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是惋惜,为什么这张手帕不是慕清染的,这样的话,慕清染跟洛北辰的婚事肯定要作罢的,甚至因此慕清染还会落得个身败名裂,从此后再也不会有名望的家族去求娶她了。
独孤月的眸子很亮,就如暖日般,紧紧地锁着苏城。
没关系,不是慕清染的也没关系。只要这张帕子真属于慕梦的,慕家的名声也就败得差不多了,以后慕家的姑娘别想再嫁好人家了。
而且,定国将军府可是武将之首,延绵百年的名门,肯定是不会让这种家族里出了这种污点的女子进门的。
只要慕清染过得不好,她就开心。
独孤月高傲地扬起了头,冷冷地睥睨着苏城,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虽然不曾见过慕梦,但她姐姐我可是见识过一二的,那手绢也是以这种丝绸缝制的。这手绢应该是那慕梦送给你的吧,私相授受,这种事儿她竟然也做得出来。”
其他贵女扫了一眼独孤月,只觉她真是做得太过分了。这种败坏姑娘的名声,她竟然也做得出来,当真是够狠的。
女子名声受辱,也是会牵连其他家族女子的。
苏城手足无措,面上泛红,他忙急切地道:“没有,慕小姐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慕小姐是个很好的人……”他似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慌忙住了口。
独孤月见此,笑道:“果然是慕梦的。”笑容里带着得逞的得意。
苏城紧张得直冒汗,“这位小姐,还是请您把手帕还给小生吧。今日是小生唐突了,还请小姐莫要乱说,污了慕小姐的名声。”
独孤月见他这般模样,想着那慕梦的美貌,又见苏城百般维护,心中也来了怒火,她冷冷一笑,“不过是个跟人私相授受的下贱胚子,也就你当个宝。”
一旁还是有独孤月的好友,知道她对慕家有意见,忙附和道:“我最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那慕家三房的姑娘不是嫁入了明郡王府么,听说三日回门就带了个小妾回去。虽然瞒得死死的,但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还是有泄露出来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贵女们都有些惊讶,只有一些清傲的姑娘不屑于参与这种事儿,只拉着手转身走了。
席亚娜见苏城在那边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忙跳下了马,走进了听得苏城是想要回他的手帕。
今天多亏了苏城带她进山林打猎,所以席亚娜倒是对苏城挺感激的,此时见他有难,手中鞭子一抖。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就把独孤月手里的手帕卷了过去。
孤独月只觉手上一轻,就见那帕子骤然不见了,她一惊,抬头望去,就见一名穿着南疆服装的小少女正一手持鞭,一手拿着手绢,递给了苏城。
“喏,你的手帕。”
苏城一愣,显然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发展,他呆呆地接过,“多谢席姑娘相助。”
独孤月气恼非常,她指着席亚娜就怒道,“你是谁?竟然敢拿鞭子打我,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席亚娜闻言,眨了眨懵懂的眸子,不解地望来:“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父亲是谁?你这人真是好生奇怪。明明是你捡了别人的帕子,却不还人,现在还有理起来了。你们沧月人都这样奇怪么?”
独孤月一噎,被这句话下了面子,她气得头冒青烟,当下一抖鞭子,就朝着席亚娜抽去。
“我抽死你,混蛋!去死吧!”
独孤月没长脑子,不代表别人没有,当看到席亚娜一身的南疆服饰时,别人就知道这是来贺寿的南疆拜月教之人,当下就起了退却之心。
南疆虽然是弹丸之地,但那里毒虫遍地,更是各国不愿涉及之地。只是南疆处于的地方不够好,不然南疆拜月教定然会比那昆仑教还要有名气。
独孤月若是敢对这外来使者动手,岂不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么?毕竟对方是来替圣上道贺的。
独孤月何尝没看到,但她却觉得,这不过是个小女孩,而且陪同的人也只是个白身书生,肯定没什么身份。南疆也不过是个小地方,她才不怕。
再说了,这事儿本就是对方不得理。她父亲是户部尚书,小姑姑是圣上的妃嫔,就算最后惹了祸,他们也会替她摆平的。
独孤月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这么多年,她嚣张跋扈,也是这般被养出来的。
席亚娜觉得很奇怪,她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向她抽鞭子,但她也不是好惹的。
“席姑娘,小心啊!”苏城见事情竟然如此发展,显然是傻眼了。
席亚娜的身份,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么?若是今后三皇子登基,这位可就是贵妃娘娘,千金之躯啊!
