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和炸弹在莉嘉的头顶撞击到一起,一朵盛大的蘑菇云从地面升起。
“呵呵……为蛋炒饭赔罪吧,混蛋们!”比克拉扯□上的粉色围裙,拿出身后的单兵火箭,将准星对准形象全无扭打作一团的莉嘉,青青和狱寺。
银色的月华从被砸开的房顶流入室内,信子抬头,看见了一条闪烁的星河。视野里飘过来一大团硝烟,挡住了灿烂的星光。信子叹了口气,用手捂住脸。“别闹了啊……”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热腾腾的米粒从她的头顶滑落,盛着蛋炒饭的饭碗倒扣在了她头上。
信子身体一僵,眼底开始聚集泪水。
就在这个时候,信子柔和的眼部线条多出了些许棱角,眼尾微微上挑了几毫米。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变,少女就由呆萌版升级成了女王版,整个人都变得锐利起来。
眼底的眼泪刚储蓄到一半就被背后突然升起的黑色火焰蒸发了,黑色的火焰很快覆盖了信子全身,只有那双冒着光的怪兽眼是红色。
“米娜桑……”信子的声音有着一贯的甜软,但那甜软中似乎又多了点别的什么,打作一团的大家都看向信子,被她黑漆漆的形象吓得愣住。
少女粲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跪着向我道歉吧~”
终于挣脱了束缚,痛痛快快地把这几个二货揍了一顿,信子觉得浑身都清爽了。
“真是的,我也很想温柔地对待你们啊。”信子抹了一下眼角,看向他们渐渐变淡的身影。
她挣脱了幻术,而幻觉当然也就无法继续了。
刚才还表情鲜明玩闹在一起的大家都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表情僵硬地直直站立着,泛着白色光晕的光点从他们的脚下升起,他们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信子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要阻止眼泪的溢出,但还是泪盈于睫。
“好开心能够再见到你们……”
地面上的光点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在夜风中泛起柔波。信子的白裙子被灌进了风,像是盛开的花朵,以凋零的姿态飞舞着。
“只要相信,奇迹就能够出现。玛蒙这家伙,对人性还真是了解呢,呵……我也想相信呐,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这里的信子,这种*撒娇的的家伙不是我啊……”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从头到尾,我都是清醒的。但是呢,我啊,果然是个贪心的女人呢。看到大家那让人怀念的脸庞,就开始软弱地自欺欺人了。
她仰头,星河扭曲成螺旋形,整片天空都在悲鸣。
“信子……信子……”泽田纲吉的呼喊断断续续地传进耳里,是他一直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露出。
信子轻柔地回应。“纲吉,我在这里。”
不行呢,不能再继续沉溺下去了。还有人……这一次,有人在等着她。
我在这里哦……
“伽卡菲斯说只要集齐了七的三次方,白兰造成的一切都会恢复。到时候,我们大家真正地在一起吧,呐?”信子的声音越发温柔。
“这次,轮到我说再见了呢。”
眼泪掉落到地面上,水状的涟漪不断扩大。整个世界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像是镜子一样破碎。
“撒哟娜拉……”这句再见的含义不再是“永别”。
信子睁开眼睛,正对上泽田纲吉担忧的眼神。
“怎么了,突然就哭起来?你中了幻术,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泽田纲吉发现信子醒过来一愣,随后皱着眉笨手笨脚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信子抓住泽田纲吉的手,她低下头,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少年单薄的胸膛上。泽田纲吉感觉到信子的异常,不再询问安静下来。丧尸的嘶吼声不断传来,阳光照得人头顶发热。信子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干净柔软的笑容。“纲吉……”
“怎么了?”
