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样说,汗王您自是英明无比的,四贝勒也是有心机的人,奴才只是担心多尔衮,他毕竟才十四岁呀。汗王,奴才想着,挑过日子将斋桑的小女儿召入汗宫见见,若真是个好的,就将她给多尔衮做侧福晋,也不算辱没她。汗王,您看可行不?”阿巴亥缓缓地道,脸上都是为儿子担忧之色。
“也好,我明日和老八说说,让他福晋领着人来给你瞧瞧。”努尔哈赤点头同意了,只是目光中有一丝的探究之色,
“听汗王这样一说,奴才心里就清楚了,可算是放下心来了。”阿巴亥娇声笑道,遂又趴在努尔哈赤的背后揉捏着他的双肩,柔声道:“说起四贝勒,自从乌拉那拉氏被休了之后,他府中没有正经的女主子,听说大小事务都是斋桑的那个大女儿博尔济吉特氏做主的,奴才看四贝勒那样子,是要让这个博尔济吉特氏做大福晋了。其实,除了她年龄小伺候四贝勒的时间短了点,做大福晋也够资格了。”
“……,你之前不是很不喜欢这个博尔济吉特氏吗?但今天怎么听起来不像呀?”努尔哈赤这样子的枭雄,阿巴亥的语气变化,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奴才之前也不是不喜欢她,按辈分乌拉那拉氏毕竟是奴才的堂姑姑。如今乌拉那拉氏已经被休了,这博尔济吉特氏看着也挺懂事的,所以奴才今日才觉得她做四贝勒的大福晋也不是坏事。”阿巴亥笑眯眯地道,只是深邃的双眼却深不见底,闪着他人不明白的心思。
“唔……”努尔哈赤低声发出了一个音节,突然睁开双眼用力将阿巴亥扯到了身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道:“你这么关心皇太极的家事?怎么?难道你嫌弃本汗老了,而看上了年轻英武的皇太极?”
阿巴亥努力让自己镇定,眼神没有半点的闪烁,大大的眼里因为委屈而盈满了泪珠,就连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大汗,阿巴亥心里头只有大汗的,说四贝勒的事儿,也是不想大汗为四贝勒的事儿烦恼,还请大汗明鉴。”
“哼!最好是这样。”努尔哈赤一把推开了阿巴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起身唤人道:“来人,本汗今夜歇在德因泽那儿。”
看着努尔哈赤走了,阿巴亥才在明雅的搀扶下起身:“大妃,您方才为什么要说四贝勒的事儿啊?惹得大汗动怒岂不是得不偿失呀。”
“你知道什么?博尔济吉特氏不足为患,现在要防备的是叶赫那拉氏,不然等四贝勒府变得和大贝勒府一样落在了叶赫氏的手中,那才糟糕了。”阿巴亥冷声道,“至于大汗生气,过几天就没有事儿了。”
正文 45黑手
“禀大汗,明将毛文龙兵袭耀州,奴才愿带兵击之!”却是杨古利第一个出声,大贝勒代善和阿敏对视了一眼,也忙出声推荐自己看好的大将。皇太极看杨古利有点僵硬的神色,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看了一眼对面的济尔哈朗,济尔哈朗立刻就起身声援杨古利,最终努尔哈赤还是任命了杨古利为大将,率兵远赴耀州。另外又任命了完颜博尔晋远征东海女真的虎尔哈部落。完颜博尔征私底下也和皇太极走得近,因此下面的征战征卦尔察部的大将,则被阿敏手下的额真得了去。
“老八,你还真是有办法,从前是哥哥我小看了你。”代善歪了下了头,趁着大将们散去的时候凑近皇太极道。
“二哥过奖了。”皇太极淡笑,“大家都是为了我大金的壮大好,我相信二哥你是也是如此想的。”
“那是。对了老八呀,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至今都没有听到消息,莫不是你想食言?”代善拨弄了下大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看着正值壮年的皇太极,他心里面莽古尔泰及阿敏都不足为惧,唯独老八皇太极,是他最为忌惮的人。
“有二哥说的这回事?弟弟我年纪不大,却不记得有这回事呢。”皇太极微笑道,他的目光深邃,同代善的双目相接并不避开,“二哥知道我的性格,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胁迫了。我知道二哥是为弟弟我着想,觉得弟弟的儿子太少了,所以才这么关心弟弟我的。不过弟弟的家事,二哥还是少操心的好,多关心些岳托和萨哈璘他们才是。”
代善脸上的神色一僵,他冷冷地看着皇太极,当真没有想到皇太极竟然真的敢和他明着撕破脸,才想开口却听见努尔哈赤开口了:“老二、老八,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原来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爱新觉罗家的人了,努尔哈赤看见在一边嘀咕的代善和皇太极,皱了下眉头道。
