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穿过大片荒芜的戈壁,来到赫连山阙的正门。雪晴跳下马,直接往里去走。当然很快就被门外的守卫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竟敢乱闯赫连山阙!”守卫大喝道,一下子刀兵相见。
“我找赫连伯空!”雪晴直呼赫连山阙主人的大名。
守卫一见雪晴来者不善,当然不会放她进去,也不会去禀告。
雪晴一见守卫无动于衷,不由气愤起来。“你们还不去通报!在这里看着我做什么!”
“你以为我们阙主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守卫不屑地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相见阙主,简直是异想天开。可他不知道是,就是他口中的野丫头,数日前,就从这里挟持着他们的阙主出去。
雪晴本来想先把这个守卫打趴下再说,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讨药的,如果如此大打出手,那取得解药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所以她只好一咬牙,我忍。
“那我找戚羽落!”雪晴退而求其次,见戚羽落应该比赫连伯空容易吧。
“我们少主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守卫又说道。
“那你去给我通报一声总行吧!就说林雪晴找他!他一定会出来的!”雪晴耐着性子说道。
守卫打量着雪晴,这个女子先要见阙主又要见少主,吴非就是想进他们赫连山阙,她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想着想着他又加强了警戒。
雪晴见此,双手握拳,都可以听见关节的声音。就当守卫以为她要动手时,却见雪晴朝着门里大喊道,“戚羽落,你出来!”
说起赫连山阙的规模那可不必皇宫差多少,雪晴在大门外呼喊,戚羽落根本听不见。雪晴想的只不过是里面有人听到,可以代为通传。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雪晴就看见入画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当是谁呢!竟敢如此直呼少主的姓名!原来林二小姐啊!只不过你不是才离开没多久吗?怎么又来了?”入画看着雪晴,眼中有一丝不解。现在赫连山阙与中原武林算是短暂的和平了,她还来做什么?
雪晴一看到熟人,也不管入画那带着嘲讽的话语,急切地说道,“入画!我要见戚羽落!快!”
入画看着雪晴那迫切的样子,还就是不想让她这么如愿。“真不巧!我们少主不在!”
“那赫连伯空总在吧,我见他!”雪晴又道,对于入画的刁难,她现在根本没时间其余计较。
“你一会要见少主,一会又见阙主的,你到底想见谁啊?”入画不疾不徐地说道。
“谁都行!让我见个!”雪晴又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到底让不让见!”黎勿雍再也看不下去了,即使入画是听琴的姐妹,他也不能看着雪晴被如此戏耍,何况现在上官楚逸还在危急之中。
黎勿雍这么一言语,入画才发现原来雪晴不是一个人来此。只是她身边站的不是上官楚逸而是黎勿雍,这个她还真有些想不通。
“你也来了!是来看听琴的吗?”入画竟然和黎勿雍嘘寒问暖起来。
“不用你管!你只说让见不见!”黎勿雍这个时候没工夫和她话家常。
“哟!奴家可没招惹你,怎么还跟我来劲儿了!看来我得去找听琴好好问问!”入画说着真的朝着里面回去了。
“算我求你!”雪晴突然对着入画深深鞠了一躬。说起雪晴的性子,多少有些桀骜不驯,除了她父母与师父,她这一辈子很少对人行过这么大礼。
雪晴这一举动也把入画惊了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求你帮我通报下,戚羽落、赫连伯空都好!想我见他们一面,我真的没时间了……”雪晴强忍着眼圈的泪水。
看着雪晴如此焦虑的样子,入画突然想到,可能是上官楚逸身上的落霞发作了,所以她才和黎勿雍来此要解药。犹豫再三,入画才说道,“我去禀告下,他们见不见我可说得不算!”
