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沉默下来,在历代的规矩中,每一任的祭司都不知道其他人所葬何处,但是他们的尸体为何被摆在同一个地方?这是为何?
江蓠的手摸到棺材上,手微微一顿便收了回来。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孤城却已经飞快的转过了自己身体,然后往后面走去。
两人只好跟上去。
后殿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只见有水晶瓶子密密麻麻的排列开,恐怕有几千个瓶子,孤城走了上去,目光不明。
他焉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皇族人越纯正,能够吸引的的魂灵,而魂灵的血统越纯正,就能够吸引更多的怨灵,所以只要有皇族血统的人一死,祭司一般都会为他们进行安魂,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摄取他们魂灵专门保管,来防止危险发生。
孤城沿着那些水晶瓶一排排走过,来到最前面,然后伸手拿起最开始的那个瓶子,水晶瓶微微颤动,最后落入他袖中。
而此时,江蓠的目光却被那摆放在正中的盒子吸引了过去,她走了过去,手指轻轻的放在那盒子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手中流淌着,楚遇走了过来,将那个东西从江蓠的手中拿了过来,然后自己伸手打开。
一枚剔透的珠子安安静静的躺在玄冰内,珠子内甚至可以看见一株紫色的小草,江蓠心中一怔,立马便明白这是孤城口中的那个东西,也是她一直寻找的一个东西。
孤城走了过来,看了楚遇一眼,没说任何的话,转身而去。
那意思便是他们想拿就拿,对于他而言,这里的东西都算不得什么。
江蓠感激的向他看了一眼,孤城却突然回头看了那珠子一眼,道:“这个珠子里面封印的上古的紫苏,可是传说中还有一株‘离心草’相克。不过这株紫苏也是千八百年了,而离心草更是虚无缥缈之物,这世间恐怕就此一株。请慎用。”
江蓠的手心握着那个盒子,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太过珍贵,总要慎用。
楚遇却转头,道:“这是什么?”
江蓠和孤城走了过去,楚遇将手中的一盏七星灯一托,眼前却出现一片东支的文字,孤城的目光紧紧的烙在上面,翻滚着,蓄积着,眼底有种深深的哀凉,然而嘴角却慢慢的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来。
他转身,仿佛忽然轻松了许多,他默默的站在那儿一会儿,然后道:“我们可以走了。”
原本他只是存着试一试的想法,但是现在,他终究可以让一切有了绝对的把握,这样,哪怕是魂魄具毁,也会无任何的怨尤了。
三人返回的极其顺利,总得来看,这回探访有灵司显得过于的容易,容易到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出了之后,却不知道何时天色已灰,天地间虚无缥缈着,那轮冷月早就消失,但是雨水却浇灌了下来,直直的扑过来。
三人作别,然后各自往自己的地方赶回。
楚遇带着江蓠回到军营,没有打扰任何人,他将江蓠护着,她的身上倒没怎么湿,但是楚遇上上下下却浇得干干净净。
江蓠一落地,急忙去拿干净的帕子,然后沿着他的脸颊开始擦拭那些水渍,楚遇却一把拉住她,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道:“这是刚才的蛇胆,听说是上好的药物,你留着。”
江蓠倒没想到楚遇在那儿耽误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一时间心潮起伏,拿着那个包裹的蛇胆却几乎呆住。她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将蛇胆放到了旁边,然后将厚厚的帕子替楚遇擦干。
江蓠的心思起伏,将楚遇的衣服解开,她一边抹一边道:“子修,刚才里面的棺材,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楚遇问道。
江蓠道:“那些棺材,是最近才封闭的,上面用的胶药也不会超过二十天,那么也就是说,有人在二十天之内进过这里。孤城不是说历代祭司的位置没人知道吗?可是从这些迹象来看,恐怕不仅仅那么简单。我好像,有些担心。”
她一边说着,却没有料到楚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微微一怔,然后抬起头来,一双不明白的眼睛看向他。
楚遇叹了一声,然后从她的手里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
江蓠低头一看,脸色突然一红,然后诺诺的道:“哦。”
楚遇看着她害羞,却是一笑,突然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最后在她那小小的鼻尖轻轻的咬了一下,方才松开。
江蓠像是个呆瓜一样傻站着,等到楚遇退开之后还无辜的眨了眨眼。
楚遇忍了忍,道:“我去旁边的小帐子一趟,你将自己的衣服换了。”
江蓠点了点头。
楚遇拿着帕子转身离去,江蓠呆呆站了一会儿,这才去找衣服,给自己换上。
虽说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只那一次却再无更多,江蓠想起那晚上还会觉得烫。
她换好衣服之后,楚遇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进来,发丝虽然已经擦干的差不多了,但是却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在那里,沿着他的嘴唇贴着,墨发红唇,颜色惑人。
江蓠将自己缩到床上躺着,然后道:“子修,你也上来躺躺。”
楚遇道:“我头发还湿着,别冻了你,我待会儿上来。”
江蓠看着一线模糊天光中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孤城和齐薇阴差阳错的离开,但是他们却还能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感激的事呢?
