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重新闭目:“继续。”
太医忙又低下头去认真的替李邺挑木刺。好在剩下不多了,待到汤面上来的时候,倒是也弄完了。
李邺在听见太医说“好了”二字之后,登时便是迫不及待的翻身做了坐起。趴了这半天,他着实是有些受不住了。接过内侍递上来的衣裳自己穿了,随后便是往寝室里去看陶君兰了。
而红螺则是忙带着太医下去用膳。自然,说是一碗汤面,不过这样一碗面也是不一般的。另外也配了一些别的小菜。不然的话,未免也太寒酸了一些。
药里有安神的功效,所以李邺此时进去陶君兰其实已经是睡着了。李邺自然也没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看了一阵子之后便是退了出去。
陶君兰此时额上已经包扎好了。因觉得白色的纱布太过难看,所以红螺是特地翻出了一个抹额给陶君兰戴上了。乍一看上去,倒像是没有受伤似的。
不过李邺知道额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心里还是十分的心疼。
草草用了吃食后,李邺这才腾出手来过问善后事宜。周意如今已经将该抓的人都抓了起来,按照皇帝的意思,只怕连夜就要处置。
李邺便是寻思着在那之前去见见这些人。不然等到今夜一过,只怕许多事情也就彻底被堙没了。;
第一卷 第670章 激动
陶君兰再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半夜了。她一动,环着她的李邺自然也就一下子惊醒过来:“醒了?”因是刚从睡梦中醒来,所以李邺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沙哑。
陶君兰应了一声,动了一动想坐起身来。不过却是立刻被李邺按住:“想做什么?我来就是了。”
陶君兰登时有些羞恼的瞪了李邺一眼,只道:“去叫红螺进来服侍我罢。我要更衣。这个你怎么帮我?”
李邺一怔,随后脸上也是有点儿发烫。便是咳嗽一声,尴尬的不敢看陶君兰。而后摸了摸鼻子扬声叫人进来服侍陶君兰;其实他倒是很想说他能帮忙的,不过看着陶君兰的羞恼,他到底没敢将这话说出口。陶君兰如今都这般了,他自然也舍不得再随意逗她玩儿。
不过趁着陶君兰去更衣的功夫,李邺倒是叫了人将一直温着的粥端了上来准备一会儿给陶君兰吃。
待到陶君兰出来,李邺便是笑道:“饿不饿?厨房准备了肉粥和一些爽口的小菜。”
陶君兰之前不过是喝了一些白粥和一碗药,此时自然也是饿了。便是点点头让人扶她去桌边吃东西。不过李邺却是不肯,只让人将陶君兰重新扶上了床,又亲自与她盖上了被子,这才又端了粥过来:“我来喂你罢。”
李邺这般,陶君兰自然是又羞又窘,偏过头去不理李邺。
李邺恍然大悟,沉声吩咐其他宫人:“都下去罢。一会儿我叫你么。”
宫人们都鱼贯退了出去,而陶君兰这才狠狠的瞪了李邺一眼,出声埋怨他:“怎么你越来越没分寸了?当着宫人也如此,传出了还怎么好意思见人?”不过这抱怨软绵绵的,想来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李邺果然不怎么在意,只是专心致志的舀了一勺粥递到了陶君兰唇边。
陶君兰一面恨恨的白了他一眼,一面却是不客气的直接吃了。
李邺一脸喂了几口,见陶君兰不再埋怨了,这才笑了笑开口道:“怕什么?我们是夫妻,你如今你又有身孕,别说只是服侍你用膳了,就是你叫我做别的,谁又敢说什么?自己的妻子自己疼,这有什么错?”
陶君兰被李邺说得心头甜蜜,可嘴上却不肯服软:“你是太子,叫人看见你这般没架子,你以后如何服众?”
李邺失笑:“若对自己妻子好便是无法服众,那做什么才能服众?再说了,我在你跟前,又哪里需要这些?”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还一边说话,不知不觉陶君兰就用了一小盅的粥。
等到陶君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有些撑了。她忙摇头:“饱了,不吃了。”
李邺看了看没剩下多少,也不嫌弃是吃剩下的,便是自己三口两口的吃了。叫人进来将碗筷收拾出去,又漱了口,这才重新上了床去抱着陶君兰准备继续睡。
陶君兰靠在李邺怀里,倒是觉得人似乎都好受了一些。便是往里头挤了挤。
李邺忙按住她:“别蹭到了额上的伤口。”
陶君兰这才作罢,然后与他说起拜月时候的事儿:“祝词卷轴上,一个字也没有。”
“嗯。”李邺早就猜到了这事儿,自然也不觉得奇怪,当下应了一声。
“我觉得,可能木板也是被动了手脚的。”陶君兰沉声道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针对我。要知道这事儿之前本是该皇后去的,皇后却推脱了”
“不一定是皇后;
。”李邺知道陶君兰想说什么,便是率先一步说了出口来。“不过现在这个事情毕竟只是咱们的猜测,具体调查一番之后也就明白了。这事儿你就别再操心了,有我呢。”
“嗯。”陶君兰摸了摸肚子,心中明白自己现在的确也不能思虑过重,不然的话对孩子也不好。虽说如今还不大确定是不是真有了,可万一是真的呢?
