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什么时候?”一旁宫月一步站到冷言诺面前,可是在说这话时,她脑中飞快的掠过自冷言诺醒过来的所做之事,一切一切,好像,她的眸光的确有些不一样,总是望着远方,她还以为是冷言诺心里难过,而自己又怕触摸及她心中之痛,所以也没在意,没曾想竟然…。
“在我醒来之后就看不见。”冷言诺说得坦白自若,仿若看不见的人不是她般。
“怎么会这样。”宫月紧紧抱着冷言诺,心里一下子将慕容晟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冷言诺顺着感觉轻轻的抚上宫月的脸,“不过是看不见,命还在,担心什么。”
宫月纵然洒脱不按常理出牌,此刻也只是紧咬着唇瓣,气氛一下了显得浓重墨彩。
“哥哥,怎么会这样?”宫月看向一旁的宫烈。
宫烈此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他早已知道,再看一旁的南郁北,蓝枫,他们此刻面上也染上一抹凝重,显然也都早猜到。
“看来我的演技当真是太差。”冷言诺嘴角漫起一丝苦笑,人失明之后,所有感官都空前的敏锐,她醒来之时看到寒霜与宫月明明心里担心她担心得要死,却还是一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说话谴词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她不是铁石心,又岂能不知她们心里所想,至于宫烈他应该是最早发现的吧,蓝枫虽然上帝为他关了扇门却为他开了两扇窗,自是不必说,南郁北虽然看似总在寒霜面前碰钉子,可是又岂非不是敏感之人,南国的齐王没有洞悉心又岂能活得现在。
不过……
冷言诺“看向”前方跪着的一大片人,最后落在一清瘦五官端正的男子身上,正是方才说出她看不见这个事实的人,眉头微微蹙起,宫烈会知道,南郁北与蓝枫会知晓,是因为他们本非常人,他们都是这世间的的人中龙凤,天姿不俗,可是这一个盗匪窝里竟然有心思如此敏感之人,就有点奇怪了。
“你…。”冷言诺手指一抬,“可有遇见高人?”
“高人?”那人一惊,这个美得而看不见的女子好厉害,方才只不过听他一言,便准确的找出的他的位置,所指无一丝偏差,眸光一晃而过,随后摇头道,“没有。”其身旁跪着的看上去是个领头的人看了眼好清瘦男子,也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看不见的?”冷言诺问。
那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微低而不自信,“你身体时刻紧崩着,怕是担心危险,可是你身边这么些人保护着,我们近百名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根本用不着这般,而你自出现之后,眼睛都看着前方,所以…。”
宫烈与南郁北相视一眼,眸中皆有刹意闪过,可是再看这一男子,能说出这番话,却无半丝底气,倒是让人看不懂。
冷言诺眼底虽无异彩,但却似乎淌过一抹细流,“你很害怕,无自信,说话时,语气停顿半刻,显然在犹豫,手不自觉的握起,微微发出骨节声,说明你很紧张,怕说错,又不得不说。”冷言诺任寒霜小心的扶着,又上前一步,语气微沉,“你在保护一个人,是谁?”冷言诺话落,一旁寒霜便见那清瘦的男子额上起了一层极细的薄汗。
“那人没有告诉你,被人拆穿时,尤其是在对方并不十二万分确定之时,不可心急躁动,更要冷静方可吗?”
