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吓了一跳,失声道:“九针,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还在床上歇息么。”
颜九针冷冷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么?”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少女双手抱起。看也没看姜斐一眼,“谷主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她回去。”
姜斐连忙道:“你身体还虚弱着,不如让我来吧,万一伤口又撕裂了可就不好了。喂,不要勉强啊。至少也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啊。”他身子才一动,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
姜橧气得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老夫也还虚弱着呢,你怎么不赶紧扶老夫回去?”
藏铃衣怔怔的看着颜九针抱着阿苒离去的身影,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亲眼看到护龙石已经落了下来。他们怎么可能出得来。就算他们有法子从里面出来,可祖母呢?祖母人怎么不见了?
姜橧看到藏铃衣失魂落魄的背影,立即皱了眉头,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姜斐笑嘻嘻道:“是她发现你们被困住了,就第一时间过来找人帮忙。其实想想,那凶婆娘也没那么凶。”
姜橧沉下脸道:“何姑娘的傀儡尸蛊还在她手里。”
姜斐立即止住了笑声,诧异道:“什么?”
姜橧冷冷道:“你以为我们为何会被困在里面?都是她那个好祖母做的手脚!”
姜斐失声道:“老蛊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人呢?”
姜橧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何姑娘机警,那老东西早就窒息而死了。好不容易大家都能逃出来,她却非要置何姑娘于死地。想要背后偷袭何氏剑门的人,可不是自寻死路么?”
藏铃衣蓦然回首,尖声叫道:“你说什么?我祖母被她害死了?”
姜橧两道眉毛一竖,道:“害死?藏云花分明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老夫还没追究她故意陷害我的责任呢。她就算不死,老夫也不会让她好过!”
藏铃衣心下大惊,脸上的眼圈却红了,哭道:“骗人。”
姜橧慢慢道:“看在你寻人求助的份上,藏云花做下的孽,老夫不会算在你头上。你若是将何姑娘的傀儡尸蛊物归原主,药王谷还能容得下你……若是不肯,可别怪老夫没有事先提醒过你……执卫队!”
话音刚落,便从暗处跃出数名执卫,将藏铃衣团团围住。
藏铃衣又悔又恨,她万万没有想到何苒竟然能活着出来。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听从祖母的吩咐,直接带了傀儡尸蛊离开。只要带回这对圣蛊,她就有了能在青衣苗人谷里立足的资本。可事到如今……她握紧了拳头,从怀里取出一只蛊盅,朝姜斐身上用力砸了过去,哭着叫道:“谁稀罕!”一面用力推开身前的执卫,大声哭泣着跑了出去。
姜斐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了会呆,只听姜橧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扶着老夫回去休息。”
姜斐却忽然松了手道:“我看您中气十足,根本就用不着我扶。让执卫队扶您回去不就得了?”说着便一道烟朝藏铃衣离开的方向奔去。
……
阿苒醒来时,只看到颜九针一手拿着书,一手撑着额角正靠在床边的藤椅上打瞌睡。还是她原来的房间,原来的床榻。原来的藤椅。阿苒以前从来不觉得这屋子有多好,可自从经历了那漆黑狭小的密室,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仿佛生活在仙境。她将目光望向颜九针,跳跃的烛光映照着他沉睡的侧颜,长长的羽睫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少年依旧一袭黑衣,衬得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淡红色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仿佛正身陷一场并不愉快的梦境。
阿苒才一动身子,肚子里就传来“咕噜咕噜”数声响。她赶紧闭上眼装睡,过了一会。似乎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抬起眼。没想到就这么一抬眼的功夫,正好触上少年冷淡的目光。
颜九针随手将书搁在一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冷冷道:“醒了?”
阿苒讪讪一笑:“饿醒了。”
颜九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是猪投的胎么?”
阿苒恼羞成怒道:“你才是猪投的胎!”话音刚落,腹部又传来一阵声响。她一脸郁闷的垂下头,低声道:“有吃的没?”
