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这家赌坊也太黑心了吧!我要不要回去找他们换一换银子?”
阮玉安摇摇头:“这些银票换出来的现银,就是砸了他们家赌坊也拿不出来那么多。再者而言,咱们还是别打草惊蛇了。依我猜,绝不止他们一家出假银票,城内的各大赌坊,估计都有鬼。”
容蓉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第一次做有钱人,但还是个假的。”
阮玉安拿扇子敲了敲容蓉的头,看着容蓉的苦瓜脸有些好笑:“这有钱人有什么好?麻烦事多着呢,穷人才自在。看看你,连吃个荷包蛋都能吃得那么香,咱们殿里面的姑娘,有谁能达到这个境界?”
容蓉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好好挖苦自己一番是不会作罢的!因此愤恨的夺过阮玉安的扇子:“我看你这把玉骨扇这么值钱,你既然不喜做个有钱人,不如就让给我吧!我挺享受的。”
阮玉安手里没了东西,只好负手背后,耸耸肩道:“送你也无妨,反正库里面最近又多了几把从西域来的好扇子,还没来得急用呢。”
容蓉听完,果真对那把玉骨扇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掏出阮玉安的手,又硬生生塞了回去:“算了!我看不上这扇子!”
两人一路上硝烟四起,回到殿内,没想到昆岚将军早在等候。
容蓉还没有看见过这大个子卸下盔甲的样子,没想到这将军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猛,此刻穿上平常的衣服,少了几分杀气,多了一点点儒秀。
阮玉安一走过来,昆岚就跪了。抱着阮玉安的腿就开始哭诉:“城主哇!俺家那婆娘真是厉害的呀!我前脚刚踏进去花楼里,她后脚就跟过来了哇!”
阮玉安听得津津有味,然后问道:“这事还没那么简单吧?”
昆岚没想到自家城主是个火眼金睛,于是又招了:“你看看俺这个汉子,怎么说也是个招姑娘们顾念的主。一进这花楼子里,那姑娘们都扭着腰肢子就过来了哇,那些姑娘们都是弱女子对不对?我怎么能对她们不管不问呢?”
容蓉此刻找上了一杯茶喝起来,听了半天,也忍不住插了一嘴:“哎!你就直说你干了啥过分的事吧!”
“说实话吧,我就喝了她们倒的几杯酒,然后抱了抱几个姑娘……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呀!然后我那婆娘就杀进来了呀!然后……”
容蓉有些好奇:“然后呢……”
然后,昆岚解开了自己的衣带,话说虽然容蓉无法忽视这上好的身材,但还是被上面那些瘢痕累累的鞭痕给震住了。这下手是真狠呢……
阮玉安也不忍心的蜷缩起了脸上的肌肉:“你家夫人看起来是个干活的人……”
昆岚抽泣了几声:“现在我还不敢进家门呐!这婆娘着实太厉害了!”
容蓉也富有同情心的问道:“那你要查的事怎么样了?”
昆岚抹了把眼泪,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零零碎碎的记录了一些东西,容蓉凑近一瞧,原来是写了一些可疑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银票
容蓉本以为像昆岚这般武夫该是个鲁莽粗心的人,没想到他却意外的观察仔细。白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当时花楼里的情况。
阮玉安瞟过一眼问道:“哪些人最可疑?”
昆岚抹了抹脸上的泪花,站起身来回忆道:“花楼里多了一些操外地口音的商客,出手颇为大方,另外,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以往在花楼里寻欢的一般为富贵人士,可没想到连隔壁家的药房掌柜也来了,貌似发了横财似的。这种人还挺多,连花楼的老鸨也是见怪不怪。”
“你可有向老鸨打听到什么?”
昆岚点了点头:“说实话,老鸨才是我这次的主要目标。我怕泄露信息,于是问的问题都很小心。没想到,老鸨听见我问到最近的银票,她却闭口不谈,在我三番两次的打听下,外加威逼利诱,她才说了,最近经常收到假银票的事。虽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却没有张扬,毕竟假银票在外表上和真的没有区别,她何必自找损失?”
