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乃权贵云集之地,世人皆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贾雨村出身微寒,即无门路也无银钱,从哪儿又再去求官呢?万般无奈下,由人引荐做了荣国府宝二爷的先生。
他到了荣国府方知何为富贵二字,他羡慕这种生活,却又瞧不起贾氏兄弟的无知无能,觉得上天真是无眼,将富贵赐予这等人,不过是有个好祖宗罢了。
贾雨村非常的不忿,他见多了富贵公子,大多如他那狗屎学生——贾宝玉、薛蟠一般,皆是纨绔脂粉之流,贾雨村从心底瞧他们不上,只是觉老天无眼,偏将富贵与这等无能粪土。
论才学手段,谁能及得上他?
可另一方面,这个世界是极讲究出身的世界,贾雨村觉着自己事事比人强,只是命不好没抬胎到富贵人家罢了。他看不起那些富贵膏梁,可从心里,他又羡慕他们,那些金尊玉贵保养出来的细嫩皮肤,那种一举手一抬足一个眼神间流露出高人一等的贵气,那种生来就拥有的地位,都是自己汲汲营营才能得到的。
他在荣国府隐忍五年,竭力讨好贾氏兄弟,终于有了重新为官的机会。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荣国府的赫赫权势,贾政一个五品小官儿,直接将他一个革职的官员送到了金陵知府的位子。贾雨村又惊又喜,真正的见识到了趋炎附势四个字带来的好处。
金陵三年,他已知官场三味,借王家之势进京陛见,升任京都府尹兼巡街御史。
在贾雨村落魄失官时,荣国府自然是显赫,可是他经金陵三年,方知自己以往是井底之蛙,他若想更进一步,需要现加强大的靠山。
在都察院,听到的最多的就是现在的户部尚书、曾经的左都御史林海的事迹,同样的是御史,林海踩着别人的乌纱帽染红了自己的顶戴,高居一品尚书位。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叫贾雨村怎能不眼红。
可是他了即便做了官也为人嘲笑,就是因为他的继室是两封银子买来的丫头。他永远也望不掉,那日在朝堂之上怎样被人羞辱,他被多少人恶意的嘲笑。贾雨村握了握拳,他一定要将这些人狠狠的踩到尘埃里,要看着那些高贵无双的脸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不得不说贾雨村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他一门心思的分析林海上位的原因。贾雨村精通史事,自然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选准时机一本本的参奏这些旧日权贵,有些准了,有些驳回,贾雨村也不是没有遇到攻诘,不过他身为御史,风闻奏事,并不为过。
再有帝王暗中回护,贾雨村这一路称得上是顺风顺水,高官厚禄,手到擒来。此时,他终于明白,投靠谁也不如投靠皇帝,他愿意做皇上的先锋,为皇上分忧。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他贾雨村高高在上,冷眼俯视这些曾经让他摇尾乞怜的权贵在他的脚下辗落成尘,是何等的快意!
尤其是当他升为大司马的时候,贾雨村真的是意气风发,他知道关于王子腾的这一步险棋又走对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深得帝王心意,可是那日早朝他依着皇上的意思参了贾家一本,随后他受到了围攻,与荣国府有隙的林菖竟然站出来为荣国府张目,同梅大人一唱一和,引以为援,轻而易举的夺了他的主审权。
世人眼光,早已不在贾雨村的考虑之内,只要皇上觉得他有用、能干,那么没人能动得了他。
但是这段时间的早朝之事,皇上虽然还护着他,却已经有屈从众意的趋势了……贾雨村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绝不能失了皇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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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5章 碰了硬骨头
朝廷上的事情,现在人人都看的出来,贾雨村犯了众怒。原本贾雨村在官场上就是没有多少能够亲近的人,现在除了一些看不清楚的人还巴结这贾雨村外,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远离了!
说句实话,林海为官几十年也没见过贾雨村这样做官的,竟是不管不顾的乱攀乱咬。现在除了那些子小门小户、或是心虚要保命的,谁能瞧着上他呀!
林家是贾家的姻亲,哪怕就是林菖另外娶了一个老婆,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林家就是救不得他们,也当在朝中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方不负了姻亲之名。再则,谁屁股上没有一点龌龊呀,今天贾雨村能咬着贾家不放,明天也有可能咬着自己不放。
因此在对付贾雨村的事情上,林家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树立起来了!别说因为甄家的事情,让林家和贾雨村有龌龊,哪怕就是没有,这样的人,也必须要死死地踩下去。
要说这贾雨村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也应该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有些时候,人聪明过头了,就容易出昏招,这贾雨村现在就出昏招了!
