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词儿好。”萧十一打定主意跟琉璃打太极,各说各话。
“算了。我不问了。”琉璃气,扭过脸去,继续朝外挥手,却不知萧十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玩味和探究。
自从看到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没了,他妒忌痛心得发了疯,恨不得把这天下都打碎了,让时光重来,让他能赶在水石乔前面。后来想来想去,不管琉璃如何,他都不能放手,于是快刀斩乱麻,付出巨大代价换来赐婚,连成亲日期都定下,一次性绝了琉璃溜到别人怀里的后路。
对琉璃非完壁这件事,他虽难以接受,却是坚信的。昨晚上,他又太激动和兴奋,也太混乱,很多细节没来得及回想。可就在刚才,他忽然发觉事情有异常的地方。
正如琉璃所说,他有过女人,而且不少,并非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所以他能感觉得到,若是……有经验的女子,不可能因他的触碰产生那样的反应。太敏感和害羞,就像个处子。开始抱她,只是控制不住突然而然的甜蜜心情,不管怎么说,这姑娘都属于他萧羽了。路两边的人,非常直接的证明了这一点,并非是他做了个美梦。后来在她后颈上腻歪,却是故意试探的。
昨晚那种情况,他都忍住了,这时候又怎么可能急色?而她的表现,令他更加疑惑。只是那守宫砂怎么说?那是明明白白的没了,难道琉璃有秘法?
看来,日子要一天天过,很多事还要慢慢破解啊。
“我以临山郡王妃的名义,捐了些布匹给普通百姓。”逗了她几句,忽然又想说实情了,“春时嘛,百姓的日子会紧巴巴的,偏偏又要换装了。郡王妃雪中送炭,自己成亲却不忘记与民同乐,人家不爱戴你才怪。”
“把金山银山给了萧左,身边只有够两年花的存银了,居然还敢浪费。”琉璃回头,瞪了萧十一眼,那意思:就知道你搞怪!
那似嗔似怒的模样,令萧十一的心又活泛了起来,克制了半天才没伸出狼爪子,而是感叹了句,“值得呀,今后不会再有人冷眼瞧你了。等我拿下这江山,定让你接受万民朝拜!”他的语气很淡然,声音也非常轻,但琉璃却相信他说到就会做到。
不过她犹豫了下,干脆假装没听到。
他费尽心思,她却并不以为他只为博她一笑。他是想到她初入东京都时尝过人情冷暖,到处被排斥,这时成为他的郡王妃就要感受被接受、被喜爱和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不用再面对人们的恶意。他这些无言的体贴,实话讲,令她非常动心,因为这个男人肯顾虑到她内心最深处的感受。只是,她不能接他的话茬。因为他提到了将来。
将来,那是多么不可预测和确定的啊。
这局天下大棋下到现在,已经进入收官阶段了。若非命运之手令他们成为盟友,就连她也不会发觉这歌舞升平的大赵国之下。那汹涌的、可以令大厦倾倒的暗流。萧十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天下换新颜时,所有人都会吓一跳。
他的意思,她明白。他得了天下,坐上龙位,她就是他的皇后。那将是一个女人一生所能达到的最高目标,这也是一个男人能给的最大承诺。可是,她的心却是凉的,因为她从没想过那一天,而且也不愿意站在最高处。所谓高处不胜寒。没了自由,一生被困在宫墙里不说,还要面对三宫六院。
身为皇帝,广纳嫔妃,这并非个人意志。有时候是国家需要。她不会幼稚的相信在皇宫中能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无法接受爱情上的分享。其实,她相信现在萧十一对她的真心,她真的相信,只是环境会变,人也会变的。
所以,还是坚守着。不要丢了心吧。
两人一路各怀心思,回到了临山郡王府。午饭时,萧十一很想二人世界,琉璃却硬拉了萧蛮和摇光一起,吃个团圆饭。顺便,她把摇光过了“明路”。说认了当干弟弟,就为了摇光以后在郡王府里过得自在些。
“你摇身一变,就变成我十一哥的小舅爷了啊。”萧蛮挺高兴,“水小猫,往后咱们就是姻亲兄弟了。我打你时。你可不好再还手。”
“姐姐给我起了新名字,叫摇光。”摇光也很开心,因为可以直接叫琉璃“姐姐”了,也可以重新用回自己的名字。
“滚滚滚。本郡王是新婚,你们两个小子总掺和着,算怎么回事?”萧十一见这两个小的像要久坐,实在忍无可忍,一脚一个,踢走了。
转过头来正想甜言蜜语,琉璃的“正事”却等着他。
“萧中出了什么事?”琉璃说出疑惑了一路的问题,“与你无关吧?”
