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突然就泪眼朦胧,我径自嗓子一哽——下一刻,眼泪就夺眶而出。
此时此刻的我当然不晓得自己说的话是有多混乱、有多难以服人,只是一时间想起了太多叫人悲伤的事情,借着酒劲就蓦地发泄了出来。
诚然,若是搁在我脑袋清醒的时候,我绝对不可能将这些话说给姬子涯听,更不可能无中生有地去冤枉他——至多只敢在心里想想那些确实是由他经手的坏事儿——然今时此日,显然是喝多了的我居然毫不避讳地在他眼前胡搅蛮缠起来,并且全然不顾他的反应,一个劲儿地将不受控制的泪水往他那整齐干净的衣衫上抹。
“苏卿远离开你,你就这么伤心?”恍惚间,我似是听见了他语气阴冷的问话。
“伤心不可以吗?”可是,已经一条胡同跑到黑的我,早就顾不得他是不是因为我把眼泪、鼻涕都蹭他身上所以才不高兴,这就继续不遗余力地拿他的衣裳当抹布,“我就是伤心了,怎么样?你们都欺负我,都不要我……呜呜……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呜……呜哇……”
接着胡说八道的我一边张大了嘴放声哭着,一边不由分说地用我那不知是否有力的小拳头去捶打身前的男子。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默默承受着击打的男子,却在须臾后冷不防伸出两条胳膊,将我圈揽进他坚实的臂弯里。
“我不会容他们欺负你,更不会不要你……”
恍恍惚惚间,我好像听到了他低沉的嗓音。
“小梨儿,你给我记住了,这世上,只有我会永远对你好。”
第45章 酒后清醒
宿醉的感觉是很糟糕的——毕竟,一个宿醉的人不光要在酒醒之后承受各种诸如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之类的不适感,还要面对昨夜醉酒之时做出的种种举动所造成的后果。
是以,当浑身难受的我捂着脑壳爬起身来,听琴遇说起昨晚上吐了姬子涯一身的悲剧后,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想,倘若这个时候我的面前有一面铜镜,我一定能够借助它目睹一个脸色发绿的自己。
诚然,我只依稀记得,自个儿好像在马车上跟姬子涯说了很多话,至于都说了些什么,我偏偏只能回忆起支离破碎的片段——更别提什么后来吐了他一身的事儿了。
但是,琴遇不会骗我——换言之,我真的对姬子涯做出了那等大不敬之事?!
越想越觉惊悚的我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琴、琴遇……今、今天,可、可、可不可以不上早朝?”
琴遇默默地看着我。
“皇上,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片刻后,她意有所指地开了口,直叫我欲哭无泪。
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哭丧着脸,完成了上朝前的洗漱,并且顶着个依旧发胀的脑袋瓜,装模作样地走到了朝堂之上。
所幸今儿个的文武百官似乎是特别的识相,都没像平日里那般左一个“启禀皇上”,右一个“皇上容禀”——他们只禀了没几件事,就放我过门了。
真好真好,真是天助我也——希望能尽可能少面对姬子涯的我本来还如此庆幸着,可退了朝后忽然记起自己好像应该去跟他道个歉,我这心里很快就变得不安生起来。
孰料我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宣他觐见以表歉意,他就自个儿寻上门来了。
罢……都不用我做决定了。
眼瞅着姬子涯面色如常地入内行礼,我视线游移着说了句“免礼平身”。
“皇上可感觉舒坦了些?”奈何他直起身后的头一句话就这般直言不讳,令我瞬间避无可避。
“呃……好些了……多谢皇叔关心……”我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且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唔……还好,他看起来没怎么生气的样子……
因见其面无涟漪继而稍稍放下心来的我,开始思忖起道歉的事儿来。
“皇叔。”
“臣在。”
“昨天晚上……对不起啊……”
“皇上指什么?”
