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响动,他走出去看,只见铃铛换了身衣裙,好像就是渔嫣的。渔嫣有孕,路上新置的衣裳都比以前大,铃铛穿着正好合适。她身材丰|满健美,一双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是个黑美人。此时她正在树下,用树枝学着舞剑,动作笨拙,不时打到自己的手脚,或者踩到自己的裙子。
他缓步出去,站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发笑。
“王上。”铃铛听到他的笑声,拖着树枝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吵到王上了吗?”
御璃骁摇头,沉声问:“你真的要跟着我们去京城?”
“听说莫尊主会去,所以我想去。”铃铛落落大方地笑道。
御璃骁点头,看着她手中的木枝说:“你想学剑?”
“是啊,我看到你们舞剑,很潇洒,很厉害。如果我也会,回去之后就不怕再有恶人来抢我们的牛羊,夺我们的孩子。”铃铛认真地说。
御璃骁欣赏认真的女子,于是向她伸手,“我教你几招,待见过莫尊主后,你一人回去,也能防身。”
铃铛一乐,赶紧把木枝递了过来。
御璃骁拉开架势,教了她一套简单的剑法。
铃铛有些笨,学了好一会儿,只学会两招。御璃骁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无奈摇头。
“王上,我会学会的。”铃铛很认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继续一招一式地练,小声问:“王上,莫尊主姓莫,王妃姓渔,他们为什么是兄妹?”
御璃骁神色微变,没出声。
他疼爱渔嫣,感激莫问离,但也忌讳他二人靠得太近。若不嫉妒他二人的亲密感情,那他也不是男人,不是真的爱着渔嫣了。
“王上,后青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什么莫尊主可以与王妃手牵手?”铃铛又好奇地问。
“你在哪里听说这些的?”御璃骁瞳光微沉,盯住铃铛的眼睛。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侍卫大哥他们说的。”铃铛很坦诚,很认真。
“为什么关心这些,你吃王妃的醋?”御璃骁在一边坐下,沉声问她。
“嗨,我能吃什么醋呀,我只是想不明白,想多知道一些莫尊主的事。”铃铛蹲下来,双手托着腮,仰头看着御璃骁说:“而且,我发现你不开心。”
御璃骁扫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下去吧。”
“哦。”铃铛拖着木枝站起来,慢步往房间里走。
御璃骁往椅背上靠,他确实不开心,国事烦忧,一重一重地压在他的肩上。而渔嫣不再只围着他转,她急着报恩,不再注意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烦恼居然也不能与她倾诉,隐隐绰绰的,小表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莫问离啊,莫问离……他苦笑,却无可奈何。一份感情,挤进了三个人,如何开心?
秋夜很凉,风钻进他的领口,他轻轻蹬着椅子,老旧的木头发出吱嘎的声响,像他七上八下,又变得无处安放的心。
铃铛听似无意的话,像尖锐的刺,狠狠地扎痛了他。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渔嫣有些睡意惺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扭头看,她只披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院子门口,眯着眼睛看他。
“你去睡吧,我坐会儿。”他低低地说。
“这么大的风,你会着凉的。”她走过来,轻轻地拉他的手。
“不会,你快进去吧。”他反握住她的手,唇角勾出笑意。
“你怎么了?”渔嫣终于察觉他眉眼间的惆怅,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他:“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吗?”
御璃骁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才缓缓地问:“渔嫣,若我让你马上回京,不再与莫问离见面,可以吗?你若想报恩,我来替你完成,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想你与他太过亲密。”
渔嫣唇角弧度僵住,和他对视半天,小声说:“你以前还说,喜欢我是他的自由,我不用躲着他……”
“那你是不是很享受我们围在你身边的感觉?告诉你,我后悔了,我现在要你回去,不再与他见面。我不想他再碰到你的手,更不想你再与他亲近,更加不想你每天与我在一起时,嘴里心里全是莫问离,渔嫣,你变心了。”他坐直了,捧着她的脸看她,深遂的双瞳里火焰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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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老婆不能让给别人
“我没有。”渔嫣愕然回道。
他缓缓松手,神情落暮,“渔嫣,你还是我的小表妹吗?也对,你早就不记得了……”
他总是大度、宽容,无条件地包容了她的一切,但今天他的语气如此不安,懊恼。渔嫣暗问自己,她真的错了吗?
