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知道为何,自从到了京都后,心里有时候总是会默默的心慌,也不知道是何缘故,想找个人诉说,但是却没有人可以让她说出来。
筱竹湘月见她脸上多了一丝愁色,也都聪明的闭嘴不说话,纷纷说着别的事去了。
此时慈和宫里一片热闹非凡,坐在上首的南宫太后听着这些妃嫔们一言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太后,依着妾身来看,这选妃劳民伤财的,倒不如不选。”皇上本就甚少来后宫,要是再选点年轻貌美的进宫来,那她还有何恩宠可说。
“就是,叶贵妃姐姐说的极是。”
与之意见相反的则是挑了挑眉,不屑的说道:“贵妃娘娘此言差异,如今这后宫空虚,自然是要让秀女进宫伺候了。以延续皇家子嗣才对。”
“荣贵妃说的是,只是不知道姐姐何时能为皇上诞下皇子呢?即便没有皇子,皇女也可以啊!”叶贵妃掩着嘴轻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鄙夷。
荣贵妃并未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只是眼睛微眯的看了会儿她,悠悠道:“一切随缘,若是能为皇上诞下皇子自然是本宫的造化,即便是没有,那也无妨,如今七公主在本宫膝下也算是孝顺的了,有无皇子也无大碍。”
叶贵妃才不信她的话,正想开口刺她两句,却被太后的话打断了。
“你们来给哀家请安,这本是好事,可是你们竟然在哀家的跟前争风吃醋,这成何体统?后宫不宁,则江山社稷不安,你们是想让前朝跟着一起动荡么?”南宫太后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与之无关的事一样,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则是威压着每一个人。
众妃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冷汗便留了下来,她们忘了现在所处之地是太后的慈安宫而非皇后所居的雍和宫,忙跪了下来齐声道:“妾身知错,还请太后恕罪。”
南宫太后看着一众人整齐的步伐与动作,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正想讥讽两句,但是又忍住了,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人心里的真正想法,因为当初她也是从她们这个位置走过来的,喝了口茶后,才缓了缓道:“行了,起来吧,你们都是皇上的妻妾,理应和睦相处,切忌争风吃醋,别整日里只知道算计别人,斗个你死我活的,有什么意思?百年之后还不就是一抔黄土么。”
皇后的嘴角弯了弯,一想到还跪在地上的嫔妃们,又生生忍住了,不过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忙端了茶杯放在唇边故作饮茶的模样,无声的笑了笑。
众妃们跪在冰冷的地上,一想到还坐在上首陪太后说笑的皇后,心里是恨的咬牙切齿,太后这番敲打的话,看似是对着众人一同说,但她们却知道,这话是在敲打她们的,暗恨皇后的同时,亦是恼恨着太后的偏心,不过太后和皇后是一家人,自然是偏心皇后的,她们也只能无可奈何,谁让她们没有个这么强大的后台呢。
看她们跪的也蛮久的了,南宫太后这才笑道:“行了,哀家不过一句玩笑话,你们就给吓成这样,日后哪还敢和你们说笑,都起来吧,这冷冰冰的地板,仔细跪的膝盖疼。”
众妃嘴角抽了抽,让跪的是你,不让跪的还是你,你丫的要求可真多。
太后眼角瞟了一眼皇后,皇后这才放下了茶杯,咳了咳道:“诸位妹妹也不用这么担心,你们的想法本宫和太后自然是知道的,这新人进宫无论如何也不会越过你们去,你们又有何担心的呢?难道说诸位妹妹还害怕新人么?”
众妃听的是牙痒痒,心里暗道:你自然不会担心了,皇上和你本就关系亲近,若是一个月中,皇帝来了后宫半个月,那么就有七八天在你宫里,现在再来些新人,这让她们这些个望眼欲穿的人还怎么活。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嘴上却还是得笑道:“皇后说笑了,臣妾等怎么会这么想呢,能多一人伺候皇上,也是我们的荣幸。”
皇后笑的极为温柔的说道:“那就好,今日让众位妹妹和本宫一起过来给太后请安是一事,第二事便是这事,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心里难过,做出了许多错事,那就不好了。”
“是!”
