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分寸,戚少商那人豪爽又正气,看着也让人喜欢,惜朝不会下死手。”李龄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李琅笑而不语,在知道傅宗书竟散布消息说戚少商便是那伙同辽贼杀死李龄的凶手,有赃物逆水寒为证的时候,李琅顺水推舟就请命带军前去助阵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军师被别人勾搭走了。而傅宗书,大概是打着她与顾惜朝不和可以互相制衡的主意,也想着趁机夺了她兵权吧,这真是……自寻死路她还会去拦么?
再说顾惜朝在旗亭酒肆等了不过一日,便遇上了风尘仆仆的戚少商,又看他腰间别着逆水寒,笑容就更深了几分。可是深聊之后,却发现此人倒是难得的合他心意,无论是那深夜共饮的炮打灯,还是之后的琴剑相和,顾惜朝都把这些日子在傅宗书手下卧底的郁气吐了出来,至于那个让他上山当大寨主的要求……
“你信我?”顾惜朝挑眉,看向戚少商那笑得有点傻的脸。
“你的本事,光是这本七略就看得出来了。”戚少商双目炯炯,就差没拉着顾惜朝的手表示一下自己的决心了。
那是,新编的七略可还结合了李琅和李龄多年的战场经验在里面,若不是看着戚少商还算顺眼,顾惜朝也不会把这书拿出来。信他就好,正巧了边关的兵员在几场大战之后也需要补充了,连云寨的人虽然匪气多了点,他就将就一下帮着收编了吧,顾惜朝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心里瞬间就算计了诸多。当然,追杀还是少不了的,知己,那也应该要谅解他的不是?
看着拜香大会时,戚少商他们看见冲进来的官兵之后那副表情,顾惜朝叹了口气,厉声喝道:“戚少商,尔等还不束手就擒。为了一把宝剑伙同辽人追杀李龄李大将军,如今物证就在你的腰间,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认为我和辽国勾结?你不信我?”戚少商死死地盯住了顾惜朝,一字一顿地问道。
顾惜朝嘴角一抽,登时就想抽戚少商两下,尼玛还要他怎么给你们拖延时间逃跑吗?你倒是跑啊,他装腔作势地都快装不下去了,“你腰间宝剑,可是逆水寒?”
“是。”戚少商答了这么一个字,不管观礼的人如何一片嘘声,自己就再也不应声了。
顾惜朝紧了紧拳头,这个傻子是没看到这来势汹汹的吗,跑都不知道怎么跑了?盯着他看能跑的掉?好在这回是他来执行任务,换个人岂不是就把他们连锅端了?
“戚少商,若你伏诛,我今日还能放过你这些兄弟,否则……”扯出一个冷厉的笑,顾惜朝盯着逆水寒,心中的郁闷更甚了,要不还是他直接抢了剑回京好了。
戚少商这回有动作了,他和其他几大寨主径直走回了长棚,这已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冷呼儿气急,当即令那十八尊出手放箭,在箭支尽数被挡回来之后他就更没好气了,“顾惜朝,你还不动手?莫要让相爷等久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哦,你是在威胁我?”顾惜朝冷哼一声,负着手往前走了几步,运起内力让自己的声音传入了长棚之中,“戚大当家的,你若是还顾念你那几个兄弟的性命,就尽早出来的好,那酒中奇毒的滋味,你们想要慢慢消受不成?”
“顾惜朝,你这个小人居然下毒!”
听着不知是谁的呼声,顾惜朝大笑了两声,“大当家的可别乱运内力,如今这气血翻腾着,内劲一运就是要见血光的。这会儿都死了,我拿谁交差去?”
