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的对象是我,你说,有没有我的份?若没有我,庞王妃岂会来找你?你又怎么赚外款?所以,这笔买卖没了我,就没有,你说,该不该分。”
兰笑书的心狠狠一抽,钱哪,一文钱出去都要心疼半天的,这些足足几千两,分出去,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师妹啊?
“哎哟……我的心病又犯了,疼……疼……”他心疼地直接歪倒在软塌上,耍起无赖。
“不交出来?那我自己动手了!”石阑双手怀抱胸前,眉梢轻挑,看看他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兰笑书继续呜咽着,“哎哟……我的小心肝,疼啊……”
阿宝见兰笑书演戏演得逼真,忍不住笑了出声,却伴随着一个巨大的放屁声。
兰笑书嘴角狠狠一抽,猛地坐了起来,大手一挥,八扇窗户啪啪啪地打开,大门也随之砰一声开到最大。
阿宝肥嘟嘟的手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了看兰笑书,有看了看石阑。
兰笑书气急败坏,“你捂嘴做什么?难道是你嘴巴放出来的屁?”
阿宝委屈地将小手伸向屁股,“少爷,我错了。”
“你消化不良,晚上回去给你开一副药!”兰笑书见他这可怜的模样,有怒也没法发出来,很无奈挥了挥手衣袖,喃喃道:“真臭!”
石阑悄无声息走到窗边,意味深长盯着兰笑书,这个人,嘴硬心软,他轻易不会给人开药,可是他却说要给阿宝开药,可见阿宝对他多么重要。他万事都精打细算,连下人吃的钱他都算得分毫不差,不允许浪费一分一毫,可是阿宝却可以抱着一大堆包子,天天啃着,他有时候说扣他的工钱,却从未真的扣过。阿宝的食量很大,他的月钱根本不够开他的伙食费。
阿宝尴尬地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石阑,低声嘀咕一句,“完了,阿宝爱放屁,丢人,丢人……”
石阑轻笑,“飞雪,下去准备一桌美食,给阿宝。阿宝,随飞雪下去。”
阿宝一听美食,两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满脸欢喜,可是一想到自己屁股底下还有少爷的命根子,要是这些银子都没了,少爷又要难过了,他纠结地摇了摇头,“阿宝不饿,阿宝有包子吃。”
石阑笑得越发诡异,不用猜已经知道钱在哪里了,“阿宝,你不想吃烤山鸡?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满口肉香……”
阿宝狠狠咽了一口泡沫,瞄了一眼兰笑书,委屈极了,“少爷……”
兰笑书额角青筋狠狠跳动着,阿宝是个吃货,石阑这般诱惑,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正当石阑得意的时候,阿宝又突然放了一个响屁,这次更大声,石阑身子一闪,早已不见了踪影,兰笑书两指捏住鼻子,笑得颇为得意,“还是阿宝的屁管用!”
阿宝见石阑突然离开了,他的烤山鸡也泡汤了,垂头丧气道:“烤山鸡……”
飞雪下去追石阑,之后有突然上来,见兰笑书眉飞色舞抱着那包银子大笑,她一脸阴霾,“兰公子,小姐说钱她可以不要,但是你需要为她做一件事情,给她准备最好的衣裙,她及笄之礼穿的,可别忘了!”
兰笑书俊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问题!”
飞雪转身下了楼,阿宝的表情失落到了极点,走到兰笑书身边,闻到臭臭的味道,他捂住口鼻,“少爷,你不觉得臭臭的?”
兰笑书顿时想起这包银子被这吃货用屁熏陶了两次,俊眉猛蹙,将银子抛给阿宝,“给本少爷洗干净!”
阿宝可怜巴巴看着兰笑书,“少爷,烤山鸡……”
兰笑书一把将他推出门外,“洗干净,烤山鸡?哼!”
阿宝垂头丧气,沮丧到了极点,拿着银子下楼,在胖乎乎的身子差点撞到一个人,他盯着那洁白如雪的锦袍,金色的镶边,这是千金难买的金蚕丝绸缎,阿宝连忙抬头,一张绝美的玉颜,那双紫色的眼眸,美丽而摄魂,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阿宝蓦然回过神来,“帝帝……帝师……”
他连忙让道,可是滚圆的肚子,胖胖的身子还是占据了整个走廊,他急得狠狠缩自己的肚皮,憨厚的神情,极力让道的模样,那般真诚,他看自己的身躯太大,可是又不敢走在帝师的前面,这是大不敬,这下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他狠狠收住肚子,憋得一脸涨红,却很滑稽。
“你叫什么名字?”他第一次主动问别人的名字,阿宝一愣,刚刚收回一点点的肚子立马又鼓了回去。
吃惊的不止阿宝,还有帝师身后的尹小王爷。
“阿阿……阿宝。”阿宝结结巴巴开口,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纯真的色彩。
他的剑眉猛然一蹙,“阿宝?”