赫连伯空见不见她说不准,可她知道戚羽落一定会见。入画私心好似不希望上官楚逸出事的,那样戚羽落就没有希望和雪晴在一起了。
入画快步来到戚羽落的书房,果然看见戚羽落手中拿着一副画卷,一脸专注地摩挲着。这个动作,这个样子,不知有多少年了。可是那副画卷上的内容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少主!”入画轻唤了一声。
“什么事?”戚羽落收起卷轴,又转为冰冷的神情。
“林雪晴在赫连山阙外,要见你和阙主!”入画说道,然后等着看戚羽落的反应。
“再说一遍!”戚羽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林雪晴在赫连山阙外,要见你和阙主!”入画又重复了一遍,她就知道少主一定会有所反应。
“人在哪里?”戚羽落站了起来。
“大门外!守卫不敢放她进来!”入画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下戚羽落,她刚才不是说了。他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你去把她带来!”戚羽落对着入画说道。
入画点点头,转身离去。其实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
“等等!还是我去吧!”戚羽落突然叫住了入画,先她一步离开了。
入画看着戚羽落消失的方向,心口开始发疼。如果你对我有对她的十分之一,我死也心甘情愿。自己比她到底差在哪里?
雪晴和黎勿雍还在大门外踱步,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如此熟悉的身材,如此熟悉的面容,雪晴悬着的心总算稳定了一下下。“你总算出来见我了!”
雪晴的“总算”二字,让戚羽落的心没由来的疼了一下。半响他才说道,“你找我?”
“是我求你!”雪晴纠正道。
戚羽落的身体不由震了一下,他们之间何时要用到求这个字。“什么事?”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能让雪晴如此长途跋涉,能让雪晴如此低声下气,除了上官楚逸还能有谁。
“给我落霞真正的解药!”雪晴特意强调了“真正”二字,不要给她希望后,再狠狠把它撕碎,那样还不如不给!
戚羽落何尝不明白雪晴指的是之前自己给的假药的事,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他没有真的解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雪晴崩溃,所以只能骗了她。
“真正的解药我没有!”戚羽落这回据实相告。
“那就求你带我去见赫连伯空!”雪晴乞求道。
“你们上次的事,义父气还没有消,他不会给你的!”戚羽落不是想打击她,而是让她看清事实。免得到时候又是空欢喜一场。
“我知道!所以我会先让他消气,要杀要剐随他!然后我会求到他同意为止!”雪晴一脸坚定地说。如果他这样还不同意,那自己只能和他同归于尽了。当然这句话雪晴不会对戚羽落说。
戚羽落看着雪晴那倔强的样子,心终究是不忍了。“好吧!你跟我来!”
雪晴点点头,发自真心的说道,“谢谢你!”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几个字!”戚羽落背对着雪晴说道。
“那是之前,现在我们只不过比陌路能熟悉一点。因为我知道你叫戚羽落,如此而已!”雪晴看着戚羽落的背影说道。虽然明知道自己有求于他,可是心里还是在怪他。如果说之前的欺骗那是无可奈何,之前的对立是因为身份特俗,但是后来落霞的解药,他可以说实话的。就是因为他的欺骗,他让他们错过了多久为上官楚逸研制解药的时间。
戚羽落心揪得发疼,好多话到了唇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性格又太过冷清。也许这样也好,一切归于原点,他们只是陌路。可是没什么心却疼极了。
过了好半响,戚羽落才说出三个字,“跟我来!”说完径自先走了进去。
雪晴也不再言语看了眼黎勿雍,随着戚羽落走了进去,黎勿雍随后也跟在后面。
门卫看着雪晴与戚羽落之间的互动,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还好这个女子没有在少主面前告状,要不他有是个脑袋也不够摘啊。
进了大门,没走多久,雪晴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黎勿雍说,“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去找听琴吧!”
虽然黎勿雍现在很想念听琴,但是是有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正事要紧!”
“你的事也是正事!入画刚看见我们了,听琴一定知道我们来了!让她安心!而且赫连伯空性子怪异,人多反倒坏事。”雪晴说着看了眼戚羽落,那意思就是在说还有他在。
“可是……”黎勿雍还是不放心,还想做什么,却被雪晴打断了。
“不要可是了!你忘了上次你可是把赫连伯空得罪了!你去了说不定要坏事的!快去找听琴吧!你刚才那么对入画,不怕她在听琴面前说些什么啊!”雪晴劝道。不是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想这个,只是她不想让黎勿雍陪她一起冒险。他还有听琴,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而自己即使没要到解药,她也会和楚逸一起,上泉碧落下黄泉,他在哪,她在哪。
黎勿雍想了想,一咬牙,“好吧!”然后走到雪晴面前低声道,“不要冲动!不行先找我,我们商量下,不要做傻事!”
雪晴点点头,“好!”这个“好”字,只不过是让黎勿雍安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