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不走,车夫正一肚子火呢,看到就是刚刚拦在前面的那个小丫头,更是火冒三丈。
“滚开,再拦着,就是马踢不死你,我也用鞭子抽死你,也不看看是谁家的马车,就敢拦在前面。”
马车上有个很醒目的“郑”字。
听到车夫的话的人都是一脸愤慨,叶玖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是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车夫,然后侧身让到了一边。
刀疤欣赏地看了叶玖一眼。
车夫见叶玖让开了,冷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然后就再次向着马儿挥起了鞭子。
而与此同时,默不作声的叶玖集中精力盯着空间里的一块半个鸡蛋大小的石头,然后……
“啊……”
马儿突然比刚刚还要癫狂几分,蹬着两条前腿,就疯了般往前窜去,路人全都避之唯恐不及。
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这个车夫可以驾驭的了的,结果马车翻了,马儿跑了……
而旁边看着的人,没有一个同情他的,反而都有些幸灾乐祸。
这样狗仗人势的家伙,最可恨!
见到他如今的狼狈样,他们心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车夫颤颤巍巍地坐起身,就见他连头上在流血都不顾,就巴拉开车帘,拉出一个人,拼命的哭喊着:“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原本心情舒畅的叶玖,此时愕然,车里有人?
可是刚刚那个车夫那样出口伤人都不见车里的人吱一声,叶玖不禁暗道:怪不得有那样的奴才!
车夫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叶玖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见地上的人动了,然后车夫扶起他,两人就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叶玖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不过看身材是个少年,她也没兴趣去看那种人品的人长得什么样,见他还能走,应该没有大事,就打算拎着菜回去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回去,她娘要担心了。
可是此时她才发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篮子什么时候不见了?
左右张望下,才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看到被马蹄踩的变形的篮子躺在那里,菜也散了一地。
叶玖小跑两步,心疼地看着那些菜,有一半都不能吃了,心里不禁再次把那对主仆问候了个遍。
她挑挑拣拣,总算还捡了半篮子,虽然篮子已经变形,但是勉强还能装。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离开,刀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同时丢掉手里的石头。
刚刚他分明看到那匹马是因为被一块石头打中才会那样,而且打的很有技巧,他也正想那么做,可是却还没来得及丢出去。
打中那只马儿的石头力度绝不小,这个女孩有那样的能耐吗?
刀疤摇头,他根本就没有见到她动过,他更相信这个石头是哪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打出去的。
叶玖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发“暗器”的水平已经提高很多,不但近距离可以快准狠,而且头也没有了起初的眩晕感,再加上她对穴位的了解,虽然用在马身上不一定都准,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回到家中,何氏果然已经着急了,见叶玖的篮子变了形,脸色一变,赶忙上下打量着叶玖。
第四十六章 贺义涛
“三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见到郑兴绍主仆二人满脸血,门卫们吓得脸都白了。
“费什么话,快去找大夫!”郑兴绍还没说话,牛二就冲着门卫吼道,可是声音里有着颤抖。
牛二正是那个差点赶着马车差点撞到叶玖的车夫,也是郑兴绍的小厮。
门卫一个过去帮忙扶郑兴绍,另一个赶忙去找大夫。
他们郑家就是开药铺的,直接去药房找就行。
郑兴绍一直都没有开过口,任凭两人把他扶回府中。
他这一受伤可是引起了郑家的慌乱,特别是郑家老太太,那可是心疼的紧。
对这次受伤的原因也是气愤的很,牛二被老太太下令打了二十板子,现在还在榻上下不来。
贺义涛来到郑兴绍的房间,就看到他半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左传》。
“表哥。”见贺义涛进来,郑兴绍放下手里书。
“受伤了就不要看书了。”贺义涛坐下,温和地说道。
“已无大碍,闲着也是闲着。”
头上的伤处仍用布包着,可是人看上去还是蛮精神。
“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马儿会突然癫狂?”
郑兴绍摇摇头,“那日我从老师家回来,就感到头晕,便在车上睡过去了,可是醒来就发现躺在地上,不过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像牛二讲的那样。”
“换个小厮吧,这个牛二不堪重任。你身子骨自小便弱,找个稳妥的在身边比较好。”这件事老太太早已派人去打探过,却跟牛二说的无二,可是这中间定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郑家的马儿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马,怎么会突然就癫狂了?