她可不敢拿孩子来冒险。
被窝里就这么大,陶君兰这么一动,李邺自然立刻就觉察到了。
陶君兰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无比轻柔的盖住了她的手。而后又听李邺轻声问:“真的有了?”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倒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陶君兰摇摇头:“不确定,不过很有可能是。”毕竟之前她的葵水一直也很准时,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他们也的确是十分的努力。所以她觉得应该是没错的。
而李邺听了这话之后,却是有些小小的激动:“一定是的。”
陶君兰登时被逗得笑了起来:“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怎么的还这般激动?让拴儿和明珠知道,以后他们懂事了该吃醋了。”
李邺闷闷道:“之前你怀孕时,我都不在你身边,自然是不同。至于在拴儿和明珠跟前,我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李邺说得歉然,陶君兰却也不觉得难过,反而拍了拍他的手,笑道:“这一次你怎么也不会错过了。”
李邺应了一声,爱怜又眷恋的用手指隔着衣裳抚摸了一下陶君兰的腹部。仿佛如此就已经能感觉到孩子了一般。
陶君兰忍着笑意任由李邺摸了半晌,这才闷笑:“睡了吧?好痒。”
李邺登时就有点儿尴尬,不过却故作淡定的咳嗽一声:“好,睡了吧。”本想将手拿开,不过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舍得。
陶君兰精神不济,自然是很快睡了过去。倒是李邺却是因为实在是太过亢奋,待到陶君兰呼吸绵长谁熟了的时候,却依旧是丝毫没有睡意因为陶君兰睡着了,李邺这才又斗胆轻轻拍了拍陶君兰腹部,说是拍,其实是点也不为过。那样轻柔的力道,只怕隔着衣裳陶君兰都是感觉不到任何动静了。
李邺兀自亢奋了许久,又恋恋不舍的摸了许久,直到天色将明几乎才睡过去。
第二日,二人是被明珠和拴儿吵醒的。
明珠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哭着要陶君兰。拴儿本来是去看妹妹的,结果被明珠惹得也想陶君兰了,两人于是干脆就手拉着手一路过来了。
李邺率先醒来,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心都要疼化了,张嘴便是:“谁欺负明珠了?告诉爹,爹给明珠报仇!”一面说一面i将明珠抱了起来。
拴儿也不吃醋,吭哧吭哧自己就跑到了床边,看着陶君兰低声问;“娘怎么了?为什么不起床?”
明珠此时也含着泪和李邺告状:“嬷嬷坏,不让来找娘;。”
明珠眼巴巴的看着李邺,满心期待李邺真能罚一下自己的奶嬷嬷。
结果李邺只是干笑了一声,随手摸了一块点心给她:“嬷嬷也是为你好。”好似把刚才说过的话完全都忘记了似的。
陶君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明珠就又瘪了嘴掉起眼泪来,挣扎着把不给李邺抱,悻悻哭道:“爹坏!讨厌!”
李邺抱不住明珠,只能放了她下来。结果明珠就跑到了陶君兰跟前,眼巴巴的告状:“爹坏,嬷嬷坏。”
陶君兰办起脸来:“好了,多大的姑娘还哭?!你看看你哥哥,再看看你姐姐,他们都不哭了。真羞。”
明珠没得到好处,于是就更加委屈了,本来要掉不掉的金豆豆,这下也好似不值钱似的猛的往下掉。
拴儿倒是个好哥哥,忙去拉明珠:“好了好了,妹妹不哭。哥哥给你吃糖。”说着往自己小荷包里掏了半天,居然还真掏出了一颗糖莲子来。
明珠得了糖莲子,倒是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含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陶君兰,又不记仇了;“娘抱。”
李邺吓得忙上前来哄女儿:“娘病了,没力气,爹抱你吧。”
这话一出,登时两个孩子都是疑惑的看陶君兰。拴儿到底大些,有些着急的跑上来摸陶君兰的额头。大约是他发烧的时候被人这么摸过,所以也就记得了。
半晌,拴儿一脸肃穆道:“嗯,有点儿烫,要吃药。”
陶君兰顿时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李邺也是差不多。
陶君兰探头亲了拴儿一,眼睛里的柔情都要满溢出来,“拴儿真乖,娘一定好好吃药,尽快好起来。”
拴儿重重点头一脸郑重:“嗯,蜜枣给娘吃。不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