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天媚苦笑一声,同时也硬撑着支起身子,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在闪着微微的光。
“此次若活,我必娶你,不离不弃,还将我那些小虫玩意儿给你作聘礼。”黑棍一边打一边嘿嘿的笑。
“呸。”天媚轻嗤一口,“老娘才不会那么没眼力劲…。”话声将落之时,天棍却已经一转身紧紧突然抱着天媚,而在黑棍身后,一把剑正欲以刺过来。
天媚瞳孔放大,去推黑棍。
“反正都要死,抱着你死也挺好。”黑棍的话阻止了天媚的动作。
天媚不动了,对进黑棍那双一直让她看不清的眸子里,那里有她的身影,身边有着一层层淡淡的白月光,将她围绕,就像此刻他以命相拥的守护。
她一路走来,只顾着追促楚浴染的脚步,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而今……
“这么快放弃可不像是楚浴染的人。”风声中起一道旖旎,声音轻软间,天媚与黑棍同时看向声源处。
围攻他们的数十个黑衣人与此同时也回身。
夜色中,一把刻着精古花纹的剑突然从暗处飞了过来,在空中旋转着以肉眼辨不清的度数,“唰”一声,便斩尽黑夜人近半。
“啊”黑衣人奋起反扑,暗中突然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接过方才那把剑,伴随那人而来空气中还有一丝深香淡雅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味道,却让天媚与黑棍明白,此人是友非敌。
空气中卷起层层血腥。
最终天媚与黑棍在来人的相助中出了帝京城。
“你们直接回云谷郡。”普一出城,不待天媚与黑棍说什么,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便开口道。
天媚看着来人,看不清身形,声音是女子,婉约如天上乐,可是这种女子她自问从未见过,不过,对方既然救他们,听方才的语气对他们的主子显然是同一阵派,他们自也无需矫情。
“我们身为皇上的护随,阁下觉得我们就这般回去有何面目面对对众人。”天媚开口。
“呵……”女子轻笑,“楚浴染会有事吗?”话落,转身一闪,身影便消失在夜色尽头,四周草虫低鸣,仿若刚才并没有此人出现般的深寂。
而天媚与黑棍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皆是疑惑,听那女子的语气,他们的主子不会有事。
“咳咳……”楚浴染早在跳下城墙那一刻晕迷过去,此时神智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背着自己的人,身姿刚要动,却听其道,“我劝顺帝不要乱动,顺帝如果想早点死的话,我也懒得背,毕竟做双面间谍这种事儿,我家主子是极为讨厌的。”
“呵……咳”楚浴染原本是想笑,可是一笑便牵扯伤口,他胸口处有一箭,后背又被南木宸的人给一掌击成重伤,这些伤若在平时他可以避过,也不会如此刻般连行路都力不从心,需要人背着,可是偏巧今夜……楚浴染艰难的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月色已东隐,制衡他体内的心魔已经退去,可是身受重伤却已经是事实。
“放……心,你家主子定然是舍不得朕死的,朕死了,谁来成为他的棋子,任他摆布。”楚浴染虽受重伤,声音低弱,可是语气里还是带着如常般旖旎深重,属于他本身的深重过境不曾改变分毫。
那人似乎觉得有些道理,竟然默默的点点头,随后轻喘了一口气,“真重,若不是看在你有一幅好皮囊给我养眼,姑奶奶一定把你给扔下去,反正主子说带你回云谷郡,也没说是以何种方式。”
“你可以试试看。”楚浴染说这句话时,明明轻微喘着气,可是却让人不能忽视里面的威胁之意。
而二人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一边树林。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那个璃王妃有什么好的,不也就是一个寻常女子,长得是美,可是心肠太毒,这天底下除了璃王府那个旁人怕也是无福消受的,我说顺帝,你没事就别再折腾了……。哎哟……”
原本平平静静缓慢而行的二人,准确的说是身形矮小的人背着身形欣长的男子,突然没走稳一个趔趄,栽在了地上。
那女子吃痛一声,看了看地面,竟然是一锭碎银子,月光下幽幽闪着银光。