这件事确实如贺义涛所想,目睹那日一切的人都刻意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牛二和叶玖的冲突。
“我晓得了。”
“对了,你的身子骨这两年经过调理已经好了很多,很久都没有过晕眩的现象,为何又会出现?”
郑兴绍再次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此时丫鬟百灵端着药进来,郑兴绍让她放下,打发她出去了。
“兴伟还被父亲关着吗?”
家里数他最淘气,简直就是小霸王,除了父亲,也就稍稍对贺义涛忌惮点。
郑家的兄弟姐妹是比较多的,可是嫡子只有两个,就是郑兴伟和郑兴绍,而他们的母亲,余氏十年前就去世了。
贺义涛自小在郑家长大,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才回到父亲身边,在父亲身边待了两年,便又回到了郑家。
相较于自己的家,贺义涛更乐意待在郑家。
不但舅舅外祖母疼他,跟郑兴绍更是关系好,两人不过差了月余,就像亲兄弟一样。
郑兴绍的体质先天不足,自小就泡在药罐子里,也不与其他兄弟姐妹接触,唯独和贺义涛关系好。
“是啊,舅舅禁了他一个月的足,日子还早着呢。”
那日回来后,郑父得知事情始末大怒,连郑老太太求情都不行,禁了郑兴伟一个月的足。
“不过,兴伟这次闹的确实有些过了,如果真的冤枉了无辜,可怎么好。”
因为郑兴伟一向都胡闹,所以大家也没有想太多,认为他就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可是贺义涛却有不一样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贺义涛坐了一会儿,见郑兴绍有些疲色,便起身告辞。
他正要去看看郑兴伟,就见到丫鬟从他屋里满脸泪痕的出来,手里端着的托盘上,全是被打碎了的碗片。
见到是贺义涛,守门的并没有拦着。
推门进去,屋里一片狼藉,郑兴伟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下。
郑兴伟见到贺义涛,立刻怒目而视,可是却也不敢有别的什么举措。
“怎么,还在生气呢?”贺义涛好整以暇地坐下。
“哼。”郑兴伟别过头去,也不说话。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要你管。”郑兴伟想也不想的回嘴。
“啧啧啧,真是傻呢,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谁敢利用小爷!”郑兴伟猛地起身,瞪着贺义涛。
贺义涛也不恼说道:“两年没在一起,脾气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一点就着。”
他起身走向郑兴伟,郑兴伟警惕地看着他,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身子,“你,你想干什么?”
“哟,小霸王也会怕啊。”
贺义涛的笑容在别人眼中是温和的,可是在郑兴伟眼中就是噩梦。
“啊”
像小时候无数次一样,贺义涛三两下就把郑兴伟的双手扭到了后面,脸抵在榻上。
“一点长进都没有呢。”贺义涛戏谑道。
郑兴伟气结,想到小时候的种种,郑兴伟就觉得既丢人又可恨,还没办法,就像现在一样。
两年没在一起,让他都快忘记了,他的这个表哥可不是表面上这么温和的,那绝对是腹黑的要死,而更悲惨的是,这个家里就他知道,每次吃亏后,父亲,哥哥,祖母就没一个信他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对郑兴伟他可不会像对郑兴绍一样温和,那绝对是武力解决,这也是这个家里,郑兴伟为什么会忌惮贺义涛的原因。
“就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母亲!”郑兴伟咬牙说道,眼圈也红了,除了愤恨,似乎语气里还隐藏着委屈。
何义涛惊讶不已,虽然知道是有人利用了郑兴伟,却不知道会是这个理由。
“是谁对你说的这些?”他放开了郑兴伟,收起脸上的笑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兴伟问道。
“是,是以前跟着母亲身边的徐妈妈。”
郑兴伟知道贺义涛生气了,也不敢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家里,他最信任敬畏的不是父亲和哥哥,而是贺义涛。
小时候他就知道,贺义涛很聪明,他是拍马也赶不上。
这件事憋在他心里,很想和贺义涛说,可是他又不在鲁州,而他又太小,根本做不了什么,等到贺义涛回来了,他却又不想说了,如果不是正巧遇到那件事,他是不会这么早找那个女人算账的,又如果不是贺义涛问起,他也是不会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