尹小王爷心中咯噔一声,阿宝?帝师的弟弟叫慕容宝,这胖子只怕要魂归西天了。
诡异的气氛令人不安,阿宝连忙倒退,胖乎乎的身子用倒退的方式上楼梯,对阿宝这个小短腿而言十分艰难,他怕这个帝师,也敬这个帝师,因为他从小就听说他拯救天下的故事。
尹小王爷见帝师居然没有动手灭了这个冲撞慕容宝名字的人,也松了一口气,这个胖子胖得有几分可爱,十分讨喜,他也不希望这样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帝师突然来访,幽兰阁的人居然无人能拦住,也没有人及时通报兰笑书,可见他的行踪是多么神秘。
兰笑书一看到阿宝倒退着回来,真想说他怎么那么笨,突然看到那双撩人摄魂般尖锐的紫瞳,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恭敬抱拳道:“帝师大驾,有失远迎,请多海涵。”
阿宝侧身让道,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心中的神,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阿宝立马将头埋了下去。
只听到他幽幽道:“阿宝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阿宝心中一喜,抬起头,肉肉的小脸一笑,居然隐隐可见两个小小的酒窝,“谢帝师,阿婆在世的时候常说起帝师的故事,阿宝的名字也是从故事里取的,故事里有一个人说要为帝师留下些什么,值得帝师留恋的东西。阿宝很喜欢那个人,故而取了这个名字。”
故事的传承,民间知道他故事的人已经很少,可是他却说阿婆常说起,似乎对过去很了解,他又深深看了一眼阿宝,纯真的笑脸,紫瞳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轻轻抬手,“下去吧。”
阿宝‘哦’了一下,抱着银子下去洗。
兰笑书惯有的笑容挂在脸上,“帝师亲自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尹小王爷上前一步,将一个锦盒放在桌案上,他轻轻打开,冰蓝色的衣裙,华丽的金色丝线绣着祥云图,兰笑书下巴猛然一掉,刚才石阑要他布置衣裙,现在帝师却亲自带来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这衣裙的布料似乎和帝师身上的一模一样,难道帝师……
兰笑书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味,却依然温和着说,“帝师,这衣裙是为谁准备的?”
尹小王爷回头看了一眼帝师,帝师负手而立,站在窗边,双眸注视着远处那抹火红的身影,唐念!他的身影突然一闪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帝师……哎呀,算了,本小爷来说吧,这是帝师为那白眼狼……不对,为石阑做的,你用你的名义送给她即可,不要声张。”
兰笑书一头雾水,可是却还是感觉哪里不对,有些不舒服,“可是小王爷,小阑儿的身段都没有量,这衣裙能合身吗?”
尹小王爷嘴角一抽,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也很好奇帝师是如何知道石阑身段的?他笑得有些坏,“帝师用眼睛量了,绝对不会错。”
兰笑书俊眉猛然蹙起,完了完了,他的钱财要被人卷走了,可是怎么感觉不到痛,似乎他的阑儿又被人惦记了,那庞大的嫁妆啊,心疼,怎么还酸酸的?似乎哪里不对?兰笑书笑不出来,将锦盒合上,“我一定会给她的,她正好要我给她做一套衣裙,这套衣裙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尹小王爷走到窗外,却看不到帝师的身影,刚才唐念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自言自语道:“不会遇到情敌了吧?”
兰笑书抬头看了一眼尹小王爷,情敌?帝师的情敌?兰笑书忧心忡忡,无奈抬头看屋顶,“阑儿啊阑儿,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真是愁人!”
夜幕降临,石阑不知何时开始,习惯了等待,她不知自己在等什么,看着满池破败的荷花,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
突然,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落入莲花池中,水面泛起耀眼的光芒,满池荷花渐渐焕发生命力,又是一池荷花渐渐绽放。随之而来的是一抹火红的身影,唐念!
“念哥哥。”石阑浅浅一笑,看着满池荷花,赞叹道:“念哥哥的药水越来越惊人,不过,我猜想这药水能让花儿再开,代价就是明天无花!是吗?”
唐念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万事有得必有失,何必拘泥于细节?明年就算满池莲花,也无人欣赏,何不在此刻将明年的莲花一并看了?”
“念哥哥如何知道明年无人赏花?”石阑抬头看他。
他沉默片刻,手轻轻握紧,“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他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若是换了别人问,我定然不在意,可是这个人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