松了口气,紧接着患上一张笑脸,“没什么,许是我看错了。”
☆、第二四五章 宫中盛会
细数起来,北夏的皇宫之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大型的盛会了,这次借着惠仁皇后复后位以及夏明远回归的契机,倒是有了个由头举办盛会。
虽说惠仁皇后的复位诏书曾经被诸多大臣怀疑,一些“冷宫中走出来的人会影响一国之运”“废后再次复位史上并无此举”等诸多反对之言铺天盖地,但仍旧无法阻挠皇上一颗赤诚而执着的心。
有些事情,外人恐怕难以理解,多年前,皇上和皇后曾经恩爱有加,但被韩贵妃一个“鬼母”之说,便让皇上对惠仁的想法发生了陡然巨变,而多年后呢,历史重演,惠仁翻盘,将韩府整府都送进了十八层地狱。
夹在其中间的皇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于他而言,只不过身边陪伴的人换了而已,表面上的确如此,但实际上呢?惠仁每每侍寝过后,看着沉睡中皇上时那冰冷的眼神并无人知晓,她究竟在谋划着什么打算做什么也是无人知晓。
宫门口,刚刚还拥挤在官道上的所有马车已然排成排停在这里,上官被夏明远拉着走下马车顿时成为了周遭大户小姐们议论的对象。
刚一迈下马车,上官便犹自将手抽了出来,微笑着对夏明远的道,“英王殿下,虽说我并不甚在乎周遭人看我时候的眼神,不过为防止一会儿给宴会造成影响,你还是距离我院一些为好。”这听起来虽然是玩笑之言,实际上上官却在提醒夏明远,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还是不要太过随便了。
上官罗恒早已经换了一副容貌跟在夏明远身后。今日入宫他不能以自己的容貌出现,只能暂时伪装成夏明远身边的富贵公子,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云锦一面。
在惠仁复位之前,云锦还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可自从惠仁入住坤怡宫。云锦身边的管事嬷嬷便将她看得牢牢地。好容易找到今日这个宴会的机会,定要让云锦跟上官罗恒见上一面才是。然像今日这种盛大的宴会,京都众多公子都会前往,人多时候谁会注意哪个人是谁家的,上官罗恒只要跟在夏明远身侧秉持着换脸之后的微笑就可以了。
不远处,夏明远差不多相同时间。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萧海含跟在后面,被丫头掀开马车帘子,缓缓走了出来,却在伸出手的瞬间。动作僵在原地,因为原本该表现恩爱,而在这时候回身对着萧海含伸手的夏明昭却已然转身看向别处,完全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
最后还好马车下站着的丫头反应快,伸出手接住了萧海含那飘在半空的柔指,“四皇妃,您当心脚下。”
萧海含心中虽然苦涩,面上却仍旧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可这份微笑却在双足站落地面。抬头顺着夏明昭视线而看到上官罗漪的时候,如玻璃般哐啷碎裂。
从进入四皇子府那日开始,萧海含就很明确一个事实。她的夫君,她的殿下表哥,内心里是有其他女人的,而这个女人,正是害得他们萧府无一宁日的上官罗漪,即便如此。她却不能为萧府报仇,因为夏明昭始终拦在她面前。是的。他口口声声说上官罗漪必须由他来处置,别人无权利对付。但却看不到他有什么动作啊,不过就是站在远处,看着上官跟她心爱的人你侬我侬而心伤罢了。
从这点来看,萧海含倒是有些瞧不起夏明昭,为何?至少萧海含在面对不爱自己的人的时候还是主动尝试过的,可夏明昭却一直都在拧着走。七夕节的次日,一大早夏明昭用了早膳后突然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发了一大通的脾气,一些书卷画轴全部被推到了地上,散落狼藉。
后萧海含打听了才知道,原是夏明昭听了属下的回禀:七夕当晚,夏明远公然在中央大街上跟全城的人宣告,上官罗漪是她的未婚妻。
那一整日,夏明昭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没有动静,直到傍晚的时候才从书房中出来,府中却有突然来了一位什么贵客,那人来的时候是被多名侍卫护送过来的,一直跟夏明昭在书房中谈事,萧海含未曾谋面,只是听丫头们嚼舌头说道过,是个清俊的男子。
当下,萧海含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试图想将夏明昭的想法串到一起,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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