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老奴也不知道,贵太君说的模糊,他曾托老奴转交一对玉佩跟一本无字书,来时询问写意,却说尊亲王在世时随身携带,去后却不曾见到玉佩。她的东西,给别人胆子,也不敢自己取,唯有消失了一种可能。贵太君说,自来处来,往去处去,归去来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凯风思索着这话的意思,会不会是说那玉佩是一个媒介,将他们送到了21世纪?旋即摇摇头,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要是没事儿穿来穿去的,人还会死吗?虽然不可能,只是阿公的宽慰之语,自己听着也的确好受不少,阿公总是疼自己的,这个时候,还能说这样的话。
“凯风知晓阿公的心意了,多谢阿公不怪罪。至于阿公说的那本书,过些日子就让人去找找看,或者劳烦阿公亲自去找找,阿心的东西,他们不敢扔的,总是还在尊亲王府。”凯风看着他缓慢的步伐,微微心颤,“阿公,这些年可是苦了?这步子都比不得从前了。海上风大,湿气极重,阿公莫不是染上了什么病?”
“倒也无妨,只是逢着雨雪天,觉得骨头疼罢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蓝墨不过一个奴才,竟然也学着主子一般的娇贵了。”说着又捡起一颗珠子,凯风给写意使个眼色,后者赶紧会意的帮着忙,不一会儿,珠子就齐了。
“奴才还记得,陛下小的时候,奴才给陛下编手串,最开始只能用一颗珠子,绑着一圈的花线,变成许多样式的节,陛下五岁的时候,就可以带小的玉珠串了,奴才从内务府领了紫玉珠来,用红线编好,让尊亲王送给陛下。陛下七岁习武,奴才用下人不小心弄碎的牡丹白玉镯上面取了些许碎片,一个个的磨好,给陛下做了平安珠串,希望习武不要太辛苦。陛下跟尊亲王第一次出宫,奴才编了普通的翠玉玲珑环扣节,怕的是暴露身份,使你们陷入险境。奴才离宫出海的时候,送了陛下一根玛瑙葫芦伴榴花,石榴多子,葫芦平安多福,希望陛下多子多福。”
这些东西,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凯风也从未放在心上,如今他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自己方知晓,单单身上的一个配饰,他便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考虑的这般周全,遑论其他。“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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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码出二更吧,现在已经凌晨了,指尖冻的冰凉,题外不说啥了哈~好累
☆、【90】吃瘪(二更)
“陛下,老奴虽愚钝,却有贵人相助,蒙上天不弃,幸不辱命,当年的嘱托,已经完成,您看看什么时候,老奴把所见所闻写下来,希望有益于朝日吧。”
寥寥几字,轻描淡写,独在异乡,语言不通,风俗迥异,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生活呢?所谓贵人,能如何相助,此种事情从来九死一生,怎会云淡风轻?只是当时的处境,他们都需要一个信得过又心思缜密的人,只有阿公一个人做得到。
“不急,阿公辛苦了,此事以后再议吧。阿公的身子该好好调养才是,海上湿冷,又是赶着冬天回来的,凯风隐隐瞧着,阿公迈步都艰难了许多,怕是受了风,若是痛风了,便不好了,以后注意着饮食,弄些祛湿的药膳,对阿公总是有益的。咱们朝日的都城在内陆,离海上还是有些距离的,只好安心养着,总不会再犯。凯风希望阿公长命百岁,得偿所愿,总要看着燃雪长大成人才好。”
“谢陛下关心。只是,寿命的事情,都是老天爷给的,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不能活五更,都有定数的。顺应天命而为,老奴便是得偿所愿了。生死之事,陛下还是不要太过执拗了。燃雪,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有水有火,水火无情,尊亲王到底是希望这孩子如冰雪般冷漠,还是如火焰般热情呢?”
良久的沉默,空气中流转着一种名为祭奠的气息,祭奠回不去的曾经,祭奠不能归来的离人,祭奠尘世上奔走的未亡人,祭奠不能言说的痛苦,祭奠你我他之间断开的联系,祭奠落英几许,祭奠繁花几分,回不去了,不只是时间回不去,连自己也回不去了。那时候,一定是太幸福,才会觉得勾心斗角,也别有趣味,如今日子也变得难熬,更不用说什么其他了。
“陛下,万语千言,相对无言,奴才也不知此刻还能说些什么了。”抚了抚翘起的棉袖,“今个儿就是除夕夜了,陛下还是早些准备着吧,晚些时候,闲郡王就该带着家眷入宫了。老奴走的时候,对星河公主没什么印象,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那些都不是关键,阿公的心思,凯风心中有数”,拨弄着托盘里面的沉香珠,“阿心大婚的时候,阿公不能在侧,燃雪降生的时候,阿公不能看上一眼,如今想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阿公舟车劳顿,还是先行休息去吧,待到晚宴的时候,凯风自会让人去请阿公,燃雪作为阿心的孩子,会代替她列席的。”
“谢陛下。”
“阿公,凯风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前喜欢这种阴谋诡计如今却不喜欢了呢?”
