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寒霜再一声唤将冷言诺从茫茫思绪中抽过神来。
冷言诺刚要开口,门从外面推开,身姿清华,一下子晃了冷言诺的眼。
“往日从未参加过这般节日,今日赶巧,走吧。”随即不待冷言诺反应,直接自然而娴熟的执过冷言诺的手足尖一点跃过高楼房顶。
寒霜远看二人仙姿身影,咂了咂舌,一耸肩膀,准备自己去逛逛。
“寒霜,你家小姐跟我家主子去花前月下了,我们也……”
“滚。”寒霜瞥一眼脑袋晃在门口的清二,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清二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月流年站在窗户边上眼看冷言诺与慕容晟睿消失在远方的光点,面色复杂难言,一双清明精闪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是女的,怎么会是女的呢。”
“我是男的。”蓝枫总是能无时无刻以最简练的语言在月流年面前证明自己的存在。
月流年看着比自己高过一个头的蓝枫,此时他的面色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而坚持的清晕,晃得她的心一阵晃,突然想起,那晚蓝枫从自己侍卫手里将自己抢夺时那霸气凛然的话。
“她是我的人,夺者,死。”
此时屋内光影流动,二人静视半响,突然窗外一阵光亮五色,声音远远忽散开来。
烟花一绽,更衬得屋内唇红齿白的月流年与青衣冷俊的蓝枫柔软并济,眸光双双化了一池泉水。
直到远处,欢闹的声音传过来,月流年才猛的回神,然后不自然的后退一步,抬起那纤细的手指指着蓝枫,“离我远点。”
“可是我已经摸过了。”蓝枫说话间,还抬起两只手,指尖轻动后微握成拳,目光在两只拳头上来回几视,似在回忆着什么,一幅沉浸其中的模样,却全然不知此刻站在面前那瞬间面色暴红又咬牙切齿的月流年。
“蓝枫。”月流年突然轻唤。
“嗯。”蓝枫从回忆中抬头一副不谙世事的看着月流年,下一刻,月流年一拳直呼而上。
“啊。”蓝枫抱着鼻子半响没明白过来,他最近很努力,一直听冷言诺暗中给他交待的,死磨硬缠,疏远有致八字真言在实行,可是为什么,月流年会打他。
月流年一拳招呼过后,不看瞬间鼻血长流的蓝枫,而是气呼呼的直接奔出了房间,对着满天烟火长叹,想起那晚,那晚……那是她的伤。
高楼之顶,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双双并肩而坐,两壶酒,一手执一壶。
酒香醇厚而清雅如同某种温暖的气息在周息蔓延开来。
“那是我刚从蓝家回来,天机在璃王府作客,当晚占星,她说丞相府群星之乱,有异动,父亲禀报先皇,那时冷丞相暗中野心已有有些许暴露,可是先皇出师无名,丞相表面又一心为国没有半丝诬名,更又不能堂而惶之去搜查丞相府,无法,最后拜托天机入臣相府一行,那时候,又逢南国觊觎暗中有所蠢动,正巧你从院子里路过,被天机遇见,天机顺手就说你是命中贵子,星运南边,将来必是登高望顶,得者得天下,然当时只是为了让丞相府与南国先稳下心来……”
“然后,丞相府李代桃僵将此消息暗中告诉了南国,将我远送他乡……。”冷言诺喝下一口酒,酒香清郁入口如一段暖流瞬间流至四肢百骸。
慕容晟睿深深看着冷言诺,“让你远离他乡受了那么些苦……。”
“不过可惜的是南木宸虽年幼却远不如冷丞相想得那般简单,所以他自取灭亡,纵然我不毁了丞相府,南森宸也会动手。”冷言诺转开话题,一笑带过无尽深意,让慕容晟睿眸光一动,一种感动蔓延于心。
天边五彩烟花如璃流洒向满天星光耀耀,华光溢彩正衬得街上那群少男少女面色如桃,洋溢着暖暖幸福温光。
“冷言诺。”慕容晟睿突然极为认真的看着冷言诺,语声轻呢又似轻过万千思际而出,“有没有想过去探知自己的身份,去寻自己真正的父亲?”
