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梁皇宫人物介绍
昭熙五年十二月初六,整个大梁被皑皑白雪覆盖其中,平乐城内银装素裹,沉寂的街道被一声钟磬鼓鸣震醒,巨大的丧车由远而近缓缓驰来,朦朦霜雾里依稀可辨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威严肃穆。
白色的桅杆飘带被托举着随送行队伍移动,映衬在款款而落的飘雪中,似是仙境而来的人。皇城内送丧的队伍能如此浩大,唯有皇亲国戚。生活在皇城脚下,人们对待这些仪仗早已司空见惯,而那些初来城中游玩瞻仰的人不免有些亢奋,看着队伍从眼前走过,心中止不住的激动。一个躲在茶楼内的外乡人伸直了脖子观看,眼中满是好奇,他刚入这里就遇到这等大事,难免不兴奋,只是不知这巨棺中装的是何人。
“外地来的吧。”送茶小二将一壶新茶放在男子面前,见他蹬地伸脖的摸样实在滑稽,引他到了靠近门口的桌旁坐下,“看平乐城的新鲜事,这个位置才最佳。”
男子见小二热情,心中不免开心,追问道:“小二哥,这是哪家送丧啊。”
小二故作惊讶,“客官这都看不出?这么大的队伍,沿着街道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当然是送的当朝前太子了。”
男子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前些日听说的一些宫廷之事,前太子穆宸荃在东宫囚禁期间自尽身亡了,年仅十九岁。
“我听说前太子死的蹊跷,小二哥可有什么新鲜的说说。”
还未等男子全部道完,小二忙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到男子一旁提醒,“这皇城脚下可要小心点说话,方才客官所说我就当一个字都没听到,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口上却不能说。客官慢慢看热闹,我可要去忙了。”话音刚落,小二已经抬步离开。
男子自小在乡野长大,第一次入皇城,自然激动好奇,却不知这里说话的规矩,如今被小二这样一点,也就明白哪些话该明着讲,哪些话要偷着说。
从茶楼深处传出些许细语声,男子朝楼内一角望去,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偷着议论些什么,好奇心驱使,男子轻步移去,在一个空隙处找了个位置陪着一起听,身边的人倒是没有在意,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白衣男子身上。
“可不是吗,本朝共五个皇子,一下子死了三个,实在奇怪。”白衣人感叹的饮了口茶继续道:“听说四皇子、五皇子是在宫山狩猎时遇刺的,两人身上满是箭孔,实在惨啊。记得是昭熙三年七月十五那日的事儿,可谓是当年震惊朝野的一件大事。”
“谁这么大胆子敢行刺皇子?还是两个。”一个听者疑惑道。
白衣人看了看四周,见场面平静,继续低声道:“传言说是太子妃行的巫蛊之术。那日两位皇子的遗体刚刚抬入宫中,就有人赶来举报,说是太子妃宫中发现两个布偶,而那布娃娃身上插满了细针。”白衣人讲得眉飞色舞,仿佛在一旁看到过一般,大家屏息凝神仔细听着,没一人敢插话。
白衣人端着茶杯迟迟没有入口,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梁帝命人将布偶送到自己面前,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东西顿时大怒,下令刺死太子妃。或许是丧子之痛让他根本无法理智,听说从发现布偶到内监给太子妃送去毒酒,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太子妃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趁着白衣人灌茶润口的期间,一人插话道:“梁帝最恨巫蛊之术,看到布偶出现宫中,哪会放过。”
众人点头,目光又放到了白衣人身上,他将杯子递给旁边一人,那人慌忙为他重新斟了热茶,白衣人接过后方缓缓道:“这还不算什么,虽然太子妃有过错,却不至于牵扯整个太子府,偏偏有人报出,太子妃所做之事皆是受了太子指使,又有太子妃身旁的一个贴身丫头作证,再加之太子妃已死,这死无对证后,就由不得太子申辩了。梁帝下令将太子囚禁行宫,却没有彻查此事,太子妃一人受了所有罪过。”
几个人皱眉沉思,听着便知此事背后文章过大,梁帝定是也想到这些,才决定将事情压制下来。他不可能不查,只是自己派人暗着查,不摆在明面儿上罢了。皇家的事若是放在明里就是国事,到了那时满朝文武都要参与,最后还要昭告天下,这样太过动摇朝政。梁帝不是昏君,能将大梁治理的国泰民安可见他的手段,如今出了这样蹊跷之事,自然先压制下来,让它仅仅作为宫内的一件平常事,对外一概不准提起。
