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林若言心里乐开了花,不停地挑开帘子朝外面望去,感慨道:“我进宫几次,一直以为皇宫内除了压抑就是威严气派,不曾想还有这样美的地方!”
林昭言比较淡定,叮嘱她道:“不记得母亲出发前说过的话么?万事谨慎,切忌鲁莽,你这幅样子若被看到又要遭人诟病。”
“反正我又不想进宫,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林若言满不在乎的回应。
林昭言摇了摇头,“不入宫有很多种办法,你这样损害自己的形象,是最不可取的。”
“好啦,我知道了。”林若言不耐烦地放下帘子,正待转身坐好,却突然“嘶”了一声,痛苦地皱起了眉。
“你没事吧?”林昭言紧张地问道。
“肚子痛。”林若言咬牙说道,手不断地按住小腹,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林昭言见状不对,急忙上前拉开她的手,“哪里痛?这里么?”手朝她的小腹按去。
林若言疼得直叫,“别碰!好痛!”
林昭言被她叫得心都悬了起来。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痛?没乱吃什么东西吧?”刘氏对她们的饮食一向讲究,林若言也不是个贪嘴的。
林若言摇摇头,“没有,我就只吃了早膳而已。”
早膳是大厨房统一做的,是清淡的小米粥配八样精致配菜,还有一叠松子酥,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昭言仔细观察林若言的反应,见她用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小腹,不停地扭动身子,心下闪过一个念头,脸色顿时肃穆了起来。
“你上个月葵水什么时候来的?”她缓缓道。
第七十一章 分析
林若言怔了下,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瞬间白了。
“不可能!”她神色慌乱,声音明显颤抖,“这,这才初八,我是每个月十六,很准!”
“你先别慌,我也只是猜测。”林昭言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林若言显然被吓到了,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白了。
她用力抓紧她的手,“你,你帮我看一看。”
她想着今日是狩猎,就算轮不到她上场,也不可能会跟呆在内宅一样衣裳不乱不脏,便没有备下换洗的衣物。
倘若真是来了葵水……
林若言简直不敢想象被众人看到出糗的样子!
林昭言听她所言,绕到她身后看了一下。
林若言慌乱道:“没,没有吧?”
“还没有。”
林若言顿松了一口气。
林昭言却没有放下心,而是道:“虽然现在没有,但保不准这是前兆。”
林若言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细折儿长裙,是浅淡的颜色,倘若待会儿真来了葵水,很快就会渗透出来,扎眼得很。
“你从前来葵水的时候,肚子有这么痛过吗?”林昭言直觉不会,因为大户人家对女子身体的调养极为重视,女子是使命就是绵延子嗣,开枝散叶,只要有一点毛病,都是要找大夫去看的。
林若言是去年三月份初潮来临,这一年多间,她从未听说过她有任何问题。
“没有。”林若言摇摇头,脸色憋得通红,声音也带着明显的哭腔,“你说该怎么办?万一真是葵水来了该怎么办?”
林昭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代最坑爹的就是女子月事的处理。又没有随处可见的商店可以买到需要的东西,女子必须是要精准地算好月事来临的时间,然后提前做好准备。
像林若言这种突发状况,加之又有这么多人在场,还真的是……
“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林若言突然大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先冷静下来,我帮你想想办法。”现在回去根本不可能。她们是在队伍的中央。要想调头,需要先通禀前面的太后,那这样后面的队伍就要停下来,太劳师动众不说。这个理由也实在难以启齿。
外厢的石榴听见动静,忙拉开隔板问道:“怎么了?奴婢听到姑娘的叫声。”她脸上带着明显的忧心和焦急。
“没事。”林昭言朝她摆摆手,“你别管,去外面坐好。”
石榴似是有些犹豫,眼睛在林昭言和林若言身上打转了一下,才点点头,关上了隔门。
“干吗不告诉石榴,说不定她还能帮我!”林若言潜意识里信任石榴,又觉得她十分厉害。
“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能帮你什么?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林昭言不咸不淡地回答。
其实她是不信任石榴。从一开始她就怀疑石榴处心积虑要到林若言身边的目的,可是几番观察下来没有发现异样,直到刚刚,在大殿上,石榴看向静妃时痛恨的眼神。
她终于确定。石榴,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
说不定,林若言这次葵水提前来的事情还与她有关。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件单纯的意外。
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事情肯定会被太后知晓,那么连自己月事都处理不好的林若言怎么还入得了太后的眼?如果再传出林若言月事不准的消息,她以后嫁人也要难了,毕竟这关系到女子的未来的生育。
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冒险?