颜九针没有说话,起身便离开了。
阿苒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气闷。她扶着床棱慢慢坐了起来,胸口隐隐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将衣襟拉开,里面露出一个青色的掌印。不用想,正是藏云花留给她的礼物。阿苒小心翼翼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妆镜台前,将衣衫慢慢拉下,透过铜镜侧过身去看自己背上的掌印。
好嘛,一前一后。一青一红,这个饼两面都烙熟了。
阿苒郁闷的垂下头。
待颜九针端着药膳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少女身上的衣衫半褪,露出上身雪白的肌肤,正在揽镜自照。她的胸口与背后各有一个掌印。似乎伤得不轻,难怪她昏睡了整整一日一夜。
颜九针背过身将脸别了过去,淡淡的说:“看完了么?”
阿苒吓了一跳,她刚睡醒没多久,整个人对外界的感知还是迟钝的,根本就没察觉到什么时候颜九针已经进来了。
阿苒连忙将衣襟掩起,搔了搔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颜九针将药膳放在软榻中央的矮几上,揭开汤盅,一阵清香顿时扑鼻而来。阿苒一直处于受伤的状态,身体的自我修复需要能量来补充。她昏睡了许久,早就饿得六亲不认了。此时闻到香味,眼睛都快绿了。她顾不得方才的尴尬,冲上去捧着汤盅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颜九针忍不住微微皱眉:“慢着点,没人和你抢。”他看着她将整整一盅汤喝了干净,心情稍稍有些好转,脸上还是不冷不热的说,“好喝么?”
阿苒喝完了一盅,一边点着头,一边又眼巴巴的望着颜九针,就像是等待喂食的小狗。她一个人在深山中生活,厨艺只能用平平来形容。也不知是这药膳确实水平高超,还是她实在饿得太久,阿苒只觉得喝下去之后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畅快活,恨不得再来一缸。
颜九针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可手抬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慢慢放了下去,只神色冷淡的问:“你身上的掌印是怎么来的?”
阿苒顿时脸涨得通红,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拜藏云花所赐。”她将当时的情景粗略描述了一便,颜九针越听越心惊,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却不露声色的开口道:“给我看看。”
阿苒愣了一下,反而将衣襟掩得更紧了。
颜九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阿苒通红着脸道:“你出去。”
颜九针慢慢的道:“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飞天阁吧。”
阿苒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跺了跺脚道:“那我走便是。”
颜九针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口里轻声数道:“一,二,三,倒。”
阿苒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颜九针将阿苒抱回了床上,轻轻伸手拨开了她额前的长发,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会听话的。”手指顺着脸颊滑落到少女那柔软的唇瓣,颜九针微微垂下眼帘,良久,忽然俯下身轻轻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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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爱恨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响。颜九针不动声色的替阿苒盖好薄被,手里捏了三枚金针,起身走到窗前低低喝道:“谁?”
月色之下,藏铃衣苍白着脸立在花丛中怔怔的望着他。
颜九针眼里流露出些许戒备之色,冷冷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藏铃衣咬着嘴唇道:“为什么?”
颜九针微微挑了挑眉:“什么为什么?”
藏铃衣的眼圈红了,那双风情婉转的桃花眼里噙着泪水,喃喃的说:“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对我一直这么冷漠?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颜九针声音清冷的说:“我对谁都这样。”
藏铃衣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摇着头道:“你说谎。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黑极了,我一个人在谷里迷了路。是你找到的我,你牵起我的手让我别哭,你安抚我让我不要害怕,你说你会带我平安的出去……”
颜九针淡淡的道:“是这样的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藏铃衣哽咽着说:“你不记得,不代表这些没有发生过。我们三个一起玩耍,姜斐喜欢揪我头发,是你阻止了他欺负我。”
颜九针冷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难为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我才多大?五岁?还是六岁?”
藏铃衣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轻轻的说:“你果然还记得。”她垂下头,低声道,“我以为你是因为她才对我这么狠心。可仔细一想,从很久之前你就已经开始疏远我了。我不懂,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因为你祖母不喜欢我?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有什么不对我可以改,她不喜欢我。我会努力让她喜欢我。如今我阿嬢已经死了,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没法计较了。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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