“他说了。”男子话一出,便暗叫糟,可是看到冷言诺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却看得一呆,很美,如优夜昙花绽放,却不过一瞬,一瞬却让他心底觉得今夜虽然他与老大们被捕,可是他们看上去好像并无恶意。
“那个…。”一旁领头的首领突然出声,声音听上去还较是年轻,估计不到三十岁,浑身装扮不像盗匪,倒更像是书生。此刻,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方才道,“仙子,我们不过是求财,你们也无任何损伤,不如你放了我们,我们寨里是有一位高人,来此六七日了,虽说助我们抢了很多财物,可是作威作福,总是找我们发气,行事莫测,你们见了,没得添了霉运,不如不见,当然,如果你们实在要见,我们倒是可以引路的。”领头人语气里有着示好这意但是显然的他的护短此刻同样极为明显。
“老大,你怎么能…。”那瘦弱的男子似想反驳,可是看一眼冷言诺,声音又低了下去,说不定这位如仙子般的女子是高人要找的人也说不定呢,这样一想,他心中轻微一松,竟然由衷的高兴起来。
寒霜此刻看着冷言诺,不明白其是何意思,虽说冷言诺现在看不见,可是跟在冷言诺身边这般久,她还是能感觉到,冷言诺的心情有些沉有些暖,像是心情好,又像是不好的样子。
“我还没在土匪窝里吃过早饭,不如一起。”冷言诺对着宫烈等人点点头。
“我也没吃过,试试。”南郁北话落,走了过来,手指不轻意间触过寒霜的脸颊,便将那眼角一滴日莹给擦拭干净上。
原本因为发现冷言诺眼睛看不见这个事实而冷凝沉得的气氛似乎也松快那么些,那些被抓的盗匪看这些人似乎也当真没有恶意,而且自己等人又是别人手中待宰的鸡,他们想杀他们也就是一根手指头的事,或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等到了寨子,那高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自己山寨里还有人,联合起来也不怕。
“这里地势凹凸不平,易守难攻,平日里不少同伙打你们主意吧。”一路前行着,冷言诺的声音自马车飘出来,落进一旁首领男子的耳中。
男子身体一怔,看向马车,明明不想做什么,可是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响起般,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是。”
“你心里别打小九九,耍花样也耍不出什么,顶多浪费一点我们的时间,如果那位高人是我想见之人,我可以让你以后永守此处不被他人所夺。”冷言诺突然道。
“真的。”那男子一喜,脑中似想到什么,满面春光。
“小姐,你到底是要去见谁?”寒霜想要为冷言诺把脉,奈何冷言诺只是轻声安慰。
一旁宫月越想心里越气,可是又奈何不能当冷言诺的面骂慕容晟睿,那样只能让她更伤心,郁结之余,对着宫烈道,“哥哥,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此刻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上,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冷言诺。
宫烈看了眼冷言诺,语声清淡中透着一丝沉郁,“她晕睡时我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她之前内力被锁,又被冰雪浸了身体,身体虽伤了,可是服了药也无大碍,只是心绪郁结,这也说不清楚,只能不到得烈国请圣宫尊者看看有无别的法子…。”宫烈没有说下去,可是一旁宫月与寒霜却都懂了。
无谓就是小姐受了刺激,而导致这突然性的失明,不然,还有什么?
宫烈却看了眼寒霜与宫月没有语言,冷言诺的失明或许还有别的因素。
“哥哥,看不见的姐姐在烈国会举步维艰。”宫烈声音有些轻,有些低,有些忧。
宫烈面上笼罩上一抹薄霜雾寒,鼻翼静挺,只显他此时心情不高。
“那二皇子,这症状会持续多久?”寒霜说出目前最关心的,开口之时声音都有些抖。
宫烈轻叹一声,“谁知道,说不定不过几日,几个月,也可能一生…。”宫烈说话间看着宫月与寒霜变色的脸,又看着冷言诺从始至终平淡如静水脸又道,“心病乃需心药医,端看天意。”
“那这天意,要等多久?”寒霜气闷,面色愤怒。
“慕容晟睿这个混蛋。”宫月一脚踢向马车车壁。
马车外驾马车的南郁北只是身子动了动,看着一旁被那一脚吓得胆颤心惊的盗匪,面色冷道,“看什么,没看过人发怒。”
一众盗匪齐齐低头,大气不敢出,心里就纳闷儿,平日里不说女子最是温柔解意吗,可是今儿这几个,看上去都美得不得了,可是这脾气当真是…。
那个瘦弱的男子同样低着头,心里在寻思着他的想法,想着万一高人不是他们所找之人,她们会不会给寨子带来危害呢。
而一直低着头的盗匪首领此时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了头脑,那看不见的女人是很厉害,还能帮自己守住此时,让自己独大,那自己把她留在身边岂不更好,到时不就像诸葛亮一样,时时刻刻给他出主意,如果她当真与那高人认识,那不更是一家亲,对,要娶她做老婆。
首领想到此,面色一片风清云朗,不得再次叹,自己到底是走了多么大的好运。
马车内,宫月一出口就自觉自己失言,可是在触到冷言诺不动于然的眼神之时,心却更为她一痛,深吸几口气,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任何在再伤到你。”这是最重的承诺。
宫烈一直看着冷言诺,终是开口,“如果那人不是你所想找之人,如何?”
冷言诺语声轻,“他一定会是我所找之人,因为,普天之下,辨形识人有很多种,唯独这一种,这世间只我独一,无人敢二,而我,就只教过他。”
“谁?”宫月追问。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世上就算遇万山风雪都不可能将我们分隔的亲人,一个能在危难来临之时身先替我挡的人,一个需要依靠我而能证明我还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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