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还在微笑,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上面多了层凝重。
他看了看冯丹,略思忖了下,方才微笑着问道:“冯姑娘此是何意?”
冯丹叹了口气,看着他悠然道:“没有甚么意思。只是,叶城主既然要带此人走,我便想同他们一道而已。”
陆小凤闭上了嘴,脸色却愈发有些凝重。
叶孤城却不再看他们,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冯丹拖着那“南王世子”,跟在他的身后。
侍卫们面面相觑,但仍是本能地想将他们拦下来。
只不过到底是怕伤着了那个不知道真假的“皇帝”,投鼠忌器,不敢真地动手。
于是冯丹叶孤城他们三人,就这么着出了南书房的门,踏入了殿外的空地之上。
然后,冯丹便见到了围得似铁桶一般的侍卫,和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弓箭和刀枪。
陆小凤也跟着那几个侍卫头子站在那些侍卫前,看着他们的眼神,竟似满是忧郁。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两位何必如此。”
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叶孤城,却不想,他也正在看她。
这一刻,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悲愤,竟满满地都是喜悦和信任。他便那么样地看着冯丹,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冯丹只觉得心头一热,亦情不自禁地回握住了他的手,上前了半步,同他并肩站在一起,好似他们双剑合璧,便真的可以天下无敌,什么都不必再怕了似得。
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叶孤城紧紧握住她,唇角缓缓浮起一丝微笑。然后便转头朝着陆小凤和他身后的包围圈冷然道:“若我二人联手,普天之下,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本该是大言不惭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偏偏竟似理所当然,再自然不过。然而想到这男人竟是拉了她如此宣告,冯丹顿时觉得有些耳朵发烧,心中却是一丝一丝,泛起了浓浓的甜蜜。
有些人,爱了便是爱了。有些事,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还没等她将这么一种羞涩中混合着的甜蜜尝透,已经听见一个声音冷冷道:“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平安夜幸福,圣诞快乐哟~~咱从末日活着回来了,杯具的岁末加班季节终于就要过去了,撒花~~
捂脸,太久不更有些卡文这种事我会随便说么?谢谢徐栩如笙亲投的又一枚地雷。。。。没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我竟然要断更这么久,真素渣啊。。。自拍爬走。。。
PS:末日那天心情抑郁,不小心又开了个新坑,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踩踩
另外鱼最近受了刺激,可能在本文完结,也就是差不多新年的时候再开个武侠的坑,大家可以。。。点这里穿越到咱的专栏,新文旧文一扫光,求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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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冰冷,锋利,如同一柄出鞘的剑。
冯丹的心顿时一冷,缓缓转过头去,果然便见到了一抹雪白的,比月色更加苍白的影子。
西门吹雪。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样强烈而冰冷的杀气。
也再没有一个人,能面对着俾睨天下的白云城主,发出这样的挑战。
如同两颗流星偶然间的交错,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会碰撞出耀眼的火光。
事实上,从西门吹雪出现的那一刻起,叶孤城的瞳孔便已经收缩,浑身的肌肉都也已经紧绷,整个人也忽然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高傲,霸道,杀气四溢。
这本是世上最锋利的两柄剑,这也本是世间最卓绝的两名剑客。
冯丹看着他们,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不论剧情如何改变,这两个人一旦相遇,势必就会有这么一战的。就好像电流的两极一般,只要触碰,注定火花四溢,无法擦肩而过。
不过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西门吹雪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他的人还是如同远山上的白雪一般冰冷、高洁,他的眼神还是如同剑刃一般锋利专注。他注视着叶孤城,良久,忽然开口,冷然道:“你学剑?”
