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威廉真的要流放走了吗?消息来得太突然。
怎么说呢,对于赵威廉流放,她还是心存顾虑的,楚王没斩首他已算情面了,眼下只是流放罢了,冒然求情必会引起不满,搞不好还会被认为是同党,楚王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的想法一旦形成,一般人则很难改变,她不敢再出风头,或许这个风头谁也不敢出。
虽然顾虑,但情谊依旧在,为了自身安全,她亲笔拟了封回信,并小心翼翼只用了‘甚是顾及’二字,也算是相安无事了。
接下来晚妤亲手做了糕点,同诗情去看赵将军了。当时赵将军闭目静坐着,晚妤走近,威廉漂亮的眼睛转了过来,晚妤打量他,发觉他虽是落魄了,然衣冠依旧整洁,就连头发也是微乱。
晚妤放下手里的东西,还没开口,威廉沉郁道:“有表姐的消息吗?她好不好?”
“还好,将军勿须牵挂!”晚妤淡淡回答。
赵威廉释然道:“那就好,谢谢你,想不到今儿你会来看我——”
“没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在牢里关了几天,将军越发憔悴了,替舅顶罪一定不是好差事吧?来,我做了些吃的,你要不要品尝一下呢?”晚妤移动着碟子,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听说三公子昨儿来过,他没为难你吧!”
赵威廉闷头吃糕点,并不说话。
“三公子也真是的,总喜欢处处为难人……”
赵威廉心里很不舒服,本想得过且过,见晚妤单纯柔弱,勉强一笑,凄苦无奈道:“你这是在三公子唱双簧吗?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你们才开心?赵某虽然不才,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这话从何说起?”晚妤内在比较纤细,立刻听出了倪端,想想公子轸的性格,她有些害怕,公子轸说话历来尖锐难听,得罪了人也是常有的事,他该不会把他得罪了吧,天啊,他们聊了什么?到底聊了什么?
“舅舅走私是你们通报的对不对?”赵威廉逼视着她,这事只有他们知道,那晚他也只求过她们。
“我……”糟了,被发现了。
“我就知道是你们!”赵威廉语气钉的死死的,开始后悔:“你为何这么做?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置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我与你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食言?做不到就不要答应,现在好了,舅舅身败名裂,神仙来了也无法补救了!你害死我了知道不知道?现在留着残命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干净!”
“我们不是故意的,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别自作多情了,谁让你为我好?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不是,你根本不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怎么不懂?你想替舅舅顶罪我又怎么不懂?然而懂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孝敬,我们都能理解,可不分青红皂白的包庇只会让政治风气腐化,有时候一个人能带坏整个大楚,你希望大家都是顶包的‘赵威廉’吗?”
“难道你们这样做就清廉了吗?”赵威廉不屈不饶:“我告诉你,不可能,赵某也不会感激你的!”
“还不如死,对吗?”
“是,苟活还不如死!”赵威廉道。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晚妤也恼了,指着牢房的墙壁道:“那边有墙,往上撞,死了我帮你收尸!撞啊,快撞!撞了相爷就感激你了,还愣着作什么?”
赵威廉挺意外的,晚妤一直以温婉的闺秀形象示人,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这次她看来真的生气了,因此又恨又内疚。
“相爷做的事自有相爷承担,律法是公正的,怎能容忍顶替存在?早在开口我就知道行不通,果然你无缘顶替,这怨不得别人,这是天意,天需要还世间一个公道!”
赵威廉不答,似是在沉思。
“我知道,你的眼里只有舅舅对不对?你想要的是颠倒黑白!”晚妤道:“过去认识的那个赵威廉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软弱无能,一天到晚只知道想死的人!你要撞不拦着你!”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赵某已无话可说!”赵威廉像是接受了似的,进而道歉道:“对不起!晚妤,赵某有些累了,想要安静一下,若没它的事,您还是先回去吧!”
“保重!”晚妤让诗情收拾了下竹箪,起身走了,她心想道,静一静也好,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他思绪该飘向哪里,只能任凭他自己。
晚妤走了,赵威廉将头靠在铁栏杆上,闭目不答。近来真的好累,明明才几天,为什么他觉得比几百年还长,未来等待他的又是什么?他不知道,就连天也不知道。
牢房幽暗绵长,找不出光源,也没有方向感。
***************
晚妤提着竹箪归来,路过阁楼时,恰逢越王手拿折扇款款而来,晚妤以袖遮面,低头从身边溜过,当两人交错时她不觉加快了脚步,越王本来在和手下说话,对这个匆乱女子并没在意,当他和手下谈路,并转头回望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那日发带飘飘的女子,待他追去,那个女子已经走远了。
越王站在路口,一脸遗憾。
手下看出倪端,暗喊了他几声,越王拉回目光,笑了笑:“这个女子好生的熟悉,本王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呢?”
