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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日暖 [金榜] (怀愫)


  既是桃红的纱衫,便配了草绿的裙子,中间系一根妃红色的腰带,缀上金禁步,香粉球儿,再搭一条腰带同色的披帛,秀娘都看住了,潘氏喜得合不拢嘴儿:“再没有咱们妞妞这样俊的。”
  到了日子按排好车马,算盘跟了王四郎出得门去,秀娘便叫了来安来福两个跟车,一路慢悠悠的去往平家去。
  平家一向在江州做米面生意,水上集市最大的米商便是他们家,宅院自然十分气派,门口站了两个门房,蓉姐儿去的不早不晚,门前已经停了三辆马车,俱是拿绸做的车盖,那门房瞧见来的是辆青布车马倒有些看不上的意思。
  见上头跳下两个车夫,跟着又是两个丫头,再下来的小娘子拿围帽遮了脸,身上金银挂着,这才正色些,一路送进二门去。
  银叶绿芽两个也是穿了新衣来的,往大宅门里一站都显得有些拘束,倒是蓉姐儿一点不怵,进了二门见着丫头婆子作堆了,便把围帽儿拿下来叫银叶捧了,一路往前头去。
  平五早早便等着了,身边还有三个不识得的女娃儿,年纪都跟平五一般大,俱都在鬓边梳起了小辫儿,只有蓉姐儿还梳着双丫。
  平五见了蓉姐儿立起来引荐,那两个因着年纪大些只略站着见过礼便又坐下,平五两边引荐一回,拉了蓉姐儿坐下,丫头捧了点心匣子上来,平五笑眯眯的:“一早上蒸的花糕呢,等会子还坐船,去摘小莲蓬的。”
  她一向把蓉姐儿当小孩子哄,蓉姐儿点点头,接了点心吃,几个看她一回,俱又转到前边说的诗文上头了:“选荷花仙怕是要比诗文,定是点香做诗,选个诗文最好的。”
  蓉姐儿一听便笑,她摇摇头:“才不是,选最漂亮衣裳最好的。”原不理她的几个都把头回转来,看见她咽了花糕喝茶,喝完茶又说:“我见过的,坐了船藏在荷叶里头,高台上不吟诗,唱了个曲儿。”
  她这话一说完,几个姑娘先是面面相觑,又不信她,有个脾气急些的便直问道:“你真个瞧见的?”另一个拉拉她的袖子,想来都是熟人,只有蓉姐儿是新来。
  蓉姐儿点点头,觉得跟她们说不上话,一个平五她还不觉得,好几个平五坐在一处就讨人嫌了,她把点心碟子摆回去,见她们不信也不再说,好容易等到悦姐儿来了,两个人赶紧坐到一处。
  “你怎的来的这样晚,我可坐了好久呢。”蓉姐儿鼓了脸不高兴,悦姐儿赔个不是,抬了袖子给她看:“你瞧,我娘给做的新衣。”悦姐儿倒没穿月白,她穿了件遍地金罗的红纱衫,下边是银线条纱的裙子,很是惹眼。
  座中除了她跟蓉姐儿穿得艳丽,余下几个俱是月白缥绿,湘色的裙子已经算是艳的了,等何家姐妹来了,更是分明,一径儿是各样的深红浅红,一径儿是各样的素色,平五招呼过便不再来这个圈里说话。
  平日里这几个也各有各的小圈子,既来了,四个人便一道,跟在后头慢慢逛起园子来。平家这个院子建了两代,很是宽阔,十几间大屋,光是院子就分内外,各个院里还有小园子,路过清波桥,再走小飞虹,越是逛越是迷了眼儿。
  悦姐儿嘴上不说,心里倒有些开眼界的意思,她们家也富,却没有这样摆阔气。正值初夏百花盛放的时候,平五身后跟着两三个丫头,手里捧了竹篮竹剪,平五见着甚个好的,便指了丫头剪下来,一人分得一朵。
  除了蓉姐儿几个,来的俱是官家女儿,平五平素跟她们玩得来,彼此也不叫姓名,都起个别号,说的也俱是蓉姐儿几个不懂的事,有一个还暗暗笑了蓉姐儿:“她倒说的上来,怎的去外头抛头露面。”
  悦姐儿听见正要驳回去,蓉姐儿拉拉她的袖子:“理她作甚,你甚时候来我家,我阿公给我买了好些墨刻本子,好热闹的,咱们一处看。”墨刻本子便是书局里头卖的话本,蓉姐儿不能日日听说书,沈老爹就把说的那几书买回来,叫她自个儿看。
  说着又附到她耳边:“你若早些来,我就央了阿公带我们出去听说书。”悦姐儿抽一口气,她还从来没干过这样大胆的事,看见蓉姐儿浑不在意的模样结结巴巴:“这,这成么?”
  “怎么不成,你穿了我的衣裳,咱们一齐出去,你就带一个丫头,我有法子叫她不说出去。”蓉姐儿冲她眨眨眼儿,悦姐儿一颗心都要飞出去了,再看这些个荷塘檐瓦便没了兴致,李家的园子也差不了多少,玩一地觉得新奇,再走也脱不出框儿去。
  她满付精神都放在出去玩上,回了家佯作受了委屈,在李夫人面前撒了好一会的娇:“那个平五,眼睛都生到天上去了,见了我们几个话都不说一句,什么同知家的女儿了,员外郎家的千金,都不拿正眼瞧人。”
  李夫人原就看不上平夫人,听见女儿受了委屈心头冒火,悦姐儿度着她的脸色能成事,趴在她裙上:“娘,蓉姐儿请我,就我们俩个玩,好不好?”
  