“回父汗,儿子的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有孕,儿子有意请二哥和其他的兄弟们有空的话去儿子府中喝酒。”皇太极忙回道。
“哦?”努尔哈赤笑了,皇太极的儿子确实太少了,看着有点不像话。“想不到这个博尔济吉特氏有孕了,本汗正想着要不要再赐你几个女人呢。”
“多谢父汗关心。儿子正想着,若是博尔济吉特氏生下了阿哥,儿子想请父汗同意,晋博尔济吉特氏为儿子的大福晋。”皇太极直接道,这也是他这段时日想了许久的,海兰珠是他放在心里的女人,也比哲哲更有福气,嫁给自己才半年就有孕了,足够做自己的大福晋的。
努尔哈赤觉得自己最近常听见人说博尔济吉特氏,听多了自然有些想法的。“博尔济吉特氏么?若她生下了儿子,晋为大福晋也不为过。对了,听说斋桑的小女儿博尔济吉特氏的妹妹来了沈阳,大妃想见见她,让你府中的女人明儿个带她去给大妃看看。”
“是。”皇太极也没有推脱,反正努尔哈赤并没有明着说让海兰珠领布木布泰进汗宫。
“恭喜了。”众兄弟和侄儿们忙纷纷恭喜皇太极,在努尔哈赤面前自然都表现得友爱无比。
努尔哈赤一脸微笑地看着儿子侄儿孙们们,他未尝不知道儿子侄子和孙子们之间有不和的,但是只要在他面前都老老实实的,他自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再说了,对自己不在之后大金怎么走,他已经有了安排了。
后宫之中,阿巴亥正黑着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丫头,冷笑道:“我不是千叮万嘱过,十四爷、十五爷有什么不妥要立即来报吗?你们这些奴才,多尔衮和多铎一夜未归,你们竟现在来报!来人,将这四个奴才给我拉下去,没人杖责二十。”
等丫头们都被拖走了,明雅才出声劝道:“主子,也许十四爷和十五爷昨日是歇在十二爷府中呢,十四爷和十五爷都大了,他们都知道的轻重的……”
“你不要再说了,多尔衮他们是大了,可是半点也不将我这个额娘放在心上。我苦苦为他们筹谋,他们竟处处扯后腿,听听方才那丫头说的,多尔衮出宫就是为了那个布木布泰吗?哼,我本来还想着成全了多尔衮,让他娶了布木布泰做侧福晋,只是看多尔衮这般迷恋布木布泰的样子,若是娶了她,只怕害了多尔衮。”阿巴亥冷着脸缓缓道。
明雅一惊,迟疑道:“主子是要改变主意了?”
“等明日我见了布木布泰再看吧。”阿巴亥心里还是疼爱儿子的,虽然不乐意多尔衮迷恋一个女人,却也不想让他伤心。
“主子,前头传来了消息,说是四贝勒府上的博尔济吉特氏侧福晋有孕了。”一个丫头悄声进了屋,将前头的消息传了进来。
阿巴亥一怔,心里有些不舒服,皇太极果然是宠爱这个博尔济吉特氏呀!只是随即又想,博尔济吉特氏有孕,那么叶赫那拉氏想翻身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代善府中的那个狐狸精也就会失去一份臂力的。
“听说四贝勒和大汗请求,说是博尔济吉特氏生了儿子就晋为大福晋呢。”
“哦?”阿巴亥挑了下眉头,笑了,让丫头出了屋子,对着明雅道:“看来就是老天爷也不愿意让多尔衮娶布木布泰呢。这个博尔济吉特氏做皇太极的大福晋的话,科尔沁斋桑一支自然会全力靠向皇太极的,多尔衮娶了布木布泰做侧福晋,不过是浪费一个侧福晋的名额而已,还不如娶我女真八旗的格格来得划算。”
“大妃,您一心为十四爷着想,只是奴才担心十四爷不明白您的苦心。要不要和十四爷说一说呢?”明雅劝道。
“不用,多尔衮比阿济格和多铎都聪明能干,他若是自己想不明白,那我也不用多费心思再去筹谋什么了。”阿巴亥摇头道。
但是阿巴亥很可能要失望了,因为多尔衮却无意听见了布木布泰和苏麻主仆的争执,神色当即就变了——庆格尔泰不能生孩子?到底是真是假?多尔衮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是大汗最宠爱的儿子,自然不知道什么是隐忍。他一把拉住了布木布泰的手,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庆格尔泰到底怎么了?”
“十四爷,你快放开格格,庆格尔泰格格中毒同我们格格有没有关系。”苏麻慌忙道。
“苏麻,你先下去,我和十四爷亲口说明的。”布木布泰让苏麻先走远了,这才随着多尔衮骑马跑了老远才看向他道:“这件事情其实最不应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一是担心你怀疑我故意中伤庆格尔泰;二则是因为害得庆格尔泰不孕的人,是我的阿嬷,扎娜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