昆岚继续道:“另外,城主让我派人在街边打听小店铺的消息。他们基本也是这样的情况。盈利高的店家经常收到银票,会发现一些异常。小店家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进货的东西涨价了,自己却没有太多收入,不由得经常站在街边和闲人倒苦水。大一点的店面闭口不言,倒还相安无事。最奇怪的是,有些人还借此发了一笔横财。”
容蓉睁大了眼睛:“把你那个发横财的仔细说说。”
昆岚摇了摇头:“我们底下的人能力有限,再往深处调查会引起警觉,所以还不知道这底下是怎么运作的。”
昆岚虽然没有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不过阮玉安已经很满意这个答案了。
“你继续找人盯着那些突发横财的人。每天轮着守,不用几天肯定会挖到一些线索。至于赌坊这边,我来办。”
昆岚点过头,道了声:“明白了。”
容蓉见昆岚既然得了任务,不明白他怎么还踌躇在此,阮玉安倒是了然笑笑:“我这库里有一串南海的玛瑙手串,特别受姑娘们青睐,我瞧家夫人也是个女中豪杰,不如将军就拿了去送给夫人,我想夫人必然会高兴,也许忘乎所以,就忘了今日红楼这档子事。”
昆岚听了,如得了救星般对阮玉安感激涕零,嘴里念念叨叨:“还是城主厉害,知道姑娘们喜欢这些东西,要知道俺婆娘那厉害劲,我咋镇得住她,换个法子讨她开心才是正理,那臣就先告辞了……要是晚上没早点回去,俺婆娘又要生气了……”
念叨完一场,这昆岚将军终于是退下了。
容蓉不禁对阮玉安感叹道:“不知道这位夫人是何等的英雄气概,竟然把一将军治得服服帖帖,要有时间,我也去讨讨经……”
阮玉安没听完,就掐了容蓉几句:“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吧,他家夫人是百闻不如一见,以前没跟昆岚的时候,是城里面有名的破落户,谁都治不住。隔壁陈国家的小郡主可是吃了她的亏,现在都恨得紧。”
“这是个什么意思?你能和我详说说吗?”
阮玉安摇了摇头:“他们家的家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他家夫人你总会见识到的。”
容蓉见阮玉安走了,也没心情在此晃悠,便问阮玉安:“你现在去哪?”
“我去看看阿兰。顺便问问银票的事。”
容蓉想了想,还是跟着阮玉安去瞧瞧阿兰,毕竟银票这东西,也只有她能看出些蹊跷了。
到了阿兰的房中,阮玉清早在一旁守护,端汤喂药,嘘寒问暖,比下人干的还勤快。
容蓉觉着这气氛不对劲,于是扯了阮玉安问:“这两人可是一对?”
阮玉安不明意味笑笑:“我家长兄是有妻室的人。可惜,早些年去世了,但我看这两人不该没有一点情谊。”
“你嫂子去世了?怎么回事?”
阮玉安一声微叹:“我嫂子是我父亲生前给我长兄配的亲,可算是青梅竹马,为人贤良,当然是和你的贤良是不同的。又喜诗词,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和我长兄是一路子的人。可惜,刚嫁进来没多久,就病逝了。”
容蓉听到这,也有些可惜,不过一听见阮玉安挖苦自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要说你嫂子就直说,干嘛又扯上我!”
阮玉安笑了笑:“毕竟,在你的世界里,对女子赞美之词的理解,是根据你自己出发的。所以,我得提醒下你,别误会了我嫂嫂。”
容蓉听了,差点没用眼神杀了阮玉安。
阮玉安看着容蓉吃瘪的表情,大笑三声,然后撇下一个人生闷气的容蓉,跑到阿兰床前暖声问道:“阿兰,你可好些了?”
容蓉也只好拖着身子不情愿的凑到阮玉安边上,对着床上的阿兰友好笑了笑:“阿兰姐姐,吃了那江湖郎中的药有没有好点?”
天知道,在场的阮玉安和阮玉清两兄弟听见这声“阿兰姐姐”都差点寒到毛发竖立,好险阿兰不介意,温柔笑了笑:“好多了,谢谢你们的关怀”
阮玉安还没从那阵恶寒中醒来,只好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慰藉一下刚才突发的小颗粒。容蓉看见这个动作,一巴掌打了过去,阮玉安一偏,又没打着,气得容蓉拧起小脸,差点要抡起拳头打一场。
好险阮玉清在此刻调解道:“阿兰还要静养呢,你们别玩了,不然,我把你们两个都赶出去。”
阮玉安和容蓉还是不敢在阮玉清面前造次,怎么说呢,阮玉清就像是一个重视宗法的长辈,虽然外表和和气气,但生起气来,可是场大事故。
阿兰也和顺笑笑:“你由着他们吧。”
阮玉安此刻才从怀里掏出一堆银票,道:“既然我长兄在这,我可是不敢惹了阿兰。这样,我带了一些假银票过来,阿兰看看有何端倪。”
阿兰接过银票,一张一张翻开,看完,叹了一口气:“这些银票我早就看过了,实在是和真的没有区别,我不知道没有什么好办法区分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