他老神在在的一声反问,令我登时一愣。
我本以为他会逢场作戏地来一句“能为皇上分忧,乃是臣的福分”之类的恭维话,却不料他会回我这样五个字,反倒叫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更加奇怪的是,他看我的眼神冷不丁就变得有些凉凉的,让我愈发摸不着头脑。
“就……就是……吐了……就是……弄脏了皇叔的衣裳啊……”不过,我还是期期艾艾地如实作答,同时忍不住骨碌骨碌地转起眼珠子来。
“衣裳脏了可以清洗,可以再做……但心若是伤了……就很难补回来了。”孰料下一刻,我会听闻他这令人不明就里的回话。
“啊、啊?”因此,完全听不懂他后半句所言何意的我,当即就张开了嘴,一头雾水地瞅着他。
姬子涯并未接话,只是倏尔动了动脖子,眸光一转——看向了自个儿的身后。
见此情景,我自然是循着他的目光朝外屋的方向望去——只见御书房外负责通报的太监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是兵部侍郎梁大人求见。
倘若换做某件事发生之前,听闻此讯的我决计不会为此而生出丝毫的情绪变化——可现如今,我一听到“兵部侍郎”四个字,这脑袋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名男子的身影。
“宣……”脸色不可避免地僵了一僵,我面上却只得一如往常地宣来人觐见。
而在等待对方来见的过程中,直觉已经开始向我诉说,说他此番前来,十有八九是同那个人有关的。
果不其然,那兵部侍郎一来,除却行君臣之礼就是直奔主题——问我能不能给他和苏卿远都放个假。
毋庸置疑,他同时替自己和苏卿远请假,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他们俩要去那儿单独畅谈人生——唯一能将他二人牵扯在一块儿的,恐怕就只有苏卿远同梁家小姐的婚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一问,那兵部侍郎就老老实实地颔首称是了。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奏请……”鬼使神差地,我这样发问了,令对方闻言面色一凝。
“回皇上的话,苏大人……苏大人硬是说,只要成亲当日拜堂礼成就是,不需要为此特意告假……”话未说完,年过四十的男子也已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可是皇上,这自古以来男婚女嫁,哪儿有如此草草了事的?小女已然……已然受了委屈,臣……臣不能再让小女连个风光大嫁都捞不着!”
男子气鼓鼓地说着,一副替自家女儿抱不平的模样——而我,却只能勉为其难地扯出一抹干笑,随后不自觉地垂下了眼帘。
“朕知道了……准假。”但片刻后,我还是不能不重新抬眼注目于他,强颜欢笑着予以准奏。
“臣叩谢皇上隆恩。”兵部侍郎见我如此爽快地就同意了,自是喜上眉梢,忙不迭俯首谢恩。
我不再多言,只目送来人心满意足地离去,接着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他……就要和别的女子成婚了啊……
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此伤心,我却发现,事到临头了,我这心里头,还是相当之不好受。
“皇上。”就在此时,耳边近处传来了女儿家清淡的嗓音,我闻声抬眸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直立在一旁侍奉着的琴遇,“皇上饿不饿?奴婢去替皇上端些点心来。”
四目相对间,难得听闻琴遇主动要给我拿吃食的我,自然有点儿缓不过劲来。
没错,平常都是我觍着脸问她能否替我拿些吃的来——而她,只会用一种“皇上怎么又饿了”的眼神不冷不热地盯着我瞧——哪儿有她开口问我要不要吃东西的时候?
不过,心下一瞬错愕的我不一会儿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琴遇一定是看我神情落寞,想用美食来安慰我。
这世上,果然只有琴遇对我最好了。
思及此,我的心头蓦地涌出一股暖流,随即就对她莞尔一笑,颔首称好。
待琴遇走后,旁观了全程的姬子涯突然来了句“皇上有个不错的侍女”,不免令我为之一愣。
“是啊是啊,琴遇一直都对我很好很好的。”但须臾愣怔后,回过神的我却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一时间都忘记了要在对方面前自称“朕”。
直到听罢此言的男子似是又用那种凉飕飕的眼神瞧着我,我才一下子收敛了那不慎流泻的情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皇上好生享用佳肴吧,臣告退了。”可还没等我想明白自个儿这又是打哪儿得罪了他,他就自顾自地朝了略施薄礼,作势便开始抬脚往后退。
“诶……等等……”我见状,慌不择路地张嘴去拦,却在成功使之驻足来探的一刹那,突地心头一跳。
我我我……我又做蠢事了……我……我拦他做什么呀……
话虽如此,可说出去的语言便是泼出去的水——我只得灵机一动,硬着头皮问姬子涯:“皇叔特地前来求见,就是……就是为了问朕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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