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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斗,侯爷夫人不能惹 [金榜] (凌青鸟)


“夫人何必费那事!”阮春晓又恨又怨地道,“您手中的玉镯正是妾身嫁妆中那对滇南脂玉镯中的一只!”
“哦?为什么阮姨娘的脂玉镯会在夏萤的私柜里?难道是这丫头偷来的不成?”霍紫依嘲弄地道。
“夫人,夏萤在夏院都是进不得正房的下等丫头,桃院的丫头们又怎么会让她进正屋动了主子的首饰?”夏果低眉垂目,声间柔柔却令所有人听得清楚地道。
阮春晓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寒!
想不到表面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现的霍紫依,暗中却是已经把什么都弄清楚了!如今自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夫人!那是奴婢偷拿了姨娘的饰物给了夏萤!”跪在地上的司琴突然抬起头大声地道,“所有事都是奴婢做的,跟我家姨娘没有任何关系!夫人是要把奴婢打死,还是转卖到腌臢地方只管下令便是!何苦这么折腾和吓唬我家姨娘!”
“司……琴……”阮姨娘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你……你怎么这么傻!”
阮氏这句话说得极具玄机!听在别人耳中可能是“你怎么这么傻,做了错事”!但听在司琴的耳中却是“你怎么这么傻,把所有的事揽在自己身上”!
“姨娘,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拖累了您!”司琴见主子落了泪,又说了那样的话,便感动得一塌糊涂,更加坚定要把罪责全揽下的决心!
看着这对主仆在众人面前上演着“主仆情深”的*戏码,霍紫依把玉镯放下,冷睇着跪在地上的夏萤和司琴道:“你们二人倒也什么都不必说,我也懒得听你们胡说八道!张嫂子带人!”
张徐氏朝李妈使了个眼色,李妈便了夏院,不大一会儿带进来一个穿着灰色土布衣衫的男人。
见有外男进来,三位姨娘都身子朝内侧转了转,将背转向院门以示避嫌。
霍紫依倒是没这些讲究,扬了扬下巴沉声问道:“他是谁?”
“回夫人的话,这名男子叫杜福山,是给武安侯府送柴禾的樵夫。”李妈福身道。
那个姓杜的樵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群女人在院子里或坐、或站、或跪的,正中还有一位年纪虽轻、却满脸威严的少夫人正瞪着自己。
“杜家大郎,正座上那位便是我们侯爷夫人,你就把自己知道的说说吧!”李妈推了杜福山一把尖声地道,“可不能有半句谎话,否则就送你去见官!”
杜福山一听李妈这话,吓得就垂了脑袋,“小人不敢!小人是给侯府送柴禾的樵夫,已经送了两三年了!年前二十五送柴禾的时候,有个长着一双葡萄圆眼的小姑娘找到我,说是府上主子想弄条毒蛇泡酒。还说越毒的蛇泡的酒越治病!她问我能不能上山砍柴时捕条毒蛇送来!”
众人马上联想到苏姨娘大年初一被毒蛇咬伤的事!
苏氏咬牙切齿的瞪着夏萤,想不到真的是这个丫头放的蛇!之前那么吓唬她,她都不肯承认!
“因为正是蛇冬眠的时候,极不好捕,小人便拒绝了那个小姑娘。”杜福山擦了擦汗后继续道,“那小姑娘允诺,若是小人能捕到毒蛇送来,就给二百文钱!小人想着快过年了,若是有了那二百文,年也能过得宽裕些,便应了下来。”
“那你捕到毒蛇后随柴一起送进府里来,那个小姑娘可应了承诺?”霍紫依问。
杜福山点了点头。
“夫人,这要毒蛇的事儿虽是夏萤作的,但又是谁指使她的呢?”苏氏的声音像被掐了脖子的母鸡,又尖又高!“妾身与夏萤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一个下等丫头何苦弄条蛇来咬妾身?还不是受了哪个主子的指使才干的这种龌龊事!”
阮姨娘垂着头跪在地上,膝上传来冷意和疼痛,苏氏的话更是刺得她头疼!
霍紫依哼笑了一声,不理苏氏的挑衅。
苏氏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舍弃“霍紫依才是主谋”的想法,越是不甘心才会越咬住不放 ̄!
李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布包和一张字据来,在杜福山的面前摊开。
“杜福山,这是不是夏萤给你抵捕蛇款的饰物?”李妈问。
布包打开,一支籫头嵌着珍珠头、籫身包金的籫子露了出来。
杜福山仔细看了两眼后连忙点头,“就是这支籫子!那个小姑娘说没有二百文现钱给我,就用这支籫子抵了帐!我拿到后去当铺当了二百七十文,还多攒了七十文!只是怎么会……”
李妈把东西又呈到了霍紫依面前。
霍紫依看着那根籫子,倒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夫人,这籫子奴婢看着挺眼熟的。”夏果拿过籫子端详了一会儿道,“每日都是奴婢陪着夫人去东院给公主请安,好像这根珍珠籫子曾戴在……阮姨娘的头上过!当时姨娘头上插了三根同样的珍珠籫子,别致得很,奴婢就多瞧了几眼!”
