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倒是我多想了,想起刚才那眼神倒是没有恶意,只有惊疑,也不知道她在惊疑什么?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关注着我们,原来就在我们身边。”
涟漪点点,并没有再说什么?依照落千寻的城府心机自然已经知道了红娘子的真是身份。
“好了,天色也不晚了,还可以歇息一会。”涟漪看了一眼落千寻的脸色淡淡的说道。
后者望了一眼窗外那越见西沉的圆月点头。
正殿的两人相拥在软榻上陷入沉睡状态。
外面一片沉静,只是躲在黑暗中的一些气息带着警惕慢慢的蔓延了出来,任何魑魅魍魉都不得靠近上林宫正殿。
起风了。
原本在熟睡中的涟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身边已经没有了落千寻的身影,这也是一座她很是陌生的宫殿。虽然有点酷似上林宫,但是她知道这里不是上林宫。
愣愣的望着门缝里那清冷皎洁的月光,心中一阵阵痛与悲凉……
今夜的风,贴着殿角悠悠的盘旋,显得格外的诡异……
忽然殿门轰然被打开了,重重的纱帘被冷风吹起,皎洁的月光晃起,显得格外的森冷,金凤展翅欲飞的鼎炉中熏香袅袅升起,为这森冷的宫殿增添一点暖意,那烟光也在清冷的月光中忽明忽暗,忽聚忽散的,如同摇曳在碧水中的一片小小的浮萍。
沉殿冷风袭暗香,纱帘开启,才知道窥探的不是高挂的冷月。
沉重的步伐,踏踏的响了两声,然后是站在纱帘处,仿佛是犹豫着什么。
大约三个眨眼的功夫,那伫立的人影动了。
一双纤细洁白的手,缓缓的撩开了纱帘。
涟漪瞪大了眼珠子,想要惊叫,却是死死的憋住,任由那呼之欲出的惊叫声淹没在喉咙里。
会是谁?为何自己的心中是这般的悲痛与绝望?
撩开纱帘的那双手,芊芊玉指,肌肤胜雪,抬手举足间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与华美展露无遗,帘卷清风,一个一身白衣胜雪的娉婷丽人,由于娉婷丽影全部被包裹在清冷的月光中,并看不清真实的面貌,此时正挪动着脚步朝着右手边的桌案缓缓行去。
只见得那娉婷的丽影移动得很慢,仿佛那脚又千斤重般,冷风贯入,连着地上那拉出来的长长的影子都显得有一些扭曲。牵起她的衣袂浮动,细微的发出噗响声,她长发飘飘,发带随风飞扬,纯白色的纱衣轻浮,在冷月中显得那身型格外的纤弱,弱不胜衣的感觉,但是那举手抬足间又是沉静有度,风韵独存,从纱帘道桌案的距离只有那么十来步。她却走了近千万年的疲惫与落寞。
然而转瞬间就到了桌案前。
有些愣愣的站在座椅旁边,犹如一尊雕像般的盯着桌案,准确的说是桌案上的东西。
涟漪清楚的看见那瘦削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仿若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下一秒涟漪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心口,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这么疼痛,放入有一把刀在心脏里搅动一般,好痛,一只手狠狠的按住剧烈疼痛的心口,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软椅的把手,指甲都深深的嵌了木屑里面而不自知。脸色煞白颗粒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下来。
涟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这样,现在她唯一能够感觉的就是绝望,悲痛!
抬眼看向那似雕像般的白纱女子,难道是她,是她在悲痛是她在绝望,那为什么自己可以那么清楚的感觉到,而且还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涟漪在竭力忍痛猜测的时候,那白纱女子终于是动了。
涟漪心口的疼痛也一下子消散了去。定睛看着那白纱女子。
只见她缓缓移动着手臂,剧烈颤抖着的移动着手臂,移向桌案,拾起上面一物。
透着清冷的月光涟漪方才清楚看见那是一块血染透的白色锦缎,上面全是血迹只见得边缘位置是白色的。
白纱女子拿着那块染血锦缎在指腹间细细的摩挲着,仿佛上面有着什么让人眷念的东西。
涟漪在后面定睛看过去,然而就是这一看便是再也回不了神来。
那是:凌樱,阿景!
血染的白绸上面歪歪斜斜的绣着这么几个字。
着两个名字不是樱花公主与羽扇公主吗?怎么会?这个白纱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她自己又在什么地方,这一连串的疑问无人解答。
“阿景,他们不该对你出手了,他们怎么可以对你出手,怎么可以,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当下就传来那白纱女子似泣血的声音。
难道说是那羽扇公子在于樱花公主之前就被人害死了?
