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一惊,然后往后一退。
而这个时候,李瑛已经将当地的郎中给请了过来,那个郎中一进来,江蓠便让开,那个郎中切了切脉,微怒道:“都死了!还让老头子来干什么?”
死了!
旁边的丫头将她的手指往清歌的鼻息处一探,吓得飞快的一退:“真的死了!”
江蓠的目光扫了一下面色灰白的清歌一眼,然后从自己怀中掏出锦帕,然后从里面拣出一些茶的碎叶,静静的道:“茶中有毒。”
她本来不想让自己的医术暴露出来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为了救清歌,她也顾不得太多了。
那个大夫从江蓠的手中拿过茶的渣滓,用手一捻,然后拔出银针细细的试了试,摇头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这里面根本没有毒!”
江蓠也不给他多废话,只是道:“烦请老先生将随身的银针借给我用一下。”
“你想干什么?”老大夫脾气火爆。
“救人。”
“救人?救这个死丫头?”老大夫道,“一个半大点的丫头片子,竟敢口出狂言说要救死人?便是那天下第一神医在这里也不敢说这种话。”
江蓠不与他争辩,只是看着他,声音依然平静:“我只要您的银针一用。”
少女的眼珠黑如点漆,不染尘埃,那个老大夫沉默了片刻,将自己药箱扔在桌子上,道:“我就要看看你怎么救这个死人!如果你当真将这个丫头救活了,我跪下来拜你为师!”
江蓠淡淡的道:“不敢。”
说完伸出素手,打开药箱,然后拿出银针袋,一卷铺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银针悉数出现在众人眼前,明晃晃的刺人双目。
她的手指拈起一根毫针。
银针在清歌的头上缓缓落下,一点点转着往下。
那个老大夫一看,登时气得跳了起来:“那是百会穴!这是要死人的!动不得!”
旁边的李瑛皱眉道:“你不是说这人已经死了吗?”
老大夫一噎。
江蓠目光凝聚,仿佛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素手如风,各种银针在眨眼之间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她头上的生死大穴,这样的穴道,一向是死穴,轻易碰不得,但是眼前这个少女却毫无顾忌,虽然那针的手沉稳安定,但是在那老大夫看来简直是儿戏!
他破口大骂道:“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你拿人命当儿戏!”
李瑛站在旁边也不由的皱眉,学武之人,对于身上的穴位都懂得一点,而江蓠所动的,无一不是致命之地,而且她扎针的手法和他看过的所有大夫都不同。当年南国皇子病重,曾经请过天下第一神医的弟子前来,当时他也是小心翼翼的探针,完全没有像这个少女扎得这么狠。
众人站在旁边,看着清歌看得到地方都是银针,甚是骇人,觉得自己身上也痛起来,不由的偏了头不忍多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蓠才收了手,然后,转头对着李瑛道:“烦劳李侍卫为我拿一杯茶来。”
李瑛急忙将桌上的茶递过来,江蓠却没有接,只是道:“请喝一口茶喷到她的脸上。”
众人面面相觑,弄不懂江蓠想要干什么,李瑛有些奇怪,但是却依言包了一口茶水在嘴里,然后,一喷。
茶水喷上之后,众人将目光看向清歌,但是那躺在榻上的少女却依然动也未动。大家其实都想看看这个在侯府一无是处的少女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难道还能将这个死了的人活了过来不成?但是现在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清歌,心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
然后江蓠却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大家幸灾乐祸和嘲讽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瞧得多了便也就淡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大夫突然惊讶的道:
“那是什么?!”
——————题外话——————
某吹:阿蓠啊,其实是一个披着淡定皮的腹黑货。
☆、第五章:遭劫
众人急忙将目光往清歌身上看去,这一看,全部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刚才那李侍卫喷了一口茶水在清歌的身上,所以也不可避免的在那些银针上挂了水珠,而此刻,那些挂在针头的水珠却变了颜色!
那些水珠,正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的变红,先是浅红,淡红,然后慢慢的加深,直至大红,最后,竟然变成了如墨一般的黑红!
而随着那些水珠的颜色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种腥臭,当即,有几个丫头已经承受不住冲出门干呕了起来。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清歌突然“嘤咛”一声,丫头们惊得捂住了嘴巴:
“活了!”