这背后之人一定精通岐黄之术,并且跟林若言的关系会很亲近。
石榴会不会医术她不晓得,但她跟林若言的关系却是一等一的亲近,要下药,易如反掌。
只是,从她先前的观察来看,石榴是希望林若言入宫的。
此次陷害林若言不能入宫,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昭言,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林若言焦急的声音唤回了林昭言的思绪。
她定下心神,握住了她的手,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们先跟着队伍过去,等到了那儿,你呆在马车上别下来,我去找大伯母,一会儿让丫鬟偷偷带你下去处理一下。”
林若言六神无主,只能点头应下。
而此时的围苑,早有一群锦衣公子等在那里。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骑射比武,意气风发,器宇轩昂,充满了男子间才有的豪放潇洒。
陆言之也在,此刻正跟三四个锦袍少年说笑。
“子沛你终于舍得从江南回来了?几年不见,长得是越发妖孽了。”其中一个穿墨兰锦袍的少年调笑着开口。
他是抗北将军薛义平之子薛平南。
陆言之弯唇轻笑,并未多言。
“信之兄此言差矣,子沛这长相不叫妖孽,而是叫倾国倾城。”又一位绿衣公子打趣,甚至暧昧地碰了碰陆言之的胳膊,“你实话说,在江南迷倒了多少女人?现在到了盛京,怕是又有多少的女子要芳心暗许了!”
“在江南期间我一直都跟着徐阁老的大弟子薛慎之学习,成日面对的不过是书本字画,哪有什么女人?”陆言之依旧笑着,只是眼眸深处藏着苦涩。
现在这些王侯将相的子弟尚还年轻,不过十四五岁,正是贪玩恣意的年纪,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亲切爽朗,可是用不着几年,所有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利益的角逐,会让此刻还在说笑的兄弟,将来反目成仇,互相残杀。
就说薛将军长子薛平南,将来为了帮二皇子图谋叛党。在嘉峪关血洗屠城,最后会被这位穿绿衣的景仁公二公子一箭射死,并且将他赤身裸体地挂在城墙上,任雨打风吹、日光曝晒。
想到几年后在场的这几位少年都会因为利益纠葛而渐行渐远甚至反目成仇,陆言之心里就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再活一次,他竟是无比珍惜现在的友情。
虽然,他不会心软。等到利益当前。依旧会牺牲能够牺牲的,但至少现在会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恣意时光。
“听说这位薛慎之性子古怪,当年徐阁老被迫退出内阁后他也跟着归隐,圣上几次派人去请都无疾而终。倒是被你给碰上了。”
十四年前朝堂发生了一件事,原本备受皇上重用的徐阁老被人查出在科举中收受贿赂、徇私舞弊而被革职查办,最后在狱中含恨而终。
作为徐阁老的得意门生,仕途正当顺风顺水的薛慎之当即退出内阁,扬言若不还恩师一个清白,此生都不会再入庙堂。
后来他就销声匿迹,还是前几年有传闻说他在江南一带开了私塾,做教书先生,后皇上去请。他就关了书院。再无音讯。
没想到,陆言之竟然有幸能成为他的学生。
陆言之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先生人虽古怪,但只要找准了他的点。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就说起了在拜师期间被薛慎之刁难的一些事,逗得众人大乐。
“那还是算了,这等苦头我可吃不消,也就你会耍小聪明摆他一道。”薛平南摆手道。
陆言之笑了笑。
其实他不是聪明,他只是比其他人都多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这些甚至是薛慎之都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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