冷言诺偏头看了眼慕容晟睿,那眸光平沉无任何异样,随后一笑,提起酒壶,轻轻在慕容晟睿的酒壶上一碰。
“叮。”一声无言中的轻脆敲击各自的心情,冷言诺笑得比烟花更灿烂,“寻什么,无论是贫民,朝官,贵胃……都,与我无关,我就是冷言诺而已。”
这样一名男子,爱她至此,他为天机之言而愧欠,却从未说过对不起,永远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
恍惚忆起儿时曾经出现在记忆里那一刹而过的俊美身影……原来,他们早已相见。
他的心动了,如雾影狂动,她知道,她的心也动了,如细雨流少,她知道,只是,时不予她。
如今的风平浪静,烟火刹那于天际绽放,谁能知晓明日将来,她踏入这一片茫茫棋局,又入了谁手,逃了谁的笼。
此时许是微微酒意上头,本就平日不觉酒醉,今日却心情堪好,冷言诺微微抚了抚头,果然这酒能醉人,人亦能自醉,看了眼下方街道上人来人往,“我们也去吧。”
慕容晟睿看着那柔浸在月色如玉瓷醉胭脂的笑脸,喉头一动,一手直接拉过冷言诺的脑袋,低头寻找那酒香馥郁的唇瓣,重重印下。
浅尝辄止,慕容晟睿抬手蒙上冷言诺似盖满天星火的双眸,那双眸子此时太过诱惑,无形的一眨一动都在骚乱着他的心,眸中似乎努力退化下什么,将对方一拉,“难得清闲,走吧。”
二人转眼落在人群里。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色鲜花,芬芳扑鼻,此时少男少女们牵着手,年老的夫妻互相馈赠,人多,声音繁杂,倒也极少注意这两个突然落地的人,只是在看见二人惊为天人的样貌时还是微带诧异与震憾。
街道两旁摆满各式男女互许情意的美好物什,手饰,簪子,折扇,香囊,丝帕……特种齐全,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其至于空中都满是暖华拂动的味道。
冷言诺的目光突然被路边一少人问津的的泥偶摊所吸引,不自觉的走过去。
慕容晟睿也随之站在泥偶摊位面前。
“一文钱一个,有缘人不要钱。”说话的是一位男孩。
冷言诺低头,看着坐在一旁仍旧继续捏着各形泥人看年龄身高也不过*岁的男孩。
男孩说话间眸光打量冷言诺与慕容晟睿一眼,没有任何停留继续手中动作,手指轻巧,动作娴熟。
冷言诺心下微微讶然,他们的气势,尤其是身边这位,光是这非一般的气度仪态就不是常人能有的,这附近之人虽说忙着自互送物什,却也偶而将目光驻足停留,可是这小男孩却连一丁点好奇心都没有。
“那你不是要做亏本的买卖。”冷言诺突然打趣,抽手拿起一旁最边角落看上去极为惨不忍睹一看就是次品的泥偶。
男孩见冷言诺突然拿起那泥偶,眼光瞥过一眼,似有异光闪过,却没有说话。
慕容晟睿自然注意到男孩的动作,细细打量了那泥偶半响,并无任何异常,可总是觉得有些怪异,看向男孩的目光瞬间微微一深。
而一旁渐渐围观过来的人眼见冷言诺如斯一看就是清华尊贵的人物竟取了最丑的泥偶,顿时嘁然。
原本觉得这般美好男子女子自乃天和,虽心有羡慕,可是怎么的这女子眼光这般差。
“这是次品,是我捏的。”男孩身边突然蹿出一个与其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指着冷言诺手中的貌态丑陋的泥偶道,但是言辞表情没有丝毫觉得因为捏得丑了而自卑与不悦,相反很是自信。
“这泥偶好难看。”一旁一名年轻女子对着身旁男子道。
“真不好看。”
女孩插腰,一双眼眸在周围绕扫视一圈,奇怪的是冷言诺竟从那小女孩眼中看到一种看破世间百态的苍桑经历感,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看其身姿动作,骨骼确是小孩。
“放心吧,那小侏儒早被我打发了,不可能的。”花千尧突然突现在二人身后嬉笑道。
冷言诺看其一眼却又深了那么几分,偏头正看见慕容晟睿一副打量探究的目光看在小女孩身上。
……
“这泥偶貌虽丑陋,又怎么知其不是玲珑心肝。”人群外围突然响起慵懒而华丽的声音。
随即人群自动散开,冷言诺与慕容晟睿相互对视一眼,转回头。
只见一人同样一袭红衣,只是较之花千尧红衣上花卉金线更为繁茂,半张铜制面具遮住一半面貌,露出的一半精致面容同样引人深往。
楚浴染。
冷言诺眼光微微一眯,看了眼四方。
不过楚浴染走过来几步,四周隔着重重人群那些暗中对峙而散发的紧迫气息便穿透而来。
“阁下说的是,就如同阁下戴着面具,又怎知另一半是丑陋无颜还是俊美不凡。”慕容晟睿说起毒话竟也不弱。
楚浴染脚步微顿,月色勾勒的唇瓣微一弧,“我是来找她……”话落,指尖一指,直指之前声称那丑泥偶是自己做的小女孩。
小女孩对着楚浴染突然眨了眨眼睛,“公子还来做什么,去年你百般追逐,我实无奈,已给你一卦,今年……”小女孩摇头,语声轻脆而直接,直指冷言诺,“今年,是她……”又指慕容晟睿,“与他……”又一指花千尧,“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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