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能保证……”
“是,我不能保证他的什么破自尊,什么破心情,不能保证他会不会痛苦失望,会不会精神被折磨。可是我能保证他不死!若不能,我把命来替他,你可满意?”越说就越气,情绪如突然脱缰的野马。手,也猛地把琉璃转过来,两人瞬间面对面。
“琉璃,人不能这样不公平。就因为你觉得欠他,所以他就不能受一丁点的伤害,哪怕他身为皇子,本就应该承受那些结果!”萧十一望进琉璃的眼神最深处,目光滚烫,“那么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就因为从小被欺压和虐待,所以我就应该习惯这些,活该倒霉?!还是你觉得,我肚子里长的真的是狼心狗肺,因为谋九郎的位子,谋九郎的女人,就要做尽一切伤天害理、卑鄙无耻的事?琉璃,我在你眼里,原来是这么不堪!”
琉璃继续僵,僵到不能再僵,因为这种情况把她再度吓到了,吓得厉害。
不不,眼前的不是萧十一,自从两人认识,见过他无数张面孔,有真实的,有虚伪的,有妖孽的,有温柔正经的,却从没见过他这样激动和暴怒。偏偏,那怒气他还拼命压抑,怕伤了她似的。所以,他是在跟自己较劲儿,犹如困兽。那愤怒来得凶猛突然又毫无征兆,他无处发泄,只能撞着笼子,伤害自己。仿佛身上的伤痛,会掩盖心上的。
她怕了,这次却是突然很怕他伤心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慌张中,她抓住了他的衣服前襟。隔着那宽大的袍子,她都能感觉他胸膛的剧烈起伏,可见他是真的真的真的气坏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也……我也不怕你,可我很怕九郎有事。”
第四十二章 亲一下就告诉你
“琉璃,你本事!居然激得我发狂,想不顾一切,把这天都点燃了。”萧十一忽然笑,却是咬着牙齿的狠笑,声音也放轻了,像是夜半低语。他眼珠子染上血红色,就像那看不透的深黑海上,烧起了雄雄不灭的火。
显然,他的情绪根本没有平复,带着股要发疯的邪异之美。像施了魔咒一样,把琉璃牢牢钉在原地,半步也动弹不得。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琉璃伸手摸他的脸,试图让他冷静。
萧十一却忽然低下头,封住她的唇。
轰!!琉璃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炸开,身子彻底石化。全身上下最敏锐的感官是唇上,又热又辣又疼,似乎是被烧到。而萧十一吻得凶猛而激烈,根本没有试探和温柔,直接撬开琉璃的齿关,长驱直入。
从小到大,不管要什么,他都很笃定,这次也一样。他想谋她的心,可每回相见,都发觉她反过来在掏他的心窝子。可恨的是,她自己还不自知。就算两不不见,想思也如影随形。现如今,他的心都让她掏空了。他只觉得胸口处黑洞洞,冰凉凉,再不从她那儿汲了些什么填补一下,他简直无法忍受!
他吸吮、辗转,似乎要把她身上的热力全渡到自己身上。那样,他还可以看到希望。
只是,他吻得太投入、太沉迷,最后竟然被双腿发软的琉璃带累得失去平衡,两人一起摔倒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幸好他还记得护着琉璃,自己当了肉垫。
琉璃大口喘气,心脏似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唇上,丝丝的疼,以手指触碰,发现了血迹。她知道接吻是怎么回事,但不知道还有这种吻法的,吻得她快断气不说。还带咬人的吗?
好半天,琉璃才平息了气息。她发现自己正和萧十一并排坐在台阶上,就扭过头去,使劲瞪他。“你这是报复?”
萧十一盯着那被他吻得略有红肿的唇,简直瞠目结舌。她把这叫报复?他是恼火她不信任他,他是不知道要怎么喜欢她了,才会……这样表达。
“好吧,算我误会你了。”琉璃一本正经,“那你现在给我讲讲你的理由,说详细点。”
萧十一继续瞠目结舌。
他从没见过这么会逃避的姑娘,但凡涉及男女感情,她就能立即转到正事上来,也不管那转折有多么生硬。就好像说正事。就能安抚双方混乱的心。也亏了她,居然能绷得住表情。可是,望着这样的她,怎么不叫他心猿意马?
伸手,想轻抚她破了的唇角。可她却极快的别过头闪开。
原来,不是无动于衷,只是装得很像那么回事罢了。
“再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也不知什么恶趣味,就想看她气急败坏。
果然,琉璃腾地站起来。
萧十一却又舍不得了,连忙上前拉她。重新并肩坐在石阶上,“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真贱!他真是一等一的贱骨头!
