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洙对孟询说,“奴才先去看看,马上就回来。”说着,就跑向声音的来源。
孟询打了个哆嗦,也跟了过去。
“怎么是你啊?”王洙没想到是车夫那个小老头。“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车夫跑的气喘吁吁,“王公子,我可找到你了。”
王洙心想,莫不是你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来退钱了?
车夫喘匀了气,“公子,您还没还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
车夫道,“伞啊!您撑着我的伞就跑了,再也不给我送回来,我找了您一晚上,可算没让您跑了。”
“什么?伞?就你那把只剩下伞骨的破伞?”王洙怒极反笑,“你是不是疯了啊!你追我一晚上就是为了这个?你竟然会以为我占你便宜拿你的伞,那把伞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车夫也急了,“那你倒是把伞还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家里就两把伞,一把我撑着,另一把搁家里备用,你把我伞扔了,我的娃娃明天上学被雨淋湿了怎么办?”
王洙心想,这年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边下意识摸钱袋子一边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赔你钱行了吧!”
咦?钱袋子呢?
王洙想起来今天好想把钱花光了……
“没钱了,这帐你先记着,等我回来还你。”
车夫不依了,抓住王洙就胳膊不让她走,“看你穿的干干净净的一个公子哥儿,没想到专门为难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这年头日子没法过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车夫虽然是个小老头子,可是力气一点也不小,王洙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完全挣脱不开小老头子的手,整个人被动的被他扯着走。
“放手。”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车夫一时愣住了,没想到树林里还有人,那人走过来站到他的面前,对于本来就不高还驼背的小老头子来说,这人就像是一堵墙一样挡住了他的月光。
车夫是不怕王洙这个瘦弱的鸡仔的,但是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却让他感到畏惧,不知不觉他已经松开了王洙的手。
王洙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躲到孟询的身后,孟询负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老头,“怎么回事?”
小老头颤颤巍巍的把事情说了,但是言辞客气多了,王洙最后补了一句,“这老头讹人讹上瘾了!”
王洙思考了小老头和孟询打起来谁胜谁负的问题,应该是孟询赢吧,这家伙头脑简单,四肢还是挺发达的,文韬武略的四皇子都打得过更别说一个面相猥琐的小老头了。
等着孟询替自己出气,结果孟询回头瞪王洙,“你弄丢了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不赔?”
“我……”
“你这套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我……不是……我……”
“想不到你在外面是这种做派!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那个……不是……”
孟询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车夫,“老人家,是我管教下人不力,这些银子应该够你买一把新伞了。”
车夫也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啊!
王洙着急道,“殿……主子,一两银子够他买好几十把伞了!”
“住口!”
王洙:“……”
王洙望着捧着银子屁颠屁颠离开的车夫,只觉得跟了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子这辈子都没有前途了。
孟询刚要开口训斥王洙,那车夫拉着辆马车又回来了。
“嘿嘿,那个公子啊,您的下人把我的车轱辘都坐掉啦!”
尼玛啊,刚刚还叫自己王公子,见了孟询就开始叫自己下人了,这什么鬼啊!
孟询蹙眉,心想这小太监怎么这么会惹麻烦。
“一口价吧。”
车夫又屁颠屁颠跑了,把坏了的马车留下了。
哦不,是只有车,马还被他牵走了。
王洙已经不想说话了。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仗着自己是我的人就在外胡作非为欺凌弱小,我决不饶你!”
王洙:“……奴才知错了。”王洙怏怏道,真是呵呵了,仗着我是你的人欺凌弱小?明明因为是你的人才会被人讹吧!再说了,谁是你的人啊!谁愿意当你的人啊!
“你不乐意了?”孟询温柔的问道。
王洙:“没有没有,奴才哪敢。”
孟询怒吼道,“那还不快修车!你愣着干什么!啊!傻愣着车会自己动吗?咱们坐上去,车会自己动吗?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王洙感觉她的眼前又下了雨。
呵呵,她在想什么?她应该问问他在想什么才对吧?他买这辆破车的钱都够买好几辆豪华马车了。
王洙绕着马车转了几圈,她也不知道这两破车该怎么修,就算修好了又该怎么驾驶,没有马,就算车轱辘按上了,最后也得是人拉车,谁拉车?她么?