叶孤城静静盯视着他,亦冷然道:“我就是剑。”
他们两人都没有动,然而在场所有的人,却已经觉得这方圆一里之内,似乎空气都已经不再流动,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剑气从他们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仿佛他们已经不是两个有着血肉之躯的人,而是两柄已然出鞘的稀世名剑。
名剑出世,众剑和之。
站在周围的众侍卫,众头领们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来了精神,甚至连那陆小凤的眼睛都也已经闪闪发亮。
冯丹也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也在奔涌了起来,不免暗暗叹了口气,紧紧盯住那两个人,盘算着,若是自己出手,是不是能够在这个顶级剑客辈出的晚上,也占有那么一席之地。
不论周边的气氛如何地紧张和诡异,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却宛若身处无人之境,还在那里缓慢而有条不紊地一问一答,说着那关于“剑”和“剑道”的辩证哲理。
西门大神果然还是觉得“剑道在于诚于心”,她们家白云城主也果断认为“只要诚于剑”就可以了。
冯丹昔时迷恋西门庄主那不可一世的芳华,故而对他的那句话很是赞同,然而今朝入戏,却觉白云城主超尘脱俗,不执迷于心,只诚于物,方才是够客观、够至诚。
然而即便她心已有所系,此刻见了西门吹雪,却仍是不得不暗叹他的风采,果然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普天之下,也唯有叶孤城能同他抗衡一二。
故而,这到底是诚于剑、还是诚于心,在她来看,也实在是个无法取舍的难题。幸而,她自有一种法子能让自己安定下来。剑和心都没有关系,在她,只要诚于人就可以了。
那兜兜转转了这许久下来,都还能无条件地愿意全身心地相信的人。
她此生,自是只会诚于他一人。
也希望,他也只诚于她一个。
除此之外,剑也好,心也罢,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想要的,她必会助他得到,也便是了。
冯丹打定了主意,心中便是一片安静平和,淡然喜乐。再看那对峙着的两人,也没有了方才那种热血沸腾的冲动。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叶孤城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这个男人是她的,谁都不能动。
她这里理清了思绪,那一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已经将话说尽。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自然便是剑。
这一战已经势在必行。
原本,该会有人提议他们再回“紫禁之巅”,也就是那太和殿的屋脊上再战的。不过因了叶孤城刚刚那一出儿俾睨天下般的宣告,加上冯丹手中还牢牢的捏着那似真似假的“南王世子”,没有人敢冒险放他们走那么远——万一那挟持的是真的皇帝,岂不是更令人忧心?即便是假的,也有让他们就此逃脱的危险。毕竟,那太和殿离着太和门没多远,再出去,就是午门,如叶孤城和冯丹这种的江湖高手,一旦一脚迈出了午门,可就真是鱼龙入海,再也难觅行踪了。
故而,本着就近的原则,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双双飞身上了旁边保和殿的屋脊。
冯丹忍着牙痛,暗暗吐槽着俩人的矫情:看吧,绝世高手的比试,选的地点也一定要高人一头。在众多禁军的把守下,保和殿宽敞的屋脊便成了重新配置后的观众席。可惜,那些专程赶来观看的观众们因了之前那场变故都给挡在了外头,无缘一见。
强敌当前,叶孤城整个人的气场已经重新变得冰冷而不近人情。自从西门吹雪出现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看过冯丹一眼。
冯丹知道他是为了专心应战,无暇分心,甚至他连最重要的筹码“南王世子”也交给了自己,摆明了一副全身心的信任的模样。但是话虽如此,见了他这个样子,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那么一种微微的酸涩感。好嘛,在剑之外,西门大神的吸引力也这么大么?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
虽然对自己竟忽然吃起剑神大人的飞醋这种事感觉到不可思议,冯丹却终于还是很快地又重新平静了下来。一手拖着那“南王世子”,一手拎着长剑,她足尖轻点,毫不费力地便随着众人飞身上了殿顶,远远选了一边儿的角落观战。
陆小凤一直盯着她,见她分毫不肯退让,终究也只能叹了口气,由着她牢牢控制着那“南王世子”的脉门,也站在另一边观望。
保和殿的殿顶,虽然比不上太和殿那么高,但是也异常宏伟高大,毕竟也是三大殿之一,承接个决战啥的,也完全够格了。
月轮已然偏西,夜风凛冽,高高的殿脊上,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手都已经放在了剑柄之上,四周已经紧张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当世最厉害的两名剑客的生死一战,一触即发。
然而偏偏在此时,冯丹却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好像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让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焦灼。
就好像当时孤身一身深入到霍休老头儿那青衣第一楼时,那种莫名其妙的、又紧张又兴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