琉璃复又坐下,心里又委屈又气。在刚才那种类似于调情的情形下,她能迅速找回“理智”很难了好吗?能做到收放自如、自动忽略,她都拼了小命了好吗?
“首先。西北大捷。”深呼吸了好几次,萧十一才道,“萧左宣布免了西北三年的赋税,举国欢庆一日。但我猜,在他的龙颜大悦之下。潜藏着深深的隐忧。你要知道他费了多少心机才能削藩,用了多少阴谋才灭了蕃王之首的霍家,哪想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是一场局部战争,就如春风化雨,霍家军重回天下人的视野,成为大赵百姓心中的图腾!如今,他还怎么能轻易砍倒百姓心中的旗帜?”
琉璃点头,很认真的样子。但她能说吗?她心里仍然长草似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这个时候才似乎开始影响她。在古代,这种程度很深了吧?她怎么才能继续若无其事下去?
“其二,生擒阿鲁台回京,对百姓是大块人心,对皇上呢?鞑靼肯善罢甘休吗?纵然,阿鲁台被抓,鞑靼内部的各权贵只有开心的份儿,会忙着争权夺利,再立新王。但意思意思,也会发兵讨人。讨不到最好,还能为往后兴兵侵边做借口!鞑靼人,是多好战哪。除非一次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否则边境会战事不断。其实对萧左来说,只有阿鲁台这种内心软弱、喜欢借势和政治交换的人在位,才是最符合利益的。也就是说,皇上想削减霍家军,至少不让它坐大是暂时不可能了。因为,他必须利用霍家军挡着鞑靼人。你若聪明,就让程格打起仗来有胜有败,只要不骚扰到百姓、减少自己的伤亡就可以了。这样,霍家军才有时间和机会继续发展壮大。若施全力,一次就让鞑靼俯首称臣,那就离兔死狗烹不远了。”
琉璃继续点头,思维也继续飘。但萧十一下面说的,却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其三,我这样安排九郎,其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萧十一仰着头,望着迢迢星瀚,“十王宝藏,已经搬得七七八八,只余一小部分在。毕竟,那是能充军费的,家大业大也得省着点花啊。可就是这小部分,也是送九郎离开的踏脚石。”
“别是送他上断头台的梯子就成。”琉璃嘟囔。
萧十一伸出食指,使劲点了琉璃额头一下,瞪着她道,“你说得没错,我给九郎扣了通敌叛国的罪名,还沾染了皇上最忌讳的十王之名。还有,我安排的证据全是实证,死证。可你有没有想过,死证令九郎有口难辩,却也令萧左无法亲自审问。那样,他心中虽然愤怒,却如何凭借死人的口供定九郎的死罪?”
诶?!琉璃愣住。她一向是精明敏锐的,虽锐气逼人,却从不会冲动。果然,她对九郎是关心刚乱,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萧十一越说越气,恨得又戳了琉璃额头一下。“天家无父子,可也不会随便处死自己的儿子。九郎一定不会承认罪名,以萧左的多疑,宁可杀错。绝不放过,所以九郎基本上是会被定罪的,却绝对不是死罪。再者,你忘记崔淑妃了吗?她生了好几个孩子,只剩下九郎一个,宁死也不会让九郎连命也断送的。我那皇叔有万般不好,但就一桩,他对崔淑妃有真情,几十年没有变过。你以为崔淑妃凭的是狐媚子手段吗?那手段宫里的女人都会,当皇上的见惯。哪会稀罕。她凭的,就是我那皇叔少有的那么点真心。”
那姐姐算什么?算什么!琉璃恨得咬牙,却也知道萧家男人都很多情。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九郎最终会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贬为庶民,然后远远的发配。”萧十一继续道。“大赵之地,有四处偏僻苦寒。西北、东北、西南、东南。西北现在程格占着,皇上暂时动不得他、又得防他,还要依靠他,所以断不会让九郎去那里,免得放虎归山。东北有我的根基,我向来与九郎交好。皇上也不放心他去那里。东南是沿海,九郎在都水监任职了那么久,算是他的地盘,怎么会被允许潜龙入海。剩下的,也只有西南之地了。”
琉璃觉得萧十一声音有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立即敏锐的感觉到什么,问,“你想让九郎去西南?你在那边有安排?如果我没记错,威远侯王家在那边经营了多年。难道……他们是你的人?”说完。吃惊到不行。
“算不得我的人,只能说,利益是最有力的盟友,让不相干的人站在一起。”萧十一想了想,不打算再瞒着琉璃,“这事,说起来也和崔淑妃有关。你知道,她能成为皇上的贵妃,来路有点不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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