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倾城这样一说,原本还有些着急上火的洛华城倒是乐了!竟然是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你这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吗?你就是想着让哥哥多有一些傍身的东西。可是你?罢了!随你吧。至于这些个东西,要不,就先搁在父亲那儿罢了。”
其实洛华城想的则是,既然是当众说出来了,那就先依着她,等她将来嫁人的时候,自己再将这些都给她添了妆就是。
哪知洛永和一听,连忙摆摆手,“不成不成!正好为父这些日子也太忙,你倒是闲下来了,没事儿,就少出去,我让人将那些个管事都叫来,你都见个面,再将帐本儿都给你送过去。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庶务,以后打不打理是两说儿,可是总得学会了不是?行了,就这么办吧。”
话落,便像是有人在后面撵他似的,健步如飞一般,直接就去了外书房。
倾城失笑,自然是担心哥哥再强行将这些个东西都塞到了父亲那里,却也没有明说。
倾城也起身离开了,似乎是无意间,往那名小丫环的身上瞥了几眼,“嫂嫂,我忘记前几日从品香楼带回来了一些上等的沉香片,不如嫂嫂派个人跟我到锦绣阁去一趟?”
“也好。丽红,你就跟着三小姐去一趟吧。”
“是,小姐。”应声的,正是那名被倾城看穿了心思的小丫环。
“原来你叫丽红,我还说,嫂嫂身边儿的陪嫁丫头都是顶顶漂亮的,正想着问问你叫什么呢。”
丽红抬眼飞速地瞥了洛华城一眼,见其似乎是正低头想着什么,便颇有些失望地再度垂首。
这话,丽红听了心中得意,可是云清儿听了,心底多少就有些不舒服了,这个丽红的确是生的漂亮,再加上也是个会打扮的,寻常丫环的衣裳在她的身上,愣是能穿出几分的富贵样儿来!刚刚不巧,云清儿又捕捉到了她看向自己夫君的眼神,这心底里,一时对这个丽红就有了厌恶的心思。
很快,那个叫丽红的,就将沉香片取走了,待青兰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则是笑盈盈的。
“怎么笑的这般高兴?事儿成了?”
“回小姐,奴婢就按您先前交待的那样,试探了丽红几句,果然,她也是存了要攀上少爷的心思,想着能开脸做了姨娘呢!少爷生的英俊,那个丽红早就起了那等心思了。只不过,倒真是个敢想的,如今少爷和少夫人成亲还不足一个月呢,就敢起了这等心思,这个丫头,是个心野的。”
“那就将她交给嫂嫂处置就是了。若是嫂嫂一门心思只念着她在自己身边服侍的日子久了,那她就得先吃个大亏了!洛府看似人口简单,可是实际上,相府的门第,怎么可能会简单的了?若是现在嫂嫂都不能压制住丽红这样的丫头,将来,她的苦日子可就多了去了!”
“小姐,少爷,不是还没有这个心思吗?”青兰有些不解道。
“哥哥有没有是一方面,可是嫂嫂若是不能与他一心,那就只能是让嫂嫂自己委屈了。只要是收了一个丽红,后面,你瞧着吧,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巴巴地等着送人上门呢!父亲这些年来并不贪恋女色,那些人,自然就是会向哥哥下手了。嫂嫂若是想不明白这一点,就只能是自己委屈自己,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那倒也是,便是阻止少爷纳妾,也只能是她这个主母去阻止,旁人,的确是不合适。”
“行了,这里的事情,交给云姑姑和苏嬷嬷就是了。咱们回城外的庄子上吧。正好,就借着这个先避避风头。”
次日,洛府传出消息,洛家三小姐的饮食里头被人动了手脚,三小姐当天便出了府,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洛家新任的少夫人,以雷霆手段,当场就杖责了膳房的管事嬷嬷和那名被抓的细作,然后再将那名细作送去了京兆尹府衙。
如今就连相府里头也出了这等的事情,皇上心中的怒火自然是更盛,当天便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召到了御书房,同一时间,齐王妃也是乱了套了!
齐王妃的娘家来了人,自然是将府邸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这齐王妃当即就有些傻眼了,然后直接就让人将自己的陪嫁丫头和婆子都挨个儿审了一遍,再将他们的房舍都搜了搜,这下子,事情闹大了!
齐王妃竟然是在一名专门伺候其饮食的婆子里,发现了一些夹竹桃的药粉!