“我不回答这话,你自己听消息吧。”萧十一郁闷,可也知道对琉璃不能逼迫。好歹,他们的关系确定了,已经进了一大步,他不可操之过急。
“家中没有长辈就罢了,若有……你打算交上去什么样的元帕?”实在忍不住,还是要刺上一句半句的,“不会是割手指吧?”说完,又仔细观察琉璃的表情。
“要割也割你的。”琉璃哼了声,可萧十一发现了她的不自在,疑惑更深。
三朝回门,琉璃再怎么不情愿,也硬着头皮打点了礼物,大张旗鼓的回水府去。
因为没有父母,水石乔身为“兄长”,又是平辈人,干脆就站在大门口相迎。他特意打扮过一番,浑身上下整整齐齐的,脸上还挂着温厚而得体的笑意,绝对是大舅哥的正常表现。可是,他眉目间的抑郁之色,哪里是掩藏得住的。
看到这样的石头,琉璃的心又揪起来。同样的,萧十一的心也揪起来。如果可以,他真想琉璃一辈子也不见水石乔才好。
第二章 欲擒故纵
在门口寒暄过后,三人进府叙话。可坐在花厅,他们又都尴尬无比,相处得格外辛苦。
最后,当基本的客套话都维持不下去了的时候,水石乔直截了当的对萧十一说,“可否请郡王到隔间喝茶歇息,我与琉……我与妹妹有些话要单独说。”
萧十一挑眉,好看的眼睛中瞬间酝酿起风暴。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旁人不知就算了,可他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彼此明明心照不宣。在这种情况下,水石乔居然不避嫌,敢当着他这个正牌夫君的面,要私会他的娘子,他的郡王妃!
正要发作,却见琉璃却丢了个眼风过来,有些哀求之意,生怕在这节骨眼儿上打起来。
萧十一怒,可更多的是心疼琉璃的为难,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压着心上那把刀,抬步出去了,半个字也没说。身影,孤冷到琉璃觉得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石头……”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琉璃艰难开口。
“我没有别的意思。”水石乔摆了摆手,温柔的神色中带着苦意,“他不忍让你为难,难道我就忍心吗?可是有些话……琉璃,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这样不拘礼。”却原来,情敌之间的了解,倒比她这个被争夺的对象要深。
“石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和地位,我们之间都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琉璃想了想,说得诚恳无比。他们经历和拥有的某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并且也不应该改变的。
水石乔目光中的感伤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就露出那种他那招牌式的,非常暖人心窝的微笑,“好,这话,我会一直记在心里。”他说记着。就一定会记着。而后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向萧左请旨,打算近期回到江南去。”
琉璃惊讶。
“之前他拘我在东京都。不过是怕漕帮继续做大,天高皇帝远,他无法控制。哪怕……你嫁入皇家,也是一样,到底隔着一层。”水石乔解释,很认真的模样,“如今不同了,我很快就是他的女婿,尚主的男子虽尊贵,却无实权。他的掌控力自然不同。所以,我以回乡为母守孝为借口,加之你成亲的时候娘不在,需要灵前祭告,相信萧左很快就会应旨的。”
“真是这个原因吗?”琉璃不看水石乔。却问得直接。
“萧十一大事将成,事实上已经形成围宫之势,他说两年之期,恐非信口雌黄。那样,我在江南,新霍家军在西北,与京城这边的力量会鼎足而立。对大局是最有益的。其中细节,你不必管,我自会和他商议,其中的联络和调动,你也不要担心。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好。”
琉璃懂。
说到底。天下如何,她其实并不关心,她要的只是报仇,要还姐姐一个公道。姐姐那样的女子,为国为民。付出良多,不应该那样默默无闻的死去,不应该有那样平凡的结局,更不应该沉冤莫名。正是为了复仇的目的,她才挑动了天下大势,谁让最大的那个仇人,偏偏就是大赵之主呢?推翻王朝的具体事项,不是她能、也不是她愿意过问的。那是男人们的事,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如一把锐利的匕首,划开了虚伪的繁荣,刺出了第一刀,打开长堤的缺口!
“就为这?”只是她不想掩饰伤口,要揭出来才罢。
“琉璃。”水石乔无奈叹气,伸手搓了搓脸,仿佛要把那留恋抹掉似的,“我心再大,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萧十一在一起。琉璃,我受不了这个。只有我远离 ,或许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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