想到这些,王洙更不愿意修了。
也不知道这一宿是怎么过的,王洙觉得这绝对是她人生中过的第二漫长的一夜了,仅次于刚进宫时被关起来的那一夜。
等到天边有些鱼肚白时,王洙真是觉得太累了,便对还在研究车的孟询道,“殿下,奴才去找找看有没有绳子,把车轱辘绑起来固定住就可以了。”
王洙走到树木密集处,四下看看没有人,才解开腰带,蹲下来小解。
憋了一夜了,排出来的时候真是神清气爽,王洙站起来提裤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打在王洙的身上暖洋洋的,王洙沐浴在阳光下,看到了眼前除了她以外的高大的影子。
王洙:“……”
王洙回头,眼前是目瞪口呆俨然受了极大惊吓的孟询。
王洙本能的抱胸,往后退了一步。
在这一刻,王洙觉得自己想了很多,想的东西已经超过了她大脑的负荷。
怎么办?他不会发现自己是女人了吧?可是他站在自己身后,看不到自己的关键部位吧?可是男人哪有蹲着尿的?
哎,万一发现自己是女人、是假太监怎么办?自己要承认吗?承认不承认都是一死啊,欺君之罪要杀头灭全家的啊!
现在怎么办?要逃跑吗?就算能成功逃脱,可是孟询要是回了宫告自己一状,那自己的弟弟怎么办?她娘怎么办?
所以说,不能叫孟询回宫,那……要杀了他吗?杀了他自己回宫,就说从来没有遇见过他,这样行的通么?
她还没有杀过人,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非要选一个,她肯定是要活着的那个,那真的要杀人吗?怎么杀人?她打得过孟询吗?她没带刀啊……
孟询往前逼近了一步,一把揪住王洙的衣领,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奴才不依
孟询提着王洙的衣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们太监都是蹲着尿尿的?”
王洙眨眨眼,心里的大石头忽然就放下了。
还好没被发现,还好没被发现。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能蹲着……”孟询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王洙撇撇嘴,在这一刻彻底决定抛弃节操,她认认真真给孟询解释了一下太监蹲着尿尿的可能性。
“殿下,您也知道,我们做太监的都是身有残疾的人,我们天生就比一般男人少了点东西,那东西您知道吧?少了那东西,我们没法站着了,为了不弄脏衣服,只能蹲着,别的公公小解是什么样子奴才不知道,反正奴才是这样的。”王洙说着,面露凄楚神色,就像是回忆到了痛苦的过去,眼里蕴着泪花。
孟询:“……”
“奴才已经不是个男人了,奴才……奴才什么都不是……”王洙眼泪落下,看起来非常痛苦。
孟询:“……”
“那你也不能自轻自贱啊,别人不拿你当男人,你自己得拿自己当男人。”孟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快要崩溃的小太监,在他的印象里,太监就是从小顺着他、陪他玩的奴才,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从来没想到那些看起来恭顺的太监心里有这样不能治愈的伤痕。“你……哎,你别哭了,身体的残缺……嗯……身体的残缺只是一方面,只要你行事作风像个男子汉一样光明磊落,那你就没什么好自卑的……”
孟询长这么大,第一次安慰人,尤其还是这种话题,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只能拍拍王洙的后背,“诶,别哭了,堂堂男子汉哭什么,你是男人,我一直都拿你当男人,你别哭了。”
王洙心想,谁说男子汉就不能哭了,你还是男子汉了,不还是又怕老鼠又怕蟑螂吗,再说了,我还不是男子汉呢。
王洙哭的更凶了,最后几乎是跪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孟询:“……”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好心安慰对方,对方怎么哭的更厉害了……
孟询也蹲了下来,眼前这个小太监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哭的那么无助,孟询忽然有点想抱抱她。
当然,他这个想法一出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一定是疯了啊!他这辈子还没抱过人呢,他怎么可以对太监存有这样的想法呢?他可是想娶江月的人,他还要为江月守住他的贞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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