话音未落,以顾惜朝的耳力就可以听到那帐中响起的闷哼之声。戚少商目光复杂,一把扶住那暴脾气的劳穴光,自己胸口也确实是一阵气血翻腾,这奇毒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劳穴光一运内力便满脸赤红,鼻中喷涌出大量的血液来。
“谁怕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毒,我们自然能逼出那毒液,不劳顾惜朝你来担心!”劳穴光慌忙地止了运功,却大声地向外呼喊起来。
顾惜朝勾起一抹笑意,“那顾惜朝就静候几位……死讯的到来了。”戚少商那些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下的什么毒,不过是些许极补的补药,这一下吃下去,又喝了酒,不气血翻腾才奇怪了。
思极李琅常说的补药也能毒死人,顾惜朝的笑意更深,这些人怕是要被自己吓死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旗亭相遇啊,我回去找了剧本看了几遍,突然觉得。。。自己写总是不对味啊,改了还不如不改呢,但是不改。。。小顾的心理活动肯定是有变化的,于是到底没写这个了。
对了,忘了说,国庆快乐~七天假神马的~~~
62逆水寒六
戚少商一众因着顾惜朝说的那诡异至极的毒药,竟不敢再催动内力,局面一时僵持下来。时间过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戚少商想到那旗亭初遇不由得长叹一声,“顾惜朝,我知道你还在外面,你只回答我,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计划好的。”
“是,今天这些事,全由我主持。”顾惜朝朗声应下,他做了的事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戚少商深吸了口气,低哑着嗓子说道:“我只说一遍,我不是奸细,也没有去杀李将军,这把剑……”
“多说无益,何况,我接到的命令本就是就地格杀,大当家的还是留点气力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吧。”你倒是走啊!顾惜朝急急地打断戚少商的话,暗地里磨着牙,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他做的还不够明显?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是该趁着这箭阵还没列好的时候冲出去吗?而且,真的认为自己会不相信他?
终于等到戚少商带人冲出来,顾惜朝总算松了口气,好在这里带兵的是鲜于仇和冷呼儿两个废物,若是围着的是李琅带出来的兵,戚少商早死了好几次了。拿着剑架住戚少商攻来的逆水寒,顾惜朝倒是庆幸起李琅给他铸了把不错的剑了,否则在遇到逆水寒的时候怕就要因着剑毁受伤。
趁着戚少商不知为何顿住的动作,顾惜朝手下用了暗劲,直接把戚少商推出去了好几米远,就差没直接把人扔出包围圈了,可是……送都送不走,顾惜朝看着戚少商一点点亮起来的眼神,心里几乎要吐血了,只要戚少商走了,连云寨这些人关押在他手上,还不是妥妥的后备军吗,能有什么危险?
虽然这人傻了点,但是运气是真不错,看着浓雾慢慢升起,顾惜朝手上的力气更大了,这回直接就借力把戚少商推到了那几个倒霉寨主身边,然后顺手把旁边那什么十八尊丢了几个下山。顾惜朝可受够了傅宗书的气,能祸害他一点是一点。
好不容易逃出了云雾,戚少商却在笑,顾惜朝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逃出来。既然顾惜朝愿意手下留情,是不是代表他相信自己?或者说,可能是惜朝有什么苦衷?
“大当家,快走吧,再不走,顾惜朝那小人又要追上来了。”
戚少商心绪急转,点点头,急速向大寨外面掠去。惜朝有苦衷是不可以被人知道的,那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至少要陪惜朝演完这场戏才行。可是……如果是戏,那传来的勾青峰他们的死讯又是怎么回事?戚少商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追杀累,便连心里也是思绪万千,不知如何是好。
一路逃亡,戚少商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狼狈,这地方已是一片荒野,却不知什么时候顾惜朝就要追上来了,他们也不敢停歇。
“大当家的,前面有个人,还有马。”穆鸠平眯起眼望了望,已经打起了那马的主意,他们这样逃,有马的话怎么也要方便一些。
“老八,这事做不得,你别打歪主意。”戚少商看出穆鸠平在想什么,虽然情势紧急,他们也不能沦落到当劫匪的地步。
阮红袍走上前几步,却只看到那匹神彩奕奕的白马边睡着一个小姑娘,皱着眉,脸色也很苍白,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是好料子,可却有些破损,她思量片刻,“大当家的,这姑娘可能遇上什么事了。”
“你们想干什么?”李琅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红袍女子,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你别怕,我们……我们不做什么,你先放下手中的枪,别伤着自己。”戚少商叹了口气,这位姑娘怕是真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惜他们自己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不然也好护送这姑娘一程。
“……”,李琅见着那把逆水寒就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话说她的形象有那么柔弱吗,虽然赶了几天路,许是显得疲惫了一点,可她怎么也是个习武之人,难道拿把长枪都能伤着自己?
阵阵喊杀之声传来,李琅大咧咧地挑了挑眉,“追杀你们的?”
被李琅这般作态吓了一跳,阮红袍咬着牙望了一眼连云寨的方向,点了点头。李琅皱眉,想了想一手把戚少商丢上素月,然后又扔了个穆鸠平上去,看着单骑的素月背了这么俩大包袱,到底没有再给素月添加负担,自己把枪往身后一背,打横抱起阮红袍,飞也似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