“呵!”霍紫依笑了,拿过籫子扔到司琴面前,“这也是你偷的?你不如把自己都偷了阮姨娘什么东西全说了的好!免得我一样样的给你找出来!”
这番审问下来,哪里用夏萤和司琴自己招供,完全是旁证就压实了这两个丫头要谋害苏姨娘!
“是……是奴婢偷的……”司琴瘫坐在地上。
饶是司琴平日里灵牙利齿,在这种局面下也是无法临时想到好主意替自己开脱!
霍紫依摆摆手,让人把杜福山带了出去。
她不是不治阮氏和那两个恶婢!她要的就是今天的效果!何必又打又吓的问罪?反倒落了屈打成招的口实!现下看夏萤和司琴脸色灰败的样子,霍紫依心里格外的爽!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夏萤毕竟年纪小,审到这里就有些崩溃了!“都是阮姨娘和司琴姐姐……都是她们让我这么干的啊!”
“你这个贱婢!说我倒也罢了,为什么还要扯上阮姨娘?”司琴气得扑到夏萤身上抓她的头发,“哪个让你买毒蛇咬人了?还不是你贪财……”
“够了!”霍紫依冷喝地道,“把她们拖开!”
两个婆子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夏萤和司琴拽开,还一人给了两个耳光!
看着两个丫头发髻散乱、涕泪横流的狼狈相,霍紫依淡淡地道:“你们相煎何太急?这还没完呢!张嫂子,苏姨娘刚才问得好。夏萤只不过是我院子里的下等丫头,她怎么就要害苏姨娘了呢?”
“回夫人的话,夏萤这贱婢哪里只是要害苏姨娘,她还要害您呢!”张徐氏咬牙切齿地道,“您都不知道!今天司琴与夏萤在花园假山后密谋要给您下药,正巧被人听到了,奴婢这才逮到她们现形,扭送到您的面前来!”
霍紫依眸光一凛,“想害我?给我下药?怎么回事?”
“月季、小环,你们出来回话!”张徐氏朝站在下人堆儿里的婢女喊话。
两个十五六岁的婢女垂首走了出来,其中月季是苏姨娘院子里侍候的丫头。
“回夫人的话,奴婢月季是兰院的二等丫头。今天奉了我家姨娘的命去找张嫂子领些丝线,领到丝线后往回走时遇到了小环妹妹。小环妹妹说学了新的劈线法子,又快又不累眼,我便向她讨教,想着找块地方坐着学,便看到假山旁的大青石。谁知我和小环妹妹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假山后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就吓坏了奴婢!”月季把巧遇司琴和夏萤、听到秘密的前因说了一遍。
“你这丫头,只管说听到了什么,啰嗦这么多作什么!”苏姨娘听了半天没听到重点,气得骂道。
月季缩了一下脖子,显然是被主子骂得害怕了!
“月季妹妹,你听到了什么只管说出来,夫人会为你作主的!”夏果温和地道。
月季点点头,“是,奴婢……奴婢听到司琴姐姐在骂夏萤,说她竟敢害阮姨娘!”
此言一出,院子里的人都是一惊,低低的说话声四起。
“不是说害夫人吗?怎么又变成害阮姨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继续说!”霍紫依出声道,下面又安静下来。
月季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司琴姐姐质问,她给夏萤准备投到夫人茶水里的寒药怎么会出现在阮姨娘的茶水里!害得阮姨娘小日子大寒腹痛,喝了补汤后癸水大泄伤了身子!夏萤说不晓得,说司琴姐姐给的那一荷包的寒药,全让她倒进了夫人常喝的茶叶里,她都没进桃院,根本不可能害到阮姨娘!”
“呵呵,真是精彩!”霍紫依瞥向跪着的阮姨娘。
阮姨娘的身子晃了晃,虚弱得要晕倒一般。
“司琴姐姐说再给夏萤一包药,这次不要混在茶叶里,要天天确认加进了茶水里才行。”月季道,“夏萤说她没资格进正屋,这端茶送水的活儿都是夏果与夏实在做。司琴姐姐就说,那就每天倒进小茶房专门给夫人做水的壶里!”
“小践人,你好狠的心!”张徐氏怒喝一声,冲过去揪起司琴的衣襟狠狠的抽了两巴掌!“你竟然要做这阴损的事!”
“张嫂子,放开她。”霍紫依站起身冷声地道,“司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呵呵,夫人,奴婢佩服您。”司琴嘲弄地笑了两声,双眼空洞地望着某处道,“还是那句话,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跟我家姨娘无关!夫人要罚就罚奴婢好了,别牵连了阮姨娘!”
“夫人!司琴是妾身的贴身婢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妾身也难辞其责!请夫人责罚妾身,饶了司琴吧!”阮姨娘扑倒在地,哀哭地道,“司琴都是为了妾身才犯下这样的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成为昱哥哥的贵妾、不该得公主的喜爱、不该碍了夫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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