但苏城不会武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斗成一团。
孤独月的武艺放在闺阁女子中,算是不错的。但是对上席亚娜这种出生南疆,常年习武之人,就是以卵击石了。
席亚娜几鞭子就把独孤月抽得在地上打滚,席亚娜也是孩子脾气,气呼呼地停了手,怒瞪着她道:“想不到,沧月的待客之道是如此,倒是让我见识了。”
独孤月娇生惯养,往日别人都让着她,何曾被人这般抽打过,那两鞭子席亚娜下手轻,但她却没躲开,愣是被抽了皮开肉绽,疼得大喊。
她眼里如同猝了毒般,狠狠地仇视着席亚娜,“你别得意。你敢伤我,我一定会让我姑姑和父亲给我做主的,你给我等着!!”
席亚娜闻言,怔了怔,她显然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她歪了歪头,懵懂道:“打不过找父亲做主什么的,你是三岁小孩么?真是丢人。本来就是你先行挑衅,技不如人的。啊啦,随便你,我该回去了。”
说着,她抖着鞭子收了起来,转身就走。
简直就是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
独孤月被那话语说得面色一红,特别是旁边的,往日跟她不对头的贵女们,都纷纷掩嘴笑了起来。
她们真是瞧够了独孤月的仗势欺人了,以为有个当户部尚书和妃嫔的姑姑就自视甚高,不把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这身份过了今日可否还能用!
独孤月气愤得恨不得每个人都抽一鞭子,她显然不知道这南疆人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平日里那些贵女不都因为她有个当妃嫔的姑姑而对她礼遇有加!
最后,独孤月终于在自己好友和丫鬟的搀扶下,匆匆忙忙地退了下去。
苏城跟随在席亚娜身后,抬手摸了摸放在胸前衣服内的锦帕,脸上缓缓地勾起了诡谲的笑容。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独孤月包扎了伤口后,就随着她母亲去见了她小姑姑慧嫔娘娘,哭着让她作主,但不曾想,慧嫔只是让她回去养伤,并让她去跟蛮夷道歉!
独孤月一贯被人顺从惯了,当下就恼怒地跑了,并且誓死不愿去道歉。
最后,她还被独孤尚书给斥责了。独孤尚书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女儿惯成这样,三皇子沧离都派人过来警告了,可见对方身份之高。
独孤尚书诚惶诚恐,唯恐圣上知道了,忙叫了女儿去给那位席亚娜姑娘道歉。孤独月岂会肯,更是哭着要上吊,坚决不道歉。
“爹爹,我有什么错,我绝对不去。明明是那个践人的错,是她把女儿打伤成这样,您怎么就一点都不心疼女儿啊。您往常不是这样的,您不是最疼爱女儿的吗?凭什么女儿要低三下四地去求那个蛮夷践人原谅,女儿没有错!!”
独孤尚书真是快要气得吐血了,“今日哪怕你是伤得起不来*,也得给我去道歉。什么践人不践人,你娘就是这样教导你?什么蛮夷,人家身份高着呢,不是你可以比拟的。你今日不去也得给我去,莫非你还想把你爹我的乌纱帽都给赔掉么?”
南疆虽小,但能跟其他国家一般一起来为德文帝祝寿,可见其实力。
而他女儿不过是个尚书之女,也敢跟南疆使者比尊贵,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独孤月哭闹道:“女儿宁愿死,也不要去道歉。您若是一定要让女儿去,女人就一根白绫死在这里。”
真是气得独孤尚书够呛的,他只能恨恨地搁下一句让她闭门思过的话,然后带着自己的夫人亲自前去道歉,只盼着那位姑娘大人有大量,甚至是那位祭司大人能够见谅。
独孤月一等独孤尚书一走,就恨恨地摔了东西,怒道:“滚,都给我滚。践人,都是践人!!”见贴身丫鬟那惧怕的眼神,她骤然有了个主意,咬了咬牙,她招来了丫鬟,低声吩咐了一番。
贴身丫鬟一走,独孤月面上就浮起了冷冷的笑容,眼底满是刻骨的仇恨。
“我就不信,我弄不死你!”
席亚娜是个好说话的,但并不代表宿微也是,独孤尚书花了好大的力气,让对方见谅了,这才擦了把汗,退下去。
席亚娜愤愤地把当时的事儿说了一遍,宿微一身胜雪白衣,指尖微微抬起,端起桌上的青瓷珐琅茶杯。
纯粹的青,纯粹的白,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动作,却充塑着极致的美感。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双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手里,有多少条性命在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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