这里树林荒郊何来的银子?身形矮小的女子眼中一闪,突然怒火中烧,转过身看着楚浴染,见楚浴染正轻咳着倚着旁边的棵大树爬起来,却也不敢真的发气,对方毕竟是一国之帝,她可得罪不起。
“背太硬。”楚浴染只说完这三个字,便坐在原地打座。
女子体形矮小,五官如幼童,只是比*岁孩音略微高一些,见楚浴染打座,遂干脆坐下来。
不出慕容晟睿所料的,淑仪殿地底下的地道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宫。
在冷言诺闻到那股只属于山林间的草木清香气息,看向远方沉寂在月色薄协和下的高耸城门之时,心也是一松,总算出了皇宫,同时也出了南国,眼光远眺,绿荫如壁,月光虽隐,可是夜色并不暗,依稀能看清人的身影。
二人向前走去。
“慕容晟睿,我很好奇,南木宸为何没有毁了这条地道。”冷言诺看着前方茂密树林心中思量。
“南木宸不会毁了地道,再如何说,淑仪殿是,开国之后建造历代皇后所住之处,不管是否因为宗芜皇后是他的生母,若想毁了地道就必须毁了整个淑仪殿,他不会,骨子根深蒂固的国之情怀,他不会丢,所以,他若许早有想到我们会利用那一处,却也没有在那里埋伏,我想……。”慕容晟睿突然轻轻一笑,一笑间竟似有轻微的惆怅,“南木宸从头到必都未进过此间秘道。”
“所以,那日我们见到宗芜皇后在淑仪殿与南木宸闹掰之时宗芜皇后下了秘道,他却没有让人下秘道查看。”冷言诺轻叹一口气,是啊,太过矫情心狠却又墨守成规的人却正好让们这两个大尾巴狼给钻了空子。
可是一但真出了这南国,想必南木宸就当真不会留情,在南国境内,他想要留他们,却不会伤他们,毕竟无法对天慕交待,可是此刻出了南国,若出个什么事,那……
可是看眼下无一丝埋伏,方圆百里都无暗藏气息,不是南木宸没有找到此位置,那就是他已经放弃。
放弃最好,今夜我做这般多,也只是想你放弃,冷言诺深吸一口气,偏过头看向慕容晟睿,“这里是哪里?”
“帝京城外西郊外。”
“那敢情好,真是天助我也,这么顺路,估计寒霜他们也等得急了。”冷言诺微微仰着头,大大伸了个懒腰,笑得一脸知足,“幸而,如此时时刻,秦清已经先行回了天慕,不然他不会武功,倒是有得担心。”冷言诺话落似又想到什么,看向慕容晟睿,“好久没有看到云落,没她与我斗嘴,这人生倒是少了不少乐趣。”
慕容晟睿轻轻一笑,手指在冷言诺晶莹如玉的面上滑过,“她就栽在你手上。”
冷言诺心有荣焉的点点头,“这是事实。”话落,又道,“不过,回到天慕就可以了,好久没看到小破孩子了,上次好不容易传来你,你还不给我看。”
慕容晟睿闻言眸光轻微一动,却在冷言诺看过来之时转瞬如常,轻而一笑,“他都快要及荓了。”
“慕容晟睿,男人太爱吃醋会被娘子嫌弃。”冷言诺很是认真的看着慕容晟睿义正言辞的谆谆教导。
“那这样呢。”慕容晟睿话落,便在冷言诺猝不及防中在其颊上映下一吻。
冷言诺始料不及,面色一红,轻声一嗤,“流氓。”
“嗯,只流你一个。”
“你…。”冷言诺想要辨驳反击,可是看了眼慕容晟睿,见他微带无辜,心中顿时一软,如春水滋润般,忙偏开头道,“也好久没看到静之了,上次传信来说她身体好了些,也不知现今如何了。”话落,冷言诺眸光越过层层薄雾,透过散落的几枝绿叶似要看向天际尽头,寻找天慕一丝熟悉的光影。
慕容晟睿眼底拂过一丝似琉璃般的色彩,却带着淡淡的愁,只是在冷言诺看过来之时,依旧那般的清和温润。
二人不出片刻便与寒霜会合。
寒霜看着安然无恙的冷言诺,心下当即放松,放松之余,余光瞥了眼一旁依旧被点头穴道不能动弹的南郁北,却只是一眼。
“哟,正主儿回来了,这下子是不是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南郁北原本闭着眸子安神,此时方才缓缓睁眼,微带幽怨的看着冷言诺与慕容晟睿。
慕容晟睿视若无见,向前几步,似对着清一与清二在交待些什么。
“这是谁啊,这么对待我们的齐王。”冷言诺几步站在南郁北面前,面上俱是笑意又道,“活得很滋润。”
“我甘愿当了你的人质,让那些铁骑没有追上你,一步步走入你的圈套,就凭这,也不该落得被点穴的下场吧。”南郁北抬起头看着冷言诺笑得风流。
“嗯,的确是很配合,我考虑一下。”冷言诺话落,对着清一清二道,“仔细着可别让齐王着了凉。”
“是。”清一清二笑得隐忍。
“诶,我是说解穴。”南郁北大声道。
冷言诺不予理会,恍似没听见。
寒霜看了眼南郁北,没有说什么,南郁北故意受擒她自然看得懂,可是再如何,南郁北与冷言诺也是两个对立的局面,齐王不只是南郁北,而南郁北也不只是齐王,他身后还有整个齐王府的千余条性命,他,不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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