这夹竹桃是什么东西?那可是可致人小产,若是用的多了,会断人子嗣的东西!
于是,齐王府因此一事,也是乱做了一团,齐王知道后,自然也是着急,连忙先宣了几名太医前来为齐王妃请脉,又再将所有的食物都一一验过,生怕齐王妃再不能生育了!毕竟,这王思仪身后还有一个镇国将军府呢,即便是她不能生养,自己也不能在这会儿就将她给休弃或者是贬谪了。可是万一?
万一齐王妃真的就此绝了子嗣,自己再没有一个真正的嫡子,将来,对于自己的夺嫡之战,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至少自己的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别扭的。
这下子,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别说是皇上了,就连宫里头的皇后也坐不住了,竟然是亲自移驾到了齐王府,前来探望,其实皇后存了什么心思,王家的人未必就不知道。
眼下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无非就是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皇后,即便不是皇后,也应该是凤家的人!无论如何,眼下的流言对于皇后和凤家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
而齐王府会出了这么一出,眼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城外的某处庄子里,倾城正懒洋洋地在一把摇椅上坐了,听着一旁青鹤的禀报。
“小姐,皇后赐了一大堆的补品,又当着众多人的面儿,直接让太医院的人过来一一验了。您看皇后这是打了什么主意?”
倾城的眼睛眯了眯,“聪明!果真是聪明!皇后的手段,比之凤宽,可谓是高了不是一分两分了!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为自己开脱。虽然是此举还不能完全洗脱了凤家的嫌疑,可是至少皇后这里,是再没有人敢起疑了。毕竟,哪个母亲,会给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下药,绝了她的嫡子?这根本就是说不过去的。”
无崖却是有些轻蔑地一笑,“那又如何?最多不过就是将她自己给摘出来罢了!谁知道凤家人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青鹤却是有些不明白了,挠挠头道,“您的意思是说,这夹竹桃,是皇后特意安排人放的?以此来洗脱她的嫌疑?可是她就不怕弄巧成拙,真的让齐王妃给服下了?”
“皇后是什么人?自然是会将这一切都给算计地周密的!罢了,我也没指望这一局能扳倒皇后。倒是凤家,只要是有品级的,这会儿怕是都到皇宫门前候着去了吧?”
“小姐料的真准。不过,皇上却是并没有宣他们进谏,一直晾着他们呢。听说是安逸侯和凤杰等诸位大人,一大早就在御书房的门口跪了,可是直到这会儿,皇上都不肯见他们呢。”
倾城睁眼看了一眼这高高的日头儿,这会儿,也是刚过了午时,这个凤涛,倒是挺能跪呀!
“这么说,江南的塘报已经是送到了御书房的龙案上了。”倾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喃喃道,“凤涛呀凤涛,这一次,是你自己太心急了,可是怨不得我了!皇上才刚刚收到了塘报,你们凤家的人就知晓了,这一次,我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青鹤被倾城打发下去了,而无崖则是眯了眼睛问道,“这是那个夜墨做的?”
倾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这么说来,这个夜墨的身分,可是极不简单了?”
倾城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毕竟她答应了夜墨对于他的身分,自己还是不要戳穿的好。
“京城里头有胆子动凤家的人,本就不多。而身手如此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若是再加上,能刻意给凤家制造了假象,而不被凤家人,甚至是不被皇后知晓,这个人的身分,显然又定是极为尊贵的,否则,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权利?”
倾城一挑眉,自然是知道无崖八成儿已是猜出来夜墨究竟是谁了,不过她也只是抿唇笑笑,算是认同,她可是只答应了夜墨,自己不将他的身分泄露出去,可是不代表别人猜出来的,也会算到她头上吧?
这一次,夜墨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就连倾城向来是以算计别人为荣的人,也不得不赞一声高明!
“凤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本来是要去凤家打探的,可是偏你又不许。倾城,别瞒着我!”
倾城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说,无崖可能就会真的给冲到凤家去,这会儿的凤家,虽然是自乱阵脚了,可是这守护的力度,可是加强了不止一分!无崖若去,十有八九会被人发现的。
“你可还记得这位凤宽,是从何处回的京城?”
“江南!”
“没错,那你可又知道,他为何在京中凤家接连遭受重创时,甚至是都不曾将江南的事情搁下?直到凤成出事?”
无崖的脸色微凝,“你的意思是,这个凤宽在江南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重要到了,即便是凤家有人折了,也不愿他回来?”