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听了,骂道:“你这没用的贱人,要你陪着少奶奶,你却自己走开,如今害死了主母,我要你赔命……”
贺兰春华道:“王富,没问到你,你休要出声。”
王员外擦泪:“草民只是气不过,大人恕罪。”
丫鬟哭道:“其实以前我陪少奶奶出门,少奶奶偶尔也会让我回家去,不用我伺候……我也不知会出事……”
贺兰春华问:“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家主母究竟出了什么事,因何身死了?”
丫鬟十分慌张,结结巴巴回答:“回大人,我真的不知情。”
王员外喝道:“你是儿媳妇身边最亲近之人,现在一句不知道就把所有都推脱了?必然跟你拖不乐观干系,大人,求你不要饶了这个贱婢!”
贺兰春华道:“王富,你再咆哮公堂,就先打十棍警示。”
王员外终究畏惧,低头不语。贺兰春华看着丫鬟:“阿紫,你家主虽然气愤,但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你是朱氏身边最得力的,你负责陪着她回家,自要照顾她周全,怎能擅离职守?如今她已身亡你却好端端地,你若不把你所知道的尽数说明,本县也无法饶你。”
丫鬟目光游弋,越发结巴:“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贺兰春华冷哼:“方才我问朱氏为何身死,你面露慌张之色,方才王富呵斥你,你又露出躲闪之意,明明是心虚才如此,好,若你坚持不吐露实情,那本县就要对你用刑了!”
丫鬟见贺兰春华竟看出端倪,一时大哭:“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只是……这件事不好说出来……”
丫鬟阿紫一句话说罢,堂下王家父子面色各异。
贺兰春华不动声色,把众人的反应统统看在眼里,手起,拍了一下惊堂木:“如今朱氏已经身死,还有什么比找出谁是害死她的凶手更重要的?莫非你想让朱氏死不瞑目?”
阿紫哭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跟少奶奶的死有没有关系……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了……奴婢疑心少奶奶把我支开,是另有意图的……所以当时奴婢才敢独自回家。”
贺兰春华面沉似水,问道:“什么意图?”
阿紫道:“奴婢怀疑少奶奶当时……是想……跟人私奔……”
话音刚落,就听王富大吼一声:“贱婢,你说什么!”猛地跳起来,就去打阿紫,一时公堂上乱作一团。
两边公人急忙上前,把王富拦住,王家少爷也帮忙将王员外拦住,低声劝说。王员外却不顾一切,兀自气咻咻地,指着丫鬟辱骂,丫鬟惊魂未定,便捂着脸哭。
堂里热闹,堂外那些旁听的也是喧哗一片,百姓们听到这样醒神的话题,个个莫名兴奋。
闹腾里,只听得惊堂木铿然一响,顿时里外皆鸦雀无声,知县贺兰春华凤眼微抬,不慌不忙,冷道:“把王富按倒,先打十棍杀威。”
☆、第27章 峰回路转
王员外咆哮公堂,被贺兰春华一声令下,按倒堂前,劈里啪啦打了十下无情水火棍,王富贵为员外,哪里吃过这等皮肉之苦,当下惨叫连连。
终于数到了十,公人们提棍后退,王少爷哭丧着脸,把王员外扶起来,小声问道:“爹……你没事吧?”
王员外拄着腰,又疼又屈,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乱蹦一个字。
贺兰春华道:“本县问案,让你开口你才能开口,谁若违法乱纪,棍棒无情。”
王员外低头,闷闷地应了声。贺兰春华才又看向丫鬟:“阿紫,你为何要这般说?”
阿紫重新跪定,带着哭腔,低声说道:“这件事,大人只要传我们少奶奶的表哥来……问上一问,就知道了。”
王员外眼睛又鼓起来,嘴巴微动想开口,对上贺兰春华的眼神,急忙又牢牢闭嘴,只狠狠瞪了一眼阿紫,又看向王少爷。
贺兰春华从堂上看着,觉得这位王少爷不言不语,倒是比王员外不知镇定出多少倍去。
贺兰春华点头:“王富,朱氏的表哥是谁,你认得此人?”
王员外听问,总算得以开口,忙回答:“是的大人,此人叫做苏明,是个生员,因为跟儿媳妇有亲戚关系,因此常来我们府上……”说到最后,忽然想到阿紫是说朱氏跟此人私奔,顿时皱眉不语。
贺兰春华也不追问他,却看向王少爷:“王公子,你也跟这人相识?”