方才刚刚凑过去听热闹的男子耐不住沉默轻声道:“在下家乡离皇城颇远,听到的消息并不齐全,只是听说两年前四皇子和五皇子被追封为德王和福王,葬入了皇陵。而前太子也是那年被废了太子尊称,明王的封号并未废除。”
“不错。”白衣人接话道:“梁帝确实偏袒前太子,这多少也同姚皇后有些关系,她一直宠惯后宫。这花无百日红在姚皇后这里,可真不是什么真理。后宫中,除了姚皇后为梁帝生了两男一女,珠妃为皇上生了一儿一女外,其她贵妃、妃子都只有一子或一女,有些更是多年未出,可见姚皇后风姿依然如珠玉般美好。”
“那么,珠妃岂不是也如姚皇后般。”
还未等男子问出口,就有小二跑来提醒道:“诸位客官,官府的人来喝茶了,大家还是散了吧,议论皇家之事乃是大忌,也望各位为小店着想。”
众人向着门口看去,送葬队伍早已走远,方才衙役忙活着清理街道,如今终于得空休息,此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泯茶,其中一人望向了茶楼一角偷着说话的几人。大家意犹未尽,奈何心中忌惮,知道说得都是不该开口之事,未免惹祸上身纷纷离座儿而去,白衣人也缓缓起身不再言语。
外乡来的男子本就是到皇城来听些趣事的,如今被这样打扰,心中自然不甘,他抢在白衣人之前为他付了茶钱,敛衽一礼道:“学生卫子楚给先生见礼,方才所言先生似有意犹未尽之意,不如择个去处,与在下慢慢道来。”
白衣男子见他自称‘学生’便知他想从自己这里听些有趣的事情,又被他说中心事,方才确实说得不痛快,虚扶了扶卫子楚道:“卫兄客气,在下白芝,难得遇到同趣之人,现下又无事可做,愿同卫兄一道品酒论茶。”
两人一拍即合,由卫子楚张罗着来到远郊山林的一座废亭,他将酒茶放在石案上,示意白芝先落座,自己才随着坐下。
“小弟这些日子闲逛发现的此地,甚是清净,也可朗声细谈,总比小心谨慎来得逍遥。”卫子楚先起话,端了杯茶放在白芝面前。
“此地确实不错,我也不用再顾及左右,卫兄有何疑惑统统道来,若是白某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卫兄。”
卫子楚拱手拜谢,“多谢白兄,方才小弟有一疑惑,还未完全问出口就被打扰。”
白芝立刻点头明白,“卫兄想问何事在下还记得,虽未言尽却明白几分,卫兄听说梁帝与珠妃有二子,以为梁帝对珠妃也是颇上心思,是吗?”
卫子楚见话题终于能继续,自然欢喜,点头道:“是啊,姚皇后为梁帝生了三子,珠妃生了二子,可见梁帝对此二人都不错。却不明白,为何珠妃生了两子后,不晋升为贵妃。”
白芝轻笑,摇头道:“卫兄对此有误会,且听我慢慢道来。珠妃本是巴昆国人,先皇攻打巴昆时,所带来的奴婢生下此女,本没有什么富贵命,却偏偏遇上了这种富贵事。梁帝还是贤王时,见此女姿容姣好,便将她收做侍妾,后梁帝贵为万岁,因此女为他诞下过一子,母以子贵,这便成了如今的珠妃。”
“那为何其他皇子的亲母都是贵妃,她却是珠妃?”卫子楚听得聚精会神。
“原因都在她这个儿子穆宸睿身上。”白芝继续道:“你可听说,咱们这个二皇子从小痴傻,虽不是脑子的问题,却不爱言语、不喜交谈,做事说话更是切切诺诺、不清不楚。十岁时还如几岁孩童般尿床,实在让人唏嘘。今年他已十九岁,老实归老实,依然一副傻子心,唯一可赞的是他那模样,格外英气俊朗,可惜了这幅好皮囊。对这个儿子,梁帝大为不快,觉得以自己的聪慧天资,怎么会有此子,也就对他不太待见,对她的母亲也慢慢冷淡下来。珠妃虽有儿子,在宫中的地位却一日不如一日,她夜夜哀愁,郁郁寡欢,幸而姿色不减,这样日益消瘦反而长出弱柳迎风之姿,恰被梁帝撞到,对她心生怜悯,那日便留在了她那里,才使得这珠妃有了一女,便是当朝七公主穆歆瑶。此女生得粉面姣珠般清秀,梁帝大为喜爱,在她七岁时就赐了封号‘嬌煊公主’。就是因为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珠妃才没丢了这个妃子的位置。”
卫子楚饮茶朗笑,“这二皇子的名字起得实在讽刺,‘睿’字本有精睿、明锐、睿智之意,偏偏在一个痴儿身上。”他顿了顿,突然眼前一亮,继续追问,“那姚皇后的女儿可比得过嬌煊公主?”
淡淡风划过,让白芝头脑更是清醒,他起声道:“姚皇后本就聪敏娇艳,生的三个孩子各个人中龙凤。先说长子,当朝大皇子,便是前太子,明王穆宸荃,六岁被封太子,可谓德孝双全、文韬武略、谦和有礼,做事从容果敢,更对兵法谋略知晓娴熟,且未受过任何非议,众人皆知他将是一代明君,怎会想到幼龙落得如此下场。”讲道此处时,白芝又是一声感叹,捧茶饮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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