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乔远慧闹得实在不像话,李长海头疼心烦的说什么她都不听,正待让人把她先拖下去关着送回朝日城李府让教养妈妈好好管教一番,就听得李氏那凄惨的哭嚎。
李长海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转头就见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暗道一声晦气,待得见着云英和胡三赫然跟在人群当中,那声晦气就哽在喉间,多了一丝羞窘。
“远慧,你这妮子咋这么傻啊!”小李氏也是心烦意乱,昨儿不是说得好好的来李府接她回家吗?怎的就是这幅模样了?不管怎么说。乔远慧都是她极其疼爱的心头肉,上前抱住就是一阵哭,“女儿啊,爹娘来了。你哥哥也来了,我们会给你做主的,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哼。”要是现在还回味不过来被乔远慧给算计了,李长海就不可能短短几年间成为个成功的生意人。哼了一声后沉着脸整理好衣襟,回头吩咐道:“小猴子,去给本少爷搬根凳子来;小马去请银凤小姐来一趟。本少爷倒是想要听听谁要怎么给这下贱yd的丫鬟做主。”
小猴子哪敢违抗,忙催人去亭子里搬了根圆凳放在李长海身后,还体贴送上了洗漱的热水。待得李银凤匆匆赶来时,他已经手捧着热茶有一口没一口喝了大半杯了。
在他脚边不远处就是小李氏抱着乔远慧,娘俩都还在继续低声哭泣。穆氏和甘氏连带着云英都干巴巴站在她们身后尴尬得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正对着李长海的是乔石头、乔齐、乔远贵和胡三。除了胡三会找地方依着边上花坛里一颗树木悠闲闭眼假寐、乔远贵阴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外,乔齐和乔石头两个老实人更可怜,一辈子第一次进这样气派的院子竟然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俩人咧着嘴几乎哭出来。
“长海。这是怎么了?”李银凤昨儿从李家村回来后没李长海的掣肘也没乔远慧在耳边聒噪,难得有机会到关平借住的院子待了整整一下午,听贾氏讲了些关平小时候的事情,再得了关平两幅字画,兴奋得一整晚都梦见关平,今早起来羞得都不好意思出门。
“小马没给你说吗?都是你的好丫鬟!”李长海没好气的瞪了重新躲到一边的小马,也没出声让围观的下人们离开。他倒是要让这些人看清楚些,并不是每个爬主子chuang的丫鬟都能得到好结果的。
“远慧,你说!怎么回事?”李银凤单单听李长海这口气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当即坐到他身边看向还在地上半跪着的乔远慧。
“昨晚三少爷喝醉了,奴婢见三少爷吐了一身,就帮着给他脱了衣裳。谁知道三少爷一把抱住奴婢就不放……,奴婢……呜……”话都没说全,乔远慧又捂着脸哭了起来,不过看她伤心的样子,是个人都会在心里同情她几分。瞬时。谴责的目光纷纷投向李长海,就连李银凤也不例外。
李长海喝了大半杯茶水,头疼总算缓解了一些,偷眼瞧了下面无表情的云英,他重重搁下了茶杯:“小猴子,你是本少爷的贴身小厮?你去哪了?”
小猴子在乔远慧说话后就知道要遭,此时倒是光棍,直接跪着请罪:“小的该死,都是小的昨儿贪杯多喝了点,远慧姑娘怕小的侍候不好少爷,让小的和小马自行下去歇着了。”
接着,不用李长海点名,地上又跪了两个年纪偏大的丫鬟,正是李长海院里的二等丫鬟,其中一个叫小杏的解释道:“奴婢也该死,远慧姑娘说是奉了小姐的命令侍候少爷,奴婢两人不敢阻拦。”
“长海,我昨儿回来是叮咛了远慧要替我照看着你一点。”李银凤也气得心里发堵,昨儿她临走时是让乔远慧碰到李长海后好好侍候来着,可也没说侍候到chuang上去吧,这分明就是这丫头其心不轨。只是,不管怎么说,李长海都坏了她清白,这事情又有人家家人见证,她有些想不明白李长海弄这么严肃干什么?
