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突然侵袭而来,她隐隐记得有一个美得人神共愤的妖孽睡在她床上,像一只猫咪一样,任人宰割,可是后来,后来怎么了?她隐隐记得些什么,他如狼似虎的举动却又温柔如水,一次又一次地索求,让她沉沦。
她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哪里还肯再看身后抱着她的人,那炽热的胸膛,十分温暖,可是她的心却猛然一痛,眸光似乎被什么深深撕裂,脑海中全是那冰冷的怀。
她恨他的算计,可是现在却感觉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她还想着听他亲口辩解,还想着奚落他一遍,狠狠咬他一口,可是这些在这一刻,竟然毫无意义了,她和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一夜的风流,她要用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他?
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石阑的双眸骤然炸裂,白发?她的小手有些颤抖,轻轻去摸自己的发,忍不住扭头去看铜镜中的自己,三千青丝换一头白发,一重一重的打击,令她精致的小脸染上一层浓浓的悲哀,她不是古代女子,不会觉得白发是一种丑陋的化身,可是,它在这个世界却成为一种异类。
她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笑看镜中的自己,合欢蛊,必合欢,错死对活!难道床上这个人身上有另一半的合欢蛊?她回头去看床上的人儿,绝美的玉颜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为什么感觉这个人这么熟悉?
石阑扭过头,不再去看这个美得勾魂的男子,穿上衣裳,她穿上一件蓝色的披风,遮住满头白发,悄然离开了幽兰山庄,城外的金玉亭,四周都是湖水,它有一个名字,叫湖心亭,她站在亭中央,目光早已不知飘向何处,整理着所有的思绪。
合欢蛊只能在人的身体里存活七日,在这七日里,她和谁一起饮酒?合欢蛊只有藏在酒中才不会被她发现,只有这个途径才能将合欢蛊注入她体内。
冥王?!不是那个陌生的男人!
石阑的美眸一眯,可是冥王的做事风格应该不是这样的,看来有必要问清楚!
“阑儿……”唐念终于找到她,他看着那背影,傲立于天地间的姿态,除了石阑,还有那个女子有这样的气势?
石阑缓缓转身,一缕白发在空中飞舞,她没有想到,一夜承欢,三千青丝竟寸寸变白,她只是随意勾了一下唇角,竟有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美的容颜,有人说,白发妖娆,一笑倾国,说的一定是她。
“你的发……”他轻轻拾起一缕白发,眼中满是怜惜之色,他的目光突然凝聚在石阑的玉脖,那雪白的肌肤,被人种下一颗颗爱的印记,如桃花的花瓣凋落。
那些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我找了你一夜,是谁解了你的合欢蛊毒?”
“不认识。”石阑蹙眉,她不记得昨夜那人说他是她的神棍,他是她的哗,她不记得昨夜的狂欢,只记得爱的余温,只记得那炽热的怀,不是她要的冰冷,她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想认识,就当做一夜风流,不想去想起。
唐念眼中的关切之意并未减退一分,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无尽的宠溺,“没关系!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以后有我,别怕!”
没关系?女子失去贞洁,他却说没关系,是在安慰她吗?还是他真的觉得没关系?
石阑唇角微微扬起,却显得十分凄凉,没关系,神棍也会觉得没关系吗?他是那么骄傲一个人,他会不介意吗?就算他不介意,她介意!
“没什么,念哥哥,我现在很好奇,为什么错的人,还能解毒?”石阑转过身,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悲哀。
“除非以毒攻毒!给你解毒的人应该身中剧毒。”唐念眼中闪过什么,却很快消散,目光温柔如水,紧紧将她困在他的视线里。
石阑垂下眼帘,不愿意去想起昨夜,“好了,不要再说了。不知飞雪和阿宝将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唐念见她不愿意说起,他也不想提起,“走吧,回去就知道了。”
尹小王爷早早地就再次潜入幽兰山庄,一进门,他猛地僵在原地,盯着满地碎裂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该死的,是哪个不要命的丫头垂怜帝师的美色,趁帝师无力自保将帝师吃干抹净了?
他急得四处找那个人,暗叹道:“该死的,还带着小帝师跑了?”
他忍不住去看床下,还是空的,到底是谁?他低头看地上浅绿色的衣裙,这布料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就算是公主也没有几个有这个的布料,这个人是谁?