“……”信子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扭开头。“不,没什么。”
“哈,哈哈……”泽田纲吉挠着后脑勺傻兮兮地笑起来,看似对信子有头无尾的话完全不在意。其实在内心世界,他正痛苦地抱头打滚呢。
明明就是有什么的样子啊喂!好在意,在意得不得了啊!可是不能问,问了绝对会让信子为难的……嘤嘤嘤还是好想知道QAQ
“纲吉,我一直觉得超直感是所有幻术的克星。但是,事实上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天台上丧尸尸体燃烧后剩下的灰烬积了厚厚一层。信子把手按在地面上输出大空之炎,大空之炎漂浮在这些灰烬上,引导着他们向天台的入口聚集,凝聚成一块巨大的长方形。
“就像你不知道大空的调和是这样用的一样,我们的世界,我们的生存方式,原来早就分叉了。”调和了构成大楼的钢筋的硬度与密度,尸体的粉末凝结成了厚厚的钢块,将不断涌入丧尸的入口封住。
泽田纲吉尴尬地挠了挠头,“原来大空之炎可以这样用啊,哈,哈哈……”听,听不懂……但是,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ORZ。
在幻术师没有成长为骸和库洛姆这样可以使用有幻觉的程度以前,他们引以为豪的幻术在丧尸面前形同虚设。丧尸不会因为他们是幻术师区别对待,在这群怪物的眼里,无论是总统也好,乞丐也好,都是他们的食物。所以,幻术师们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他们没有时间去成长。信子遇到的幻术师其实充其量只能被叫做能够使用幻术的人,他们低下的幻术确实无法对信子造成影响。这就使她产生了百无一用是幻术的想法。体验过玛蒙的幻术,她总算是意识到了。幻术这种东西对她而言也是可能致命的。
虽然外表上不像六道骸的身体一样出现伤口,但她的精神力已经被耗费得差不多了。她之所以还没有晕过去,依仗的也不过是常年战斗锻炼出来的顽强意志。
“所以,骸就拜托你了哟。在你醒过来之前,身体我会帮你保管好的~”信子露出天真可*的笑容。
“什……么?”纲吉觉得后脑一痛,意识陷入了黑暗。
“滴答……滴答……”
水滴从长了青苔的天花板上滴落。
泽田纲吉惊讶地发现自己和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被关在监牢里。他举起手掌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嗓音带着因为知晓了某种事实的沮丧。
“这次是骸的记忆吗?”
嘤嘤嘤,有了暴露狂的称号已经够了,我才不要做兼职心理偷窥狂!
☆、79崩掉的菠萝最有爱啦~~
“Beato……”Davide看着空荡荡的掌心。
“笨蛋,他被抓走了啊!”平素一向以嘲讽他和Beato为乐的孩子没有了幸灾乐祸,他们颤抖着挤成一小团,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挤进监牢的缝隙里。
“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吧。从来没有人能够回来。”
“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们的……”
悲伤自怜的情绪影响到了附近几个监牢的孩子们,他们全都轻声地啜泣起来。
明明昨天还在一起的,怎么会?Beato被带走的时候我居然还在傻兮兮地睡觉吗?为什么不叫醒我,Beato……至少,至少要说再见啊……
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不是父母珍贵的孩子吗!为什么?
……让人厌恶的艾斯托拉涅欧。
如果连父母都能够毫不犹豫的以自己的孩子交换虚无缥缈的荣耀,那么……这个世界真是丑陋呢。
丑陋得……想要把它毁掉呢。
被关在这里的孩子都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成员的孩子,他们的家族因为研究违禁的特殊弹遭到了各大家族的封杀。穷途末路的大人们为了能够研究出更加强大的特殊弹,丧心病狂地把他们自己的孩子用作实验的人体。从一点上来讲,这个家族已经坏掉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艾斯托拉涅欧就已经GameOver了。
泽田纲吉被关在隔Davide不远的监牢里,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孩子哭泣,有心要安慰,却又苦于语言不通无法传达。骸是意大利人,他记忆里说的语言当然都是意大利语啦。
在骸的记忆里,他不像上次在信子的记忆里一样不被感知,他能够和周围的人交流,也无法穿越建筑物,这里就像真实的世界。
他变成了七八岁模样,在一群同龄的欧洲小孩子里面稍显突出,有任何异动都很容易被人发觉。察觉到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泽田纲吉身体一僵,赶紧把挖土的勺子藏到身后。
不要说找到骸破解幻术了,他连怎么从这座监牢里脱身都不知道。
泽田纲吉镇定了一下情绪,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回去。
那个孩子的脸蛋有些脏污,小胳膊小腿瘦得跟火柴棍似的,穿了一件不合身的白衬衣。重点是——紫发,菠萝头,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骸!?
那个孩子发现泽田纲吉也看向他,脸蛋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咬了咬唇,对泽田纲吉露出一个有些别扭的笑容,低下头去。
泽田纲吉顿觉虎躯一震,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个孩子绝逼不是那个万年荡漾的骚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