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间无法确定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他转身默默离开,他的心太乱,需要好好静一静。
却在他转身那一刻,石阑终于忍不住挣脱了唐念的怀抱,她背对着唐念,“念哥哥,对不起,给我些时间,我需要适应!”
唐念常常叹一口气,余光看向远处,那如天神般俊朗的人儿已经消失了。
这一招,也许又可以换来孝王府十几日的平静吧,正好是二十四日后离开琉璃国,用最简单的方式,避免不必要的厮杀!
看着石阑飞身而下离开了,他的白骨折扇轻轻抬起,一挥,院内所有人被一阵飓风吹倒,绿色的烟雾飘散,石静儿轻咳一声,身子一歪也昏迷了过去。
“少主。”凌风立马出现在唐念身边,等候吩咐!
“杀人这种事交给炎王处理,想必炎王比任何人都恨这个女人!”唐念手中的白骨折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石静儿。
凌风点了点头,看向石远,“那个人呢?他在背地里没少说少夫人的坏话,似乎很不喜少夫人!”
凌风唤石阑为少夫人,他认为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谁能挣脱他家少主用真心编制的情网。
少夫人,很显然这个称呼让他很满意,他唇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凌风,第一次发现凌风居然会拍马屁,而且还拍对了!
“交给那些被人欺压过的人,由那些人处置,是生是死,听天由命!至于你!”
凌风一愣,难道他惹到少主了?听着少主这淡淡的语气,真是琢磨不透是喜是怒,他冷汗冒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他宁可被唐念忽视,至少这样他就是安全的,“少主……”
“琉璃国的唐门需要一个可靠的舵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柳如烟一定很期待和你探讨十里桃花的妙处!”
凌风头皮发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柳如烟已经死了,和她探讨?岂不是说下地狱找她去?
十里桃花的妙处?少主,你将那名残酷的刑罚称之十里桃花,其实就是要一个人在绝望中挣扎,痛苦中求生,爬过十里路,血染十里,每一步似乎都是希望,可是每一步都是绝望,让人在希望中绝望,又在绝望中燃起更强烈的希望,反反复复折磨着一个人。
“属下定不负少主所托!”凌风虽然害怕,可是一转念,想到自己根本不会背叛少主,又有何惧?干净利落接下柳如烟的职位!
少夫人?他有些不确定她是否能成为他的少夫人,他隐隐感觉到她的心中有人,那个锦盒,手腕上那道伤疤,都会令她失神。还有那个如天神般的男子!
若是那男子不是真心爱她,今天不会转身离开。只有情到深处,才会选择尊重对方的选择!他比谁都看的清,看得透彻,却比谁都执着,比任何人都放不开!
☆、078生死决战
“少主,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将石静儿送给炎王处理?”
唐念唇角的笑意不明,浅浅的幅度,却美得令天地万物为之失色,“给慕容哗找点事情做!”
凌风更加糊涂了,这和帝师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没敢再追问。
凌风将石静儿扔给了炎王的人,石静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潮湿而漆黑。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几处火光在闪耀,那一抹黄色的身影,高贵而威武,却透着浓浓的杀气,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抬手。
石静儿心中瞬间掉入冰窟窿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炎王?她是制造炎王悲剧人生的那个人,如今落到炎王的手中,她还有活路吗?不但没有活路,就连死路都未必轻松。她的身体止不住地打颤,战战兢兢地求饶。
“炎王殿下……小女子不知做了什么……得罪了炎王殿下?让殿下兴师动众擒我到此?”
炎王没有回头,“那夜刺杀我母后的人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质问,而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石静儿咬紧唇瓣,“殿下这话我不明白!”
一个侍卫一巴掌打过去,石静儿结巴的小脸瞬间染上五指印,“还不老实点?”
“殿下,我真不知!”石静儿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希望自己能侥幸逃过一劫。
炎王微微侧头,那一眼,石静儿瞬间明白自己的侥幸心里是错误的,那一眼,她知道自己将见识这人世间阎王的可怕!“摧毁她所珍惜的每一处,留一口气,火刑!”
石静儿只感觉天旋地转,被那嗜血的眼神令她后悔,她哀求哭喊:“殿下息怒,我招我招,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那夜是我潜入院落,是我拿了姐姐的匕首,从背后刺了皇后,是我,我听战将军说姐姐是你的软肋,只有从姐姐身上下手,才能将你击垮,我想帮冥王,我只是想要帮冥王……”
冥王?战简?!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她的坦白来得太迟,要是早点这样坦白,他会不会盛怒之下一掌取了她的性命?