“如今,天下的人都在算计陛下,比不得从前了。只有一个陛下,五湖四海,却有那么多的人,谁又说得清楚呢?位置高了,能力强了,算计的人也就多了,生杀予夺,还是陛下一句话吗?”
“朕觉得孤单。”
“从来君主都是称孤道寡的,这是人之常情,高处不胜寒,陛下如今便也是知道了。”
凯风惨淡一笑,整齐的贝齿漏出一条缝,嘴角因为上火有些红肿裂口,她拨弄着托盘中的沉香珠,一言不发。窗外的风顺着微开的窗灌进来,隐隐夹杂着雪。
又下雪了,不知道那人在晗梓殿怎么样了,等雪化了,又要冷上几天,过年忙,内务府的人也不知道顾不顾的上他。前几天的雪,带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做着装神弄鬼的事,今天的雪,又会带来什么呢?
“阿公,南贵太君跟你提过南疆吗?”
“偶尔说过几次,不过说的不多。陛下,老奴听说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凯风用两根手指夹住一颗珠子,轻轻一弹,又回到托盘里面,沉香木特有的撞击声便传来,“阿公若是有空,便把这些珠子重新穿起来吧,打上明黄色的璎珞,阿公的手艺,不知道是不是一如从前,不过就算是有什么变化,也是无碍的,朕只是想常常看着,提醒自己。”
“是。老奴一定不负所望。”蓝墨弓着身子,双手接过凯风递过来的托盘,将它放在茶几上。
“朕让人给阿公做了不少的护膝护腰之类的,贴身穿着,也是暖的,冬日难熬,阿公好生照料自己才是。”
“是。”
陛下不是在说南疆吗?怎么又回到自己身上了?南疆发生了什么事,陛下的样子似乎是欲言又止。
“朕封了一位无品国师,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就像是一个虚衔,朕倒是无所谓,可惜了,为难了那些大臣,无品是几品,到底是极品还是没品,他们都要自己权衡了。”凯风不再自称凯风,而用了“朕”,便是换了心境了,“说来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这位国师是冲着尊亲王世子来的。朕的心实在是困惑的很,不知道阿公是否可以帮忙解答。”
“南贵太君是部落族长的儿子,老奴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族中多有奇人怪事,有异能,可驾驭风雪,而且南疆不像是世人了解的一样渺小,似乎是广阔天地。先皇屡次派人寻访,皆是一无所获,这委实奇怪。”
“结界。”凯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反应,除了结界,她不相信还有其他的可能,《桃花源记》里面所说的事情,真假未知,连篇累牍的玄幻小说跟电视剧彻底把凯风定格在这两个字上。
“什么?”这个词对于蓝墨来说还是陌生的,“陛下所说的,奴才不明白,如果真的有人来寻访,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老奴曾经听贵太君说过,南疆之地,与朝日的风情不同,传承衣钵是有儿子来的,如今他不在了,来寻他的孙子,有什么不能的?”
“是吗?那为什么不是儿子?展颜不是还在吗?”凯风取了书架上摆着的棋盘,“好久没跟阿公对弈了,不知道如今有什么变化,今日无事,不如一边下棋一边聊吧。”
“下棋最讲究静心,心不静,很多事情看不清,陛下这个时候,又何苦下棋呢?”
“就是跟阿公下棋,才能静心啊。”说罢,让写意摆上了棋盘跟棋子,凯风又开口说道:“阿公,可想好了?朕要开始了。”素手往盛着棋子的棋盒中一探,握着几颗墨翠棋子,带着淘气的笑意看着蓝墨。在她的无辜眼神中,蓝墨终于妥协的坐到另一边,拿起了白玉棋子。
“老奴先落子就是,陛下每次都是同一招,玩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说着,摆上棋子,“陛下,老奴可不会让着陛下的,海上漂泊,异国他乡,下棋可是唯一排解的手段,老奴的棋艺见长了。如今陛下失了先手,连先机都失去了呢。”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的就是阿公吧?这棋刚刚摆上,怎么阿公就稳操胜券了呢?岂不闻后发制人的吗?不光是那些缘故,下棋走心,阿公的心境变了,棋路也会变得,凯风担心的是自己固步自封,还停留在从前,但朕自认是弹簧,你强朕就强,只怕就算被阿公逼到思路,凯风也会绝处逢生的。下棋嘛,总是要找对人,不是说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吗?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碍,朕跟阿公学着就是了。”说着自己占了一角,“阿公,你还没说,为什么不是展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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