话还未说完,外边一道笑声便传了进来,“哟,这里怎么那么热闹啊,哈哈,倒是我来的巧了。”一个身着一袭宝蓝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蓝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水蓝色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小巧精致的脸蛋让人过目不忘,头上梳着凌云髻,插着赤金嵌宝衔珠串三翅斜凤钗,贵气优雅存于一体,媚眼如丝便是说的她了。
众人看见她,纷纷朝她福了福身,“见过太妃娘娘。”
被称作太妃的女子若不是她眼角的那几道鱼尾纹出卖了她,就凭她这玲珑身段,当真是看不出来,她已经是年逾四十的妇人了。
“哎呦呦,这么多的美人给我行礼,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来来来,都快起来,别那么多礼数才好,姐姐也真是,她们来了也不叫上我,独留我一个人在那春华殿里孤寂无依的。”太妃好似小女孩般的拉着太后的手便坐到了她身旁,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
皇后脸上亦是带着笑容,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心里则是疑惑,这位段太妃自从几个月前忽然从端清王封地回来,说是陪伴太后,但回来以后整日待在自己的宫里不出门,怎么今日便出来了?
南宫太后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但是她却比皇后想的多,只因为这段太妃手段阴狠,当年的端清王与现任皇帝争夺帝位时,联合了先帝身边的宦官掌控了宫里所有的地方,倘若不是她大哥在最后一刻领兵杀进宫里,只怕如今太后之位便是这位段太妃的。
当年她棋差一招的领着端清王回到了封地,好几次她和皇帝都想削弱端清王的势力,但是却都被阻拦,当中原有,她比谁都清楚,就好比这回段太妃回到宫里,亦是如此,她嘴里说是来陪自己,指不定是想日后和她儿子来个里应外合逼宫,自己得多多防备才是。
“你看看你,哀家哪次不是叫你多出来玩耍的?可偏生伺候你的几个宫女说你还在休息,便也就不打扰你了,现在你倒是还怪起哀家来了,这是何道理。”太后脸上带着打趣,但是眼底却没有笑意,斗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还不知道对方有几斤几两,她就白活了。
段太妃脸上神色一僵,生生的咽下了一口气,强笑道:“太后说的是。”该死的南宫晴,当年你阻挡了我,这回我倒要看你如何阻挡得住我。
聊了许久,太后眉宇间带着些许的疲色,皇后皱了皱眉,笑道:“叨扰了许久,太后许是累了,妾身等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臣妾告退!”
众妃见皇后都走了,也纷纷起身道:“臣妾等也不打扰太后休养了,先行告退。”
太后左手扶了扶脑袋,右手挥了挥道:“嗯,你们都回去吧。”
段太妃眼睛里光芒闪了闪,笑道:“看样子是我来的不巧了,既然姐姐要休息,那妹妹也不便打扰,那就先回去了,告辞!”
“嗯!”太后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离去,良久后才冷哼了一声:“什么东西。狐媚惑主的东西也敢来和我说话。”
云芳嬷嬷乘势给太后递过一杯安神茶道:“太后消消气才是,为着她,不值!”
太后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喝了茶后才觉得心口堵着的气消下去不少,“让人看紧了她,先帝一直就怀疑她与人有染,但却一直抓不到把柄,再加上她娘家势力也不比我南宫家弱,当初若不是大哥来的快,只怕我母子二人的性命难保矣。”
云芳嬷嬷点了点头,“太后说的是,奴婢会派人一直盯着她的,想必皇上那边也会紧盯着端清王,倘若他们有动静,便会有人来回我们的。”
“如此便好,云芳啊,我是被当年的事吓怕了,若是再有那么一回,我真的是无颜面对先帝了。”南宫太后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回到宫里的段太妃脸上带着阴郁的神情,而后眼里闪过一道阴狠,朝后挥了挥手,“你们不用进来了,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奴婢知道了!”回话的便是跟着她从封地过来的两个侍女,对着阴晴不定的主子,脸上带着怯弱的神情,若是男子在场,许会引起怜爱之心,可惜面对的是看多了美人脸孔蛇蝎心肠的段太妃。自然是引不起任何怜惜。
进了屋子后,还未缓过神,便被一道极其大的力量拉入了怀中,耳畔响着熟悉的声音,“美人,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段太妃脸上神色一变,由之前的防备变为了笑颜,嗔怪的推着抱住她的人,吐气如兰的在那人耳边说道:“人家也是一样呢!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能让人家舒服呢!”
男子听到这话,闷声笑了起来,一把抱起来她走向内室,不一会儿屋子里便传出了阵阵欢声笑语,也幸好屋子隔音极好,才没有传出去。
好一会儿声音才降了下去,段太妃正撒娇的趴在那人的胸口上,手里把玩着那人的一缕头发,“你说若是让人知道你我的事了,会是怎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