他抬起头坐在床沿上,那一刻,他仿佛被什么惊住,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俊眸中如绚丽的烟花不断绽放,宣示他的惊喜,结结巴巴喊道:“帝帝帝……”
却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倒是将慕容哗给惊醒了,他慵懒抬起眼皮,看到尹小王爷,紫眸如利刃横扫而过,伸手将被子盖住身边……
身边的人呢?她去哪了?
尹小王爷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才压制住那种狂喜,“帝师,你的寒毒……”
他还是激动地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慕容哗剑眉猛蹙,难怪他睡得这么香,原来是因为昨夜他的寒毒被她的蛊毒给解了?
“去取一套衣服。”
尹小王爷兴奋地站了起来,准备走,他又突然压住脚步,回眸一笑八卦道:“那人是谁?”
慕容哗只是冷眼一抬,尹小王爷哪里还敢多问,立马溜之大吉,去住院拿他的衣服,他一直纳闷,那个人是谁呢?浅绿色,而且还很名贵的布料,不行,为了小帝师不要流露街头,找不着亲爹,他必须知道这个带着小帝师跑了的丫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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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断绝关系
一边给慕容哗更衣一边笑眯眯问道:“帝师,我们不能让小帝师在外面流浪吧?”
他说着瞥了一眼床上的血迹,暗示着慕容哗。
见他慢条斯理穿衣,嘴角的微笑似乎很满意,尹小王爷笑得更加开心,看来这个女子很对帝师的胃口啊,却突然听到他喃喃自语一句,“贵人?!”
果真是他的贵人,难怪第一次见面就预示着这个人是他命中贵人,一直以为是因为她能除去他身上煞气,却没想到,是因为她救了他!昨夜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这就是理由。
尹小王爷嘴角一抽,心中暗叫不好,他可把石阑得罪了个遍啊,是不是该坦白一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怯怯道:“帝师,你毒发之时,白眼狼闯进东宫,当时正好是圣物煞气凶猛之际,我……”
慕容哗紫瞳寒光四起,蓦然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难怪丫头会恨他!
“我用她的血暂时压住了煞气,之后,她负气离去,还有,那夜圣物也被人盗走了,幸好煞气暂时控制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尹小王爷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其实他也很庆幸自己那么做了,否则后果当真可怕。
却只听到他有些磨牙的声音悠悠传来,“你伤了她?!”
尹小王爷头皮一麻,小心翼翼后退了一步,呲牙咧嘴一笑,“那天我失控,情急之下还说了些得罪她的话,让她伤心离开了。”
慕容哗紫眸早已一寒到底,难怪她喃喃道,不是神棍就好,她果然恨他!
尹小王爷捏了捏衣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委屈道,却又更加恼怒,愤愤不平:“我不希望你再为那个圣物烦恼,不希望你再次随着它一起冰封,那圣物谁爱拿走谁拿走,为什么一定是你保护它,清除它,最后天下人安居乐业了又怎么样?谁记得你?谁记得他们的安宁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要是再冰封千年,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吗?也许就是千年折磨,最后生不如死!我不要看到那样的局面!”
“你以为本宫冰封圣物只是为了天下人感激本宫?你以为本宫将天下人放在眼里?本宫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保住本宫所珍惜的人!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以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又用什么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第一次发怒,第一次训斥尹小王爷。
尹小王爷双眸瞬间染上一层薄雾,他用他的方式保护他爱的人,他从未想过这样做能得到什么,背负着非常人能承受的痛苦,受尽折磨,却没有一丝怨言,天下人没有人记住他,他根本没有期待过,这些人云亦云的人,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他岂会在意?
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以何面目立足于天地?这种担当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去做,也不是任何一人都有勇气去扛,他却没有退缩,默默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漫无天日的痛苦等待。
又用什么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用他的方式,保护住他所在乎的每一个人,他做到了。而他呢?他只会甜言蜜语,只会风流快活,只会用心说他喜欢她,最后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走入死亡。他和他相比,差的太远太远。
他训斥了他!像在训斥一个孩子,又像在教导他。只有亲人才会用那样的表情,用那样的眼神,用那样的语气来训斥他。明明被骂了,心里却甜甜的,还痴痴傻笑,笑得很心酸。不是他疯了,而是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