王少爷听问,便拱手行了个礼:“回大人,小人的确跟他认识,一则是因为他跟拙荆……朱氏是亲戚,二来,大家同为生员,时常会交流些学问之类,因此认得。”
贺兰春华眼皮一垂又抬起:“哦……这么说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王少爷一愣,有些犹豫,王员外嘴唇蠕动,念在皮肉之苦,终于却化作一声嘀咕。
贺兰春华道:“王良才,你为何不回答?”
王少爷这才回道:“大人,小人之前以为他是个有才学的君子,因此毫无防备……同他的确有些私教,他也经常来府里……不过如今听了丫鬟所说……若不是冤枉了他,那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贺兰春华仿佛觉得他言之有理,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说他经常去王府,是去找你夫人朱氏……还是如何?”
“这……”王少爷又顿了顿,才道:“多半是同我吟诗作对,讨论些学问。”
“难得,难得。”贺兰春华笑笑,不再追问,目光却有意无意地仍看着王少爷,却见他的肩膀微微一沉,似是个松一口气的模样。
当下贺兰春华叫了一名衙役来,发了签子,叫他去带生员苏明到堂。
公人去后,贺兰春华转开目光又看阿紫:“阿紫,你继续说,你为何说这位表亲想要跟朱氏私奔?”
阿紫渐渐平静:“大人,因为我们少奶奶没有出嫁之前,跟表少爷关系就极好……后来……嫁人之后,表少爷时常来王府走动……所以……”
贺兰春华道:“休要吞吞吐吐,莫非他们两个因此勾搭成奸?”
王富闻言几乎癫狂,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王少爷,忽地深深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阿紫却急忙否认:“不是的大人,他们并没有……”
“那是何意?”
阿紫道:“是最近……是前两天,少奶奶忽然跟我说,在府里呆着实在没有意思,幸好还有个亲戚常来探望,我问少奶奶说的是不是表少爷,少奶奶叫我别跟任何人说。”
贺兰春华问道:“那你之前不知道他们两个关系?”
阿紫道:“起初表少爷来看少奶奶,我也不当回事,有时候少奶奶就借故打发我出去……他们独自说话……我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直到前两天,少奶奶忽然给我一封信,让我交给表少爷。”
“那信写的什么?”
“奴婢不识字,也不敢看,只是趁着表少爷来的时候,给了他。”
“这事古怪,”贺兰春华略微沉吟,“朱氏跟苏明关系非同一般,为何反而叫你传信,有什么话她难道不能当面说?”
阿紫茫然,隔了会儿道:“我想,大概是因为少奶奶半个月前跟表少爷吵了一架……”
“吵架?因何而起?”
“奴婢不知情……”阿紫低着头,瞥向旁边。贺兰春华目光转动,瞧见在阿紫身边的王员外父子。
贺兰春华问道:“王富,王良才,你们两人可知?”两人齐齐摇头,表示不知。
这边审问着,那边公差已经把苏明带来堂上。贺兰春华定睛看去,却见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目光流离,透着一股不安分。
苏明上了堂来,溜溜地先看一眼旁边的阿紫,又看向王氏父子。
贺兰春华问道:“苏明,可知今日本县唤你上堂是为何?”
苏明眉头微微拧起:“听说是表妹出了事……”
贺兰春华道:“那你可知她为何出事?”
苏明苦笑:“这个生员怎会知道?”
贺兰春华道:“你怎会不知?本县既然传唤你来,自然是有原因的,看在你是个斯文书生的份上,本县不想动用刑罚,你最好便也毫无隐瞒,实话实说——朱氏那天出门是不是要与你私奔?”
苏明目瞪口呆,过了会儿才道:“生员不敢在大人面前隐瞒什么,此事虽然是家丑,却也顾不得了,的确……表妹曾对我有些好感……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要跟她私奔,那天也并没有见过她。”
贺兰春华道:“这么说,你平日跟朱氏也没有私情?那你屡屡进出王府,又私下跟朱氏相会,是怎么说?此事关系人命,你若再不老实,立刻大刑伺候!”
苏明慌忙跪地,道:“大人明鉴,我进出王府,是因为跟王兄私交甚好,十分投契,因此常常过府跟他吟诗作对,至于表妹,因为大家是亲戚,所以我也会去探望……也因为是亲戚关系,因此并不怎么避忌人,但是绝非大人所说的私会……”
贺兰春华目光在堂下几人面上掠过,淡淡道:“此话当真?那为何王良才说跟你相交只是一般?”
“这……”苏明转头看向王少爷,“王兄,你别误会,我跟表妹并无其他关系。”
王员外怒斥道:“畜生!”
王少爷却道:“这件事大人自会判明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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