可是现在,她看着炎王消失在门口,那一刻,光明如他的消失再也和她无缘,“不……”
她突然张嘴想要咬舌自尽,却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她最珍惜的东西,每一处?不!
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她一定不会选择这一条路,她不会觊觎冥王,不会默默为他付出,冥王连她是谁都不知,这样做,值得吗?
他没有要她做这些,她却想要为他做。错了吗?
眼角流下悔恨的泪,随着她一起进入永无天日的地狱中……
东宫内,尹小王爷犹豫不决,不敢上前去说话,看着慕容哗一个人静静坐在石桌旁。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石阑从天而降的地方,仿佛看到那个失忆的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像个无赖,像个泼猴,更像只白眼狼。
公孙长琴带着最后一块碎玉回来,对于京中发生的事情他也刚刚知情,他看到尹小王爷,那表情很显然是做了错事,他绕过他,走到慕容哗身边,将碎玉献上,“帝师,这是最后一块碎玉!”
“来了也好,正好随本宫做点事做,别让唐念闲着!”
他的话语里带着怒,带着浓浓的醋意,他见不得唐念入住孝王府,见不得他拥着石阑的场面,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唐念离石阑远一点!
公孙长琴点了点头,将碎玉放在桌上!吃醋的人何止他慕容哗,还有他公孙长琴。
尹小王爷见慕容哗终于开口说话,呲牙咧嘴讨好笑着,“嘻嘻……要我做点什么?”
慕容哗冷冷扫过他一眼,他做得也并非错事,至少他压住了煞气,圣物被人盗走,短时间内不会危害人间。
只是他的做法太极端,惹怒了石阑,造就了今日不可收场的局面。
“做最美的嫁衣!”
他闷闷说着,垂下眼帘,他说过,她若出嫁,他一定为她做一件嫁衣,真是可笑,居然真被他说中了!
尹小王爷没听出这话中之意,以为他要娶石阑,要抢亲,兴奋一笑,“好嘞,我一定让我们未来的帝妃满意,一定最美!”
公孙长琴见尹小王爷居然没听出慕容哗的悲,用竹笛戳了一下尹小王爷,示意他随着他一起下去。
尹小王爷一头雾水,可以一想到自己犯下的错误,第一次听了公孙长琴的话,虽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至少还是乖乖随着他退下。
“公孙发骚,你戳我干什么!”
“帝师曾经说过郡主若嫁人,他必为她披上嫁衣,让她风光大嫁。这嫁衣不是娶,而是送!别再戳他的痛处!”公孙长琴早已经习惯尹小王爷的冷言冷语。
尹小王爷狠狠拍脑门,仿佛突然想起,他在大殿上大放言辞说过这句话。
“该死的,我怎么给忘了?唉……以前身体是冷的,心却是热乎的。现在,身体是热乎的,心却冷了。最美的嫁衣,我去做。”
尹小王爷垂头丧气离开,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怎么就那么悲剧?他的脚步又猛然一顿,转过来恶狠狠盯着公孙长琴,阴阳怪气骂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帝师就是要成人之美?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去抢亲?他现在只不过是失落,失落!懂不懂?等他想清楚你看着吧,他掀翻九州也要将白眼狼和小帝师带回来!哼!公孙发骚!”
公孙长琴无语,盯着尹小王爷冷哼哼离开,他看向远处静静坐着的帝师,如神祇般完美而威严,这个人生性骄傲,狂妄,不可一世,虽然千年冰封冻结了他的狂野,却冻结不了他的心。
每一个人都有渴望,都有追求,都会为之疯狂。这些人当中绝对不能包含帝师!因为若他疯狂,只怕这天下就休想安宁!
不过转念一想,帝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也许尹小王爷说的对,他只是暂时的失落,希望这个暂时快点过去,因为时间不多了。
唐念并不是好惹的主,他不是皇,却胜过皇。他不是王,却比王还要高贵。天下人都敬畏,连三国帝王都要礼让。若石阑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帝师就算毁了天下也未必管用!
话说幽兰山庄,兰笑书得知石阑房中的那片碎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帐房内,阿宝怎么喊他都不愿意出来,记得阿宝不得不翻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