☆、第90章 沈阿公带孙听书蓉姐慕嫁武二郎

  蓉姐儿回来先去求了沈老爹,沈老爹自进了城,又找到些原来当少爷时候的清闲,他原在家也闲,进了城能消遣的更多了,带了孙女儿去听说书便是他一大乐事。
  沈老爹原在泺水除了往桥下坐着摆摆车马炮,甚个地方也不肯去,不竟到了江州竟不着家了,早晨吃饱了饭往外转上一圈,中午便在外边的街市上随意用些,或是脚店里吃笼蒸小饺儿,或是巷子口喝碗甜粥,再不还有鸡肉馄饨,灌肠炒粉胡辣汤,样样都是有味的吃食,睨了饭点儿还给孙女儿带回来些。
  家里最疼蓉姐儿的不是潘氏,却是沈老爹,他看着不哼不哈不管事儿,见了孙女儿日日在家连门边都不得迈,一大清早用罢粥汤,招一招手把蓉姐儿叫过去,一只胳膊叫她搀着,一路把她带着往大门边走去。
  丫头婆子小厮瞧见了,一个也不敢上去拦,还当是主母答应了,蓉姐儿正奇怪,刚要问阿公往哪里去,沈老爹已经迈出门去了。
  蓉姐儿除了坐车往李家去,便只有刚来江州的时候算盘哄着她才在街上走了一圈,比着函玉馆里的同窗,她已然算是出门多的了,那些个不说金湖泺水南山,便是家门口也不曾迈出去过,这步一跨,便似两个天地。
  蓉姐儿喜滋滋的跟了沈老爹上过一回街,从东往西,一路走一路瞧,卖杂货的,开脚店的,跟泺乐相似却又不尽相同,门楼更多,铺子也更大,往临河街边走,一条路上俱是勾栏瓦肆,正开了堂说书,
  沈老爹来了好些回,一路指点过来:“这一家说短打书,前头一家说袍带书,桥边的这家是神怪书,家家都细果子吃,想往哪家子去?”
  短打书说的是游侠义士,袍带书说的是帝王将相,神怪书便是志怪小说了,家家请得这些个先儿,好茶好汤好饭的供着,日常便收拾出一间房叫他们住,还雇一个小厮专门侍候着,生意好不好,全看说书精不精。
  沿着河的这三家便是江州最好的说书场了,架起半人高的高台,摆上一张几案,放了惊堂醒木,拿大茶缸子灌上一茶缸的水,一场书说完,茶博士好给添上几回水,从清晨到半傍,一到开讲时分街头巷除了叫好声,再听不见别个。
  还有那头上挂了木头箱子到处卖货的饶骨儿,大多是些七八岁的男娃儿,家里做些炒豆子炒瓜子,包些个糖豆,一个个担着在说书场里串着卖。
  听说书的年长的人居多,再不然就是临河住着的小孩子,小娃儿们不给钱,扒门边站角落,只不惹眼,店家也不很赶了他们。
  沈老爹扔了五十个铜板,跑堂的见他身边还立个女娃,引他们往楼上临穿的角落里,给上了一壶八宝茶,蓉姐儿自家烫过杯子,倒了两杯,见那串场卖豌豆黄荷花酥绿豆糕的,扯扯沈老爹的袖子。
  沈老爹一样儿给她来了一碟,就着点心,听了一肚子的武松三碗不过岗,西门庆血溅鸳鸯楼。沈老爹常来,跑堂的早跟他熟了,带的这个角落寻常无人肯坐,因着前头一根柱子当着人,看不见外头,安排给了蓉姐儿倒正相宜。
  八宝茶水咽下肚,荷花酥加着武二郎的英雄事,一坐就是一上午。蓉姐儿听了一肚皮的浑话,一路走还一路问:“是武二郎厉害还是鲁智深厉害,武二郎打死老虎,鲁智深是打镇关西,一样是三拳头,我觉着还是武二郎厉害些。”
  带个小女娃儿来听《水浒》已是越了格,可沈老爹却不在意:“可不,这两个都作大和尚打扮,要跑呢!”一路走一路分说,走到书局前还给蓉姐儿买了四五本墨刻本子。
  蓉姐儿从此就跟偷过腥的猫儿似的,再不肯日日枯坐家中了。晓得没人带着不能出门,既答应了悦姐儿,今儿一回来便换了家常衣裳,磨着外公端茶倒水捶肩揉腿,一会儿问:“阿公,茶烫不烫呀?”一会又问:“阿公,力道要不要重着些。”
  潘氏看了从鼻子里哼哼出来:“你阿公统共就这点子头发了,再这么全叫你骗掉了。”沈老爹却受用的很,摆了几次架子,放下茶碗道:“说罢,又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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