“天啊,人真的活了!”
……
李瑛心中惊讶至极,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探看,但是还没有接触便已经被江蓠给阻止了:“李侍卫千万莫动,此乃无双剧毒,一旦沾身便极难解脱。”
江蓠转头道:“叫人准备一桶热水,再准备半桶冰。我要为清歌净身。”
李瑛看了江蓠一眼,然后急忙出去吩咐。
场上众人的目光看向江蓠的目光都有些不可置信。在侯府,谁不知道她最是无能,几乎是稍微有点身份的丫头都不把她放在眼底。而二太太对她自小克扣,什么都没有教,完全不似大家闺秀的养法,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医术?
而紫玉和另一个丫头看江蓠的眼神,那就是完全在看怪物了,别人不知道那毒药,他们可是再过清楚不过,但是这江蓠不过简简单单的几针,就将清歌从鬼门关内拉了回来,怎么可能?!
难道,毒药有误?
她们这边的心思转动,江蓠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挥手道:“没事了,大家且下去歇息吧。”
丫头们应了声,然后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往回看走了出去,而那个老大夫还处在惊愕之中,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而江蓠也根本也没有将刚才这位老大夫的话当真,一边拿过旁边的帕子擦手,一边对着进门的李瑛道:“将大夫请下去吧。”
李瑛点了点头,上前对着那个老大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但是那个老大夫却直直的看着江蓠,僵着身子动也不动。
李瑛微微皱眉,而江蓠却只是微笑道:“老大夫,千万不要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中,你行医救人无数,小女只是暂且一试而已。”
那个老大夫嘴角抽搐,虎着脸看着江蓠,看样子仿佛要将她给吃了一般。
他突然上前一步,看到李瑛心中一紧,生怕他对她有什么不轨的动作。
但是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老大夫将自己的下袍一掀,然后“砰”的一声直直的跪下,喊了声“师傅”,然后迅速抓起自己的药箱,黑着脸走了。
这一串动作几乎在眨眼之间完成,过了好一会儿,江蓠才淡淡的摇头笑了笑。
——
第二天的时候,清歌便醒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只能睁开眼睛动动嘴唇,说话连声音都发不出。但是她一醒,江蓠的心就放下了。她将银针收好,然后让李瑛去送还那个老大夫,但是李瑛却将东西完完整整的带了回来,因为那个老大夫在昨晚之后便收拾东西走了。
江蓠没想到这个小老头会这么倔。
为了不延误行程,所以只在小镇多呆了一天,然后便开始前行。
逐渐深入楚国,繁华景色于路途中展开。当今中原,三国并列,为周国,楚国,和南国。周国兵力强盛,乃第一大国,而楚国经济发达,南国位于最末。除此之外,在塞外还有大遒,鞑靼等族,居于草原,逐水草而居。
车队又行了半月,终于赶到了楚国国都王都之外百里。
临近傍晚,而且这是一国的和亲队伍,自然要等楚国的人来迎接,所以,李瑛便吩咐车队在此地的驿站停下。靠近王都,这里的驿站显然修建得颇为豪华。
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屋子温暖如春,江蓠撑着额头坐在椅子上,穿了一身青莲色衣服,长袖边尾镶着银线,用暗色的线绣了一朵朵莲花,看起来清雅而高贵。
清歌捧着一束红梅进来,用胆梅瓶装了,看着江蓠笑道:“姑娘,这楚国可真有钱啊。这种待遇,在南国的家里也没法得到。”
她说着解开自己红色袄子的纽扣,热得用手掌扇了扇。
江蓠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楚国是大国,无论怎样,都不会失了大国的面子。咱们只管用着便是了。”
清歌点了点头,突然脸色一紧,低声道:“姑娘,上次的毒肯定是紫玉那个丫头放得。为什么不治了她?”
想起自己的小命差点归西,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的饮了,那遭罪的就是姑娘了。
江蓠站起来,伸手抽出一枝梅花,淡淡的道:“你又没证据,毒若是别人看不住来那便不是毒。这件事就这样吧。”
清歌没好气的道:“是。”
江蓠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天色,看来又有一场暴风雪了。
她将梅花插进瓶中,道:“准备水沐浴吧,早作休息,否则到了王都可就没那么清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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