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人被请到了上座,周日宴的重头戏终于开始了。
被打扮成年画娃娃的裴金玉隆重登场。
她本来不想出来的,可没有替身,不抓周不行啊!
当然,这是废话,因为至始至终都没人问过一句她愿不愿意被众人围观,犹如她是个耍猴戏的。
抓周必备的物件,胭脂、针线、笔墨等等,早已一一摆放在案几之上,裴天舒将裴金玉放在案几的一头,推了推她的小屁股,示意她往前爬。
裴金玉扭头瞅了一眼裴天舒,眼神里头的是无尽的哀怨。
爬,这么掉份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干,索性盘腿坐在案几之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把灰青色的瑶琴。
裴天舒不解其意,一旁的楚氏有些着急,“金玉,想要什么,你就去拿啊!”
裴金玉并不理会,又指了指瑶琴,怕裴天舒不懂,这回她动了动嘴皮子:“爹,拿。”又拍了拍她自己。
裴天舒笑了,“这孩子还会使唤人。”该是有多懒啊!
到底随了她的意,将瑶琴搁到了她面前。
旁边就有人唱着翁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类的吉利话。
没人敢说不好听的,除非他想死。要知道裴天舒可不是个文弱书生,相传他还是皇上军师那会,一箭三雕,重创前朝皇帝派出的平叛大军,只因他给人家平叛大将军张茂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婿一次性地穿了糖葫芦。
你想被穿成糖葫芦吗?
如不想,就请说话小心小心再小心。土鳖除了土点以外,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缺点,唯一的一条就是土鳖们翻起脸来略血腥。
裴金玉的小手拨拉着瑶琴,听起来琴音还算不错,点了点头,小手又一指,这回指的是印章。
裴天舒递过来以后,那人又唱翁主乃金枝玉叶等等等,反正其中心思想就是她尊贵她该拿印章,并且可以一直尊贵下去。
裴金玉将印章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也没瞧出来是什么材质,兴趣缺缺地将它扔在了瑶琴之上,又点了点不远处的一盘芙蓉糕。
抓周抓到吃的,可不就是贪吃的意思。
楚氏一个劲地给裴天舒飞眼,示意他不许拿那个。
裴天舒并不在意这些,将整盘芙蓉糕都端到了裴金玉的面前。不曾想,裴金玉摇摇手。
“不要这个?”裴天舒不解问。
裴金玉又摇摇手,指指糕,又指指他。
裴天舒恍然大悟,美滋滋地说:“爹给你办事,你赏爹的!”
裴金玉点头。
众宾客大笑。
至此,裴金玉的任务圆满完成,被佳柔抱着去了内院。
☆、第7章 代王小傻瓜
这年头什么都不多,就是熊孩子特别的多。括弧此乃裴天舒的心声。
裴金玉前脚刚被抱走,后脚代王林錾就哇哇大哭了起来,端的是毫无征兆,莫名其妙。
原本热闹的宴席,因为这突兀的哭声,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甚至还有人怀着看好戏的心态。
别瞧代王是个傻的,可越傻就越不好哄。就是傻子,人家也代表了皇家不是。
裴天舒的后牙槽有点儿疼。
对付他娘的时候,甭管他娘出的是什么歪招,他皆可以用一招四两拨千斤的绵力来化解。对付千军万马的时候,甭管对方多么的凶残,他只要比其更凶残,他就会是最终的赢家。
可对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他又不能比他哭的更大声。
至于哄孩子的经验,裴天舒是没有的,这都怪他女儿太让人省心了,就是生气也是不声不响。
裴天舒揉了揉跳疼的太阳穴,又使劲拍了两下耳朵,他站起身子朝人堆里使劲瞅,终于在最靠边的那一桌上瞧见了,满脸写着“这儿发生了什么都和我无关,我送了二两银子,得使劲吃回来”的颜御医颜学庆。
裴天舒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颜御医,你快过来给代王瞧瞧,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颜御医姓颜,括弧这是废话。他姓了个好姓,就是样貌委实与这个听起来高大上的姓氏不相符,他的脸倒是与阎王的阎比较相配,不怒自威,比门神还具备些恐吓的效果。
颜御医没防着这时候被点了名,他才刚扯下一个鸡腿。“唰唰唰”多少双眼睛扫向了他,还有他拿着鸡腿的手。
颜御医在心里头将裴天舒的祖宗反过来倒过去伺候了不止一遍,面上倒还算镇定,虽然很不舍,但他还是放下了鸡腿,又在水盆里净了净手,这才施施然上前。
望闻问切,也不知颜御医具体用的是哪一种,就见他在代王跟前凑了凑,沉声道:“据下官诊断,代王中气十足,此番哭闹应是受心绪所扰,与疾病无关。”