贾雨村现在认定的就是皇上,认为只要得了皇上的信任,就用怕任何人,因此现在开始逮着人就咬,很不幸,这次,贾雨村咬上了一个硬骨头。
这人就是开国功臣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的牛继宗,贾雨村参他,倒卖军需,说得义正言辞的。还参牛继宗的儿子,打死了人,却被人给包庇了!
这包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四王八公之称的。缮国公之孙石光珠。正好这石光珠是三品京都府尹,加上牛温打死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名人,因此石光珠也乐得卖牛家一个好。
这石光珠的父亲去的早,家里只他一脉,不过他爷爷辈份比较高,同贾代善一个辈儿,如今八十几岁,当年当过兵打过仗的老爷子,历历功勋在目。让太宗特许他不降爵世袭一代,平日里皇上给缮国公的赏赐都会更胜别家一筹,以示敬重。
若是只参镇国公这事还没有这么大。但是偏偏贾雨村就把缮国公府的石光珠给咬出去了,缮国公历经三朝,可不是好惹的。
缮国公的作法很有宗族风范,听说有人把孙子给参了,又一打听。嗬,是近些日子挺有名的贾雨村,他也没纠集人上本驳斥贾雨村,他开祠堂用家法先收拾了石光珠一顿,直接把人收拾到床上去了。然后,久不上朝的老爷子亲自穿着蟒袍玉带颤颤巍巍哆哩哆嗦的上朝请罪。
缮国公身子骨儿还是相当硬郎。只是年迈,个头儿就抽得精瘦,他先说自己教孙无方。然后就开始,质问贾雨村。这老头儿说得很清楚,你以为我是吃素的么?行啊,你参老子的孙子,你够狠。够胆量,你给老子拿出证据来!
其实咸光帝没料到贾雨村狗胆包天。敢在朝堂之上拉扯国公府下马,若皇上有心弄死这两家,早就下手了,还会等到现在?
再者,四王八公去其七,也还只是下五家了,缮国公和镇国公都是个很识向的人,善于揣摩帝王心思,在咸光帝的心中,这两家人并没有太多不是,因此想要留着他们,给自己留下一个仁厚的名声。
此时面对缮国公的质问,咸光帝非常光棍儿的把问题推给了贾雨村,贾雨村傲然道,“待刑部会审,自然有证据,老国公一心为国,实在是可嘉可叹。”
缮国公大怒道:“老臣为官几十年,自太宗朝起,只知御史言语言风奏事不为过错,如今司马大人可是开了此先例了么?不是御史又不是言官,无凭无证,司马大人就参奏一品相辅、三品京都府尹!
还敢大言不惭的说邢部会审,先不说司马大人此举不合规矩,妄开尊口!皇上尚未定罪,怎轮到司马大人说会审二字!此大不敬之人,老臣历经三朝也未曾见之啊!”
贾雨村误会了咸光帝的意思,他显然还不大了解皇上这种生物,他立码开口驳道:“向来无风不起浪,一等伯的牛继宗的儿子牛温在闹市中伤人至死,这是有真凭实据,多人亲眼所见,石大人判其误伤,岂不是有意为他开脱!
试问,国公大人,若无内幕交易,石大人为何偏颇牛温!而牛温正是一等伯的牛继宗的儿子,试问,石大人不是看牛大人薄面,看谁的薄面!”
缮国公厉色道:“贾大人不回答老臣的问题,却说这个有什么用,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贾大人可是心、虚、了!”
“国公大人,你也说了公道自在人心,本官作为朝廷大臣,为皇上分忧这是本分的事情……”贾雨村义正言辞的说道。
缮国公不愿在这个事情上,和贾雨村多说什么,于是开口道:“贾大人心不心虚,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不过老臣就奇怪了,贾大人和牛家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将牛家往死里咬呀!”不待贾雨村说话,缮国公自己就接着说了!
“皇上,老臣有一内侄孙自金陵回来,前儿跟老臣说起了一桩事故。说金陵城薛家薛蟠在金陵曾卷入一场官司,乃是与人强争买侍女以至将一户冯姓少爷冯渊活活打死的事情,当时金陵知府判词为‘死者了结。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相遇,原薛蟠今已得了无名之病,被冯魂追索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