“照看?照看就能照看到我chuang上来吗?李府的规矩是怎么定的,凤姐想必比我要清楚吧?”李长海却好像看不懂李银凤打算抹平此事似的,抓着一句话就不放。
“李三少爷能否听在下一句?”乔远贵知道不能耽搁下去,李长海的态度他算是看出来了,铁定不会让乔远慧好过的。但,乔远贵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乔远慧就算今日拿了卖身契回家也不过是配一个庄户人家,好极了也不过能找个稍微殷实点的人嫁了;如此能给乔家带来什么好处?但要是被李长海收在身边,就是现在李长海或许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吵吵几句,凭着乔远慧的长相和心思难保今后都不受宠,要是能够给李长海生个一男半女的,还愁日子不好过?思来想去,乔远贵抢在李长海说出更绝情的话之前问了出来。
李长海张了张嘴,轻哼了一声:“你说。”
“三少爷,舍妹虽是李府丫鬟什么规矩都该按照李府定下的来。但舍妹如今清白已毁,若是三少爷不愿负责,风言风语传出,不管舍妹是在李府还是在家中怕都是无颜活下去的;好歹李府也是积善之家,难不成就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舍妹身在李府,家中长辈也尽皆牵挂于心,若是她有个万一……”
说到最后,乔远贵话里话外都带着逼迫的味道,让李长海心里听着添堵极了。这事情,好像现在就算明知道是坑也只有往里跳了!
“李三少爷,我这里给你磕头了。远慧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逼着我们一家子都去死啊。”乔远贵那边刚说完,小李氏就跪着行到了李长海面前,那架势,是要逼着李长海应下收用乔远慧这件事。
李长海肺都快要气炸了,跳起来避开小李氏抱他腿的两只手,“谁要逼着你们去死?本少爷是谁想算计就能算计的吗?”
“长海。”李银凤扯了李长海一把,甩了个眼色让人拦住了小李氏,“远慧娘,这事吧既然已经发生了,李府怎么会逼得人没活路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次她和李长海是回百家集祭祖准备来年迁宗祠的,可不能传出去什么坏名声;眼下打发了这一家人才是正经。
李长海也是想通了此节,只是觉得被人这么要挟太憋屈,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这才勉强止住心里的火气;一时不想看地上让他恶心的娘俩。眼神四下寻梭时撞上云英那看热闹的神情又是一阵气闷,干脆看向一旁的胡三,却是意外的瞧见胡三轻轻动了动嘴角,不对,是对他无声说了两个字:家奴!
李长海也是顶顶的聪明人,看清胡三要说的两个字后眼神瞬间就亮了!他也是被气糊涂了,怎么忘记了这茬?对着胡三的方向遥遥拱了拱手,抽出他那柄招牌玉骨扇在手里打开摇了摇,恢复了他一贯懒洋洋的邪魅面孔,潇洒地重新坐到了板凳上。
“说一千道一万,你们不就是想把她塞给本少爷吗?那本少爷就收着了。”李长海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乔远慧顿时狂喜得忘记了哭泣,梨花带雨地扑到他脚边:“奴婢多谢三少爷。”
李长海扫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做本少爷房里的人也不能亏待了你。本来按照规矩来说你本来是府里的丫鬟,收了房也没什么计较,不过既然现在你家人都在府上了,本少爷也该给她们个交代。”说了交代后,他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乔远贵面前:“这五十两银子算是聘礼吧!另外,你们也要认清楚,她早已不是乔家人,从今日开始,她便是我屋里的通房丫头娇娇了。”转头又让李银凤去把乔远慧的卖身契转给他。
正文、167 再次上门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云英当然不可能还说得出租田的事情来,出了李府大门,云英寻摸着要去采买些家里需要的东西,顺便想去药店里问问乔五妮家的常姑父那病症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的时候除了虚弱点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犯病的时候就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云英不想在小李氏她们面前露财,当即便表明了和胡三要去铁器店买些农具,乔石头一家刚刚收获一笔“巨款”,让他们继续在镇上待着也是心慌,一行人当即分作了两拨,云英和胡三去镇上的铁匠铺,乔石头一家子搭着乔齐的马车匆匆往家赶。
百家集离朝日城一日路程,朝日城离边城又是一日路程,对于百家集的人而言,高鼻深目的胡三显得鹤立鸡群,一出现就被人指指点点,弄得云英逛街都没了兴致,偏生胡三还在边上说了句风凉话:“早就说了我不来你不听。”
云英被他那狂拽的模样气得直想踢他两脚,早知道这人嘴巴这么坏就不该救他回家,想了想,咬牙切齿同样回了句能气得胡三跺脚的话来:“我就喜欢这样不行吗?别人遛狗遛鸟我就喜欢遛人。谁要是不服还能咬我不成。”
堂堂……被拿来和畜生相比,胡三都快气炸了肺,大步冲在前面气呼呼进了一间门面装修还算上等的饭馆里,打算好好吃一顿以弥补从她身上受到的伤害。
“客官,请问你吃点什么?”柜台后的店小二颇为殷勤地站到了桌子边上。
“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只管端上来,付账的……”胡三这才发现云英并没跟进来,而是站在街面上看着他笑得挺诡异,下意识站起来检视自己周身:“你看什么?还不快点进来,要人就来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