她看着他,而他也回看过来,眼底温柔的笑意,却只锁着她。
他终于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拢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这几天很累,好好休息。”
江蓠心里只觉得平静安稳,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睡了过去,但是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问:“不是今天就有仗要打了吗?”
楚遇的手贴着她,轻轻的道:“无事,楼西月会处理。”
“嗯。”江蓠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在他的怀里陷入沉睡,但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楚遇正在离去,不由伸手抓住他,咕哝一句:“子修,你去哪儿?”
楚遇将她的手拢入被子中,伸手卷住她的一缕发轻轻一吻,柔声道:“好好睡吧,将这几日没睡好的时间补回来,补回来了,我就回来了。”
“嗯。”
江蓠记得自己这样应了一声。
☆、第四十章:云起往事
江蓠在天将明的时候终于睡了过去。
帐篷上被雨点刷刷刷的打下,一声声都是震耳欲聋的,然而她却在这样的安稳中睡了过去。
楚遇的手却轻轻的放到她的发上,最后轻轻的落到她的眼睛上,舍不得移开。
他的手指根根修长,在旁边微弱的烛火中泛起淡淡的苍白的光,他的手沿着她的眼睑一寸寸的往下,即使不去看也能勾画那每分每寸,有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等到尘埃落定之后两人躺在床上听窗外的雨声,絮絮的说着杂事,那才是好的。可是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能为力。过去的事情太久,曾经以为惊心动魄刻骨铭心伤痕累累,却没有料到到了此处才发现温暖可以浸泡所有的一切,有些东西太远了,远的几乎让他都已经忘却。
他的手落下,到了最后,伸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扣,仿佛有些无能为力。
他的发丝在身后铺展开,像是流云,如缎子。
蜡烛的火光一丝丝的跳跃着,他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撑起身子,借着那些些微的光亮慢慢的看着睡着的她,最后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被子将她的身子包裹住,将放在旁边的衣服一卷,然后转身离开。
——
大雨一声声铿锵的砸下来,殿内听着声音如潮,白日的芭蕉叶哀哀的甩到地面,一叶叶铺展开。
孤城坐在那里,将窗台上一盆紫色的曼陀罗花摘下来,然后放到旁边金盆的清水里。
祭祀日下这么大的雨,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云起从偏殿转过来,道:“大祭司,星官说他两日前观天象是不会下雨的,今日的祭司还要不要举行?”
孤城将那盆曼陀罗花放下,回过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如何不举行?”
云起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转身离去,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带着丝毫不属于孩童的冷气。
即使是白天,天地间却是依旧灰蒙蒙的,雨水滂沱,将视线完全的封锁,冷风袭过来,莫名的竟然有些微的冷意。
她现在,走出东支了吗?路上有躲雨的地方吗?吃的下东西?睡得了好觉吗?
想到此处他眉目不由得一闪,有楚遇的侍卫护着还有什么差错?而且,说不定现在她早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或许那儿根本就没有雨。至于后面,她会终究忘记的,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会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他抬起头,将自己的手塞入袖子内,里面是当时他从那梳子上扯下的几根发丝,到了最后,却没有料到剩下的就这么点东西。
三次,她终于彻底的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不会再有人将她送回来,而她再也不会,自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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