哭的那么大声,能不是中气十足嘛。看病要是这么简单,他也能当大夫。
裴天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再好好瞧瞧。”
颜御医驳斥:“下官已经瞧得很仔细了,我看先生还是赶紧想想代王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难过。”言毕,就要起身回座。
“宴毕迟些走,我近来身体有些不适,你好好给我瞧瞧。”主要是后牙槽疼,上火上的利害。
颜御医那张阎王脸罕见地抽搐了一下,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得了颜御医的准信,裴天舒将一张便秘脸转向了裴天恒。
裴天恒倒是有哄孩子的经验,可他在心里就没把这两个身份贵重的小客人当成孩子,绞尽脑汁也不明白王爷将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起来,颇有些为难地看着一旁的成王世子。
成王世子黑着一张小脸,冷眼瞧着代王的贴身内侍用尽了方法,也没能叫代王止住了嚎哭。他耐着性子道:“錾弟,快莫哭了,有什么伤心事说与阿兄听。”
不说还好,一说哭的更凶。
成王世子急红了眼,踌躇着又道:“要不錾弟咱们回吧,回去了我陪你玩骑马打仗。”嗯……他就是被骑的那匹马。
成王世子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可代王还在哭。
世子也想哭了,要是被他爹知道他哄不好弟弟,他爹一定会打死他。
谁都知道,成王最看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侄子林錾。至于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林錾的爹牺牲了自己救了成王一命。
最后还是老姜更辣。
裴天舒的岳父楚祭酒为人老道,尤其善于察言观色,人送外号“楚半仙”。他摸了摸半白的胡子,笑盈盈地对裴天舒道:“估计是前面太吵,不如我领着世子和代王去后院小坐。”
末了他还添了一句,“正好我再去瞧瞧我女儿和外孙女。”
代王才五岁,还不到男女大防的岁数。世子倒是得防了,可这时候谁敢让他防呢。
作为一家之主的建信侯裴天恒没什么意见,连声说着:“是是,还是伯父想的周到。”
裴天舒想要反对,关键是代王居然止住了眼泪,还主动牵上了他岳父的手。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此时此刻的他需要颜御医这个包治疑难杂症的圣手,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光很上火,连脑门也越发的疼了。
他女儿才周岁的好嘛,这就被个傻小子惦记上了?
裴天舒深觉不可思议。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特别不长眼色地来了一句:“我瞧着代王同翁主倒是般配,不如裴先生再进宫请个旨,如此咱们代王就有王妃了。”
这是在讽刺他哩。敢这么明目张胆恶心他的,满洛阳城里也就只有那么一人。
裴天舒冷眼静看,方才说话的可不就是他肖白鹤了。
裴天舒只当没有听见这话,先将岳父、成王世子和代王让到了后院。
回转的时候,自拎了一坛酒并两个瓷碗,来到肖白鹤的面前,居高临下道:“肖兄我敬你。”说着,先干为敬。
肖白鹤本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早就竖起了全身的汗毛,准备掐架。不曾想,他倒来了这么一出。
那么多人看着,他不能失了风度。
肖白鹤只能立了起来,接过酒碗,也一饮而尽。
更不曾想到,这只是开头。
“肖兄,我再敬你。”
“干。”
“干。”
“再干。”
一坛酒见了底,裴天舒又吩咐小厮送来了第二坛,肖白鹤觉得自己肯定喝不过他。
为什么?裴天舒会分身啊。才一坛酒的功夫,一个裴天舒就变成了两个。
肖白鹤挥了挥手,醉眼迷离地道:“这……这不公平。”
裴天舒按下了他的手,道:“肖兄我一向敬慕于你,无奈总是不得机缘相聚,今日咱们不醉不归。”说着,动手灌上了。
他是干出了进宫为他女儿请封这么不怎么要脸的事情,没错儿他就是干了没错,可他干了就是不许人说。
裴天舒成功将肖白鹤放倒,一转身抖了抖衣袍,走出了一道直线,还在心里颇为不屑地想:小样,跟我抢女人,老子KO你一百次。
肖白鹤真觉得自己冤枉,什么叫他跟裴天舒抢女人,楚氏明明是他先瞧上的好不好,本还想仗着自己的太常老爹是楚祭酒的顶头上司,来个“巧娶豪夺”。谁知道,那会儿还不是今上的今上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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