“既然他们先对你出手,那么我便是不再留手了。”随着白纱女子话音一落下,手中的血染白绸被抓住狠狠的向后一抛。
涟漪愣愣的接住。
也就在这一接之际,涟漪终于是看清了那白纱女子的真是面容。
当下更是震惊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因为那张脸,那张脸,只有在她自己接下完美面具照镜子时才会看见的真容,那是她自己啊?为什么?她和自己长得如此的相像?她如果是樱花公主的话,那么她是谁?她是谁?
涟漪感觉自己的浑身冰凉,仿若在这一瞬间就掉进了万年的冰窟里面,凉透了心脏,整个身心。
白纱女子凌樱见得那血染锦缎飘落在了软椅上,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往椅子上坐去。
涟漪看见惊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丢下手中的血染锦缎,脑中则是想到一个惊心的画面。
然而身子刚有有所动作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而凌樱已经坐定在了椅子上,下一秒则是犹如某种习惯般的去打开放在左手边的一只妆奁大小的匣子。
涟漪看到这里记得血泪的都要出来,张口就要大呼道:“不要动,危险!那匣子里面有暗器!不要动。”然而只见得嘴巴在一张一合的却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涟漪死死的捶打着自己的喉咙,竭力的想要喊出声来,可是终究是枉然的,任由她喊破了喉咙都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来。
就在这时候那脑中所想的惊心一幕便是发生。
凌樱按照往常的样子打开那匣子,正要探头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可是就在这一探头之际,那匣子发出啪嗒的一声,一直金簪弹击出来,快,准,狠的击向凌樱的面门,后者大惊顿时就要侧头躲过,可是终究是低估的金簪弹击的速度,虽然避开了要害的地方还是击中的肩胛骨。
凌樱脸色大变,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悲凉与愤恨。
“不……。”涟漪看着这样的凌樱流下血泪,厉声嘶吼着。
凌樱刚站起身来一道破风声便从桌案对面的紫金鼎炉里传来,一柄宽厚的大刀迎头就朝凌樱砸来。凌樱脸色一变,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就要抵挡。
‘铛’两利器相碰发成浑厚的金属声音。还不等凌樱从大刀中缓解过来,身后的金椅子砰的一声裂开,血花飞洒。无数的利剑从裂开的金椅之中投射出来,直击那被制住手脚的凌樱。
血,飞洒!
大刀被凌樱拼尽了力气挑开了,但是却是没能躲过身后从金椅裂缝中发射出来的无数利箭。
‘叮’手中的短剑离手掉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震碎心灵的响声。
凌樱按住心口,终是人不住的一口漆黑的血液至口中喷出来。
垂眸看着站在手上那丝丝漆黑的血液!眼中的绝望更是浓厚,也就转瞬间的功夫便是化作了深厚的仇恨,冰冷嗜血的仇恨,毁天灭地的仇恨。
她恨!
宽大软椅上的涟漪看到这里终是血泪满面,内心悲痛得无以复加,那浓厚的怨恨,仇视几乎要胀破她的心匈腔。手指紧紧的扣紧软椅把手里面,每一个指头鲜血直流而不自知。
眼神悲愤绝望的看着桌案前的凌樱。
☆、071 白袍人现
桌案前的凌樱悲痛欲绝,将那无言的怨恨硬硬的咽下。肩胛骨被妆奁的金簪击中,那金椅缝隙里的利箭,虽然她早有料到倒是终究是慢了一点从后背射中的两只。
在那一口黑色的血液噗出之后,凌樱没有绝望,几乎是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反扑想涟漪那处的软椅。
因为只有她才知道那看似平常的软椅下面是一处安格密道,或许只有这样做她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对方显然是打定注意要至她与死地,亦或者是早已经知晓了她的下一步打算。所以是将后路封得死死的,就在凌樱刚有所动作的时候。谁又能想到前面软椅旁边的假山石突然弹出一把利刃,至她的腹部扎入,自腰背透出。
涟漪看到这里,那眼泪已经似洪水泛滥的滚滚流了下来,眼前的丽人便是当年的樱花公主她已经可以肯定了。
面对这样的致命的一击,凌樱并没有就此就放弃,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衣襟上已是沾满了黑色的血液。
下毒,这是担心这样的连环机关还击杀不了凌樱吗,还在暗器上下毒,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想到这里,凌樱不禁惨然一笑,但是眼神却是更加坚定的朝着涟漪方向的软椅爬过去。
今夜的夜色格外的黑,月亮也格外的皎洁,那冷风至窗子灌进来,带着低低的呜咽之声,掀起那纱帘也发出莎莎的声音,那仿佛是在为着一代风华的樱花公主居然遭遇这样惨烈的伏杀而哀默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