“回去睡吧。”他站起来,给她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衣裳。
“你呢?”渔嫣仰头看着他铄。
“我再坐一会儿。”他微微一笑,甚是勉强。
渔嫣拉了拉他的手,他却抽了回去,扳过她的肩,轻轻往前推。渔嫣心情顿时沮丧极了,莫问离伤心了、御璃骁也伤心了,她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瑚。
帐幔掩过来,挡住了微弱的烛光。
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细细回想最近的一段时光,是不是她真的忽略了他?他肩担重任,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都不容乐观,可当着她的面,他从不表露半分愁绪,每到一地后,先安顿好她,再独自去见地方官员,常常整夜都在议事,白天胡乱打个盹就算休息了。
他瘦了很多,他很辛苦,而她,的确忽略他了!
渔嫣坐起来,撩开帐幔往窗外看,院中月光浮动,不见他的身影。
肚子隐隐坠痛,这样舟车劳顿,对一个孕妇来说并无好处,她冲着外面叫了几声,但无人理会。疼痛加剧了,她不安地站起来,轻抚着肚子出去找他。
院中只有摇椅在轻轻晃动,不见他的身影,也不知道去哪里排遣他的苦闷去了。
“白鹰、聂双城……”她扶着墙,忍着疼痛往前走。
“王妃你怎么了?”铃铛开门出来,见她微弓着腰,赶紧跑过来扶住她。
“我肚子疼,叫大夫来。”渔嫣秀眉紧蹙。
“那我先抱你回去躺着。”铃铛弯下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声叫道:“白大哥快出来,王妃肚子疼。”
“你力气真大……”渔嫣哑然。
听到动静,白鹰从院外大步冲进来,问了一下情况,飞奔出去请大夫。
渔嫣心忧极了,怎么突然肚子疼成这种程度?她扭头看着门外,院子里外的人都起来了,可御璃骁怎么还没回来?
“王妃你不要怕,怀孩子就是这样的,是孩子在长个子,把肚子撑疼了。”铃铛打来热水,给她擦额上的汗,大声安慰她。
渔嫣知道她在说笑,逗自己开心,却笑不出来,御璃骁去哪儿了?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白鹰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她动了胎气,好在没见红,现在得卧床静养,大夫开了保胎的方子,白鹰又冲出去抓药。
御璃骁一晚上没回来,她心里很难受,堵得慌。折腾到清早,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里面,有双温暖的手,正轻轻地给她按着有些浮肿的腿。她缓缓睁开眼睛,御璃骁垂着脑袋,就坐在榻沿上,双掌在她的小腿上来回揉捏。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委屈地看着他,“你去哪儿了?”
“迎亲。”他抬眼看来,满目陌生。
“给谁迎亲?”她愕然地问他。
“我自己。”他冷漠地说。
“你要娶谁?”她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逼问他。
“娶真心喜欢我的人,你不是……”他拂开她的手,语气愈加冷漠。
渔嫣的心不停地往下坠,他的眼神冷得让她害怕,伸手抱他,却如同抱到了一座冰山,冻得她发抖。
她怕了,用力睁开眼睛,满眼金灿灿的阳光,哪有御璃骁的人影?
原来是作梦!
她舔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撩开帐幔看出去,院中有说话声传进来。
“怎么回事?”御璃骁的声音!
“王妃动了胎气。”白鹰回答他。
他居然才回来!去了一整个晚上,到底去哪儿了?渔嫣翻了个身,背对着门躺着。脚步声匆匆靠近,帐幔被急急掀开,他的手掌落到她的肩上,轻轻摇动。
“渔嫣。”
渔嫣没动,装睡。
他高大的身子俯过来,大手轻抚她的额头之后,来到了她的小腹上,暖暖地捂着,低声问:“大夫怎么说?”
“昨晚喝了安胎药,早上才睡。”白鹰也压低了声音。
他的呼吸沉了沉,“你出去吧。”
“那这药放在这里?”白鹰把药碗放下,快步出去了。
他躺下来,双臂环过她的身子,脸埋进她的黑发里,深深地吸气。这动作维持了一会儿,渔嫣先绷不住了,这样躺着,很不舒服。
她翻过身,和他黑亮的视线对上。
“好些了吗?”他把额头抵过来,嘴唇在她的唇上轻轻扫动。
“嗯。”她轻哼一声。
“昨晚我办事去了,对不起。”他搂住她的腰,小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