“在东阁亭,那日喝酒的时候!”
越王默认,手下道:“自从那日见到这女子,大王一直神思茫然,属下觉得大王一定看上了吧!”
“胡说!”越王眼睛一瞪,自顾自得走了。手下挠挠头,跟上。
另一边,晚妤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知道对方好像在看她,那眼神很是奇特,不是直勾勾,也不是迷离,倒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该不会发现了什么了吧,再看看自己一身女装,她开始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出门,下次越王认出她,她该怎么回答?
哎!心情好烦!
晚妤想同诗情叙叙,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怕什么?不就是识破身份吗?下次男装裹胸便是,若问起来,她就说是他妹妹就可以了,自古兄妹相似早就司马见惯,对,就这样!
晚妤像是没事似的找东西,在箱子摸了很久,终于摸到一个朱红色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个精致的梅花小匕首,这个匕首是小时候父母留给她的,留以防身之用,以后越王若敢为难她,她定然杀了他,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
晚妤笑的花枝烂灿,殊不她的命运才真正开始。
***************
‘万逍殿’内热闹非凡,楚王正宴请越王赴宴,舞台上一位身着玫瑰红纱裙的姑娘闪亮登场,只见她钿花翠玉,髻边斜压着一朵姚黄色的牡丹,肤若凝脂,脸蛋圆圆润润,目中含羞带怯,巧比玲珑更剔透,娇似海棠带露痕,贵胜杨妃过三分,千般逶迤,万般妩媚。她婀娜起舞,时而陀螺旋转,时而彩蝶梭花,再加上裙下青烟弥绕,恍梦非梦,犹疑九天仙子下凡。
楚王对自己杰作很满意,当看向越王时,越王在自顾喝酒,并没有太多心思。
场面很是喧哗,一会儿敲锣,一会儿打鼓,乐得公子祥眼睛僵直,起身一劲儿拍手叫好,远远望去,肤浅无礼一目了然,公子浩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旁边的五弟,故意清喉咙,示意他收敛点,公子祥一停,发现大家都很安静,这才坐了下来。
楚王很是气恼,想想还是算了,客人在场大呼小叫有失体面,便不予计较,就对越王笑了笑道:“这歌舞如何?好不好看啊?越王?”
“棒是棒!只是舞人不够绝色,又只是吹吹唱唱,未免显得单薄了些!”越王不咸不淡,就像一阵风吹过,越王没有别的意思,各国歌舞太千遍一律,若说好看确实睁眼说瞎话。
楚王不怒,反笑:“好眼力,本王对这歌舞也不甚满意,可惜乐坊实力有限,也没怎么注重发展!”
“楚王一代明君,又怎会沉溺歌舞?不沉溺自然就不注重了,这是好事!”
楚王被说的浑身舒畅,这时公子祥不悦了:“哼!不绝色?这么漂亮居然还不绝色,大王要求也太高了点,有几个人能长成晚妹那样?就算长成晚妹也不一定善歌舞,玫瑰太红刺也多!若争起来怕是压根就争不起!”
“晚妹是谁?什么本王争不起?本王又怎么争不起了?”越王虽然表情淡淡,却不容小视。
“说了你也不认识!”公子祥得瑟道:“谁说楚国无美女的?谁说楚国歌舞很次?别人都次,就你们越国好,七国都不如你们越国,你们越国是无人能及,行不行?行不行?存心看不起人啊,既然你看不起人,还来这里干什么?直接蜗居越国算了!”
“放肆!”楚王眼睛一瞪,立刻拍案而起,一把被将公子祥拎了出去道:“今儿谁让你来的?我好像没请过你吧,你给我滚,以后永远不许过来!”
“滚就滚,谁怕谁?”公子祥恨得不得了,转身出去。
楚王赶走公子祥,与越王说了很多好话,越王感觉很丢面子,尤其是那句‘玫瑰太红刺也多’的句子,分明在看不起他,不觉赌气道:“玫瑰太红刺也多,既然人人都夸晚妹,那本